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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澈搭在门把上的手蓦然僵在那里,身侧的男人长臂揽在她的肩头,将她往后带了一步,然后伸手拉开了房门,“奶奶,妈,以澈来了。”
“苏以澈,都是你,你还我孩子……”顾夕颜看见以澈进来,原本压抑的情绪再也绷不住,全都释放了出来,“你怪我抢你丈夫你冲我来啊!为什么要害我的孩子?”
以澈闻言只是轻轻瞥了眼她,清净的五官没有任何妆容的遮掩,清清淡淡的,“我可不就是冲你来的,自己不争气怪谁?”
“苏以澈!”
“苏以澈!”
以澈的话落地便听两道声音同时响了起来,是顾夕颜和黎韵姿。
江墨北站在边上没有吭声,唯独如墨般的眼眸深了一分。
江老太太端了桌上的茶水慢慢抿了一口,脸上的情绪未露分毫。
“苏以澈,你还真不是一般的嚣张,你容不下夕颜不要紧,你连一个未出世的孩子都容不下,不嫌自己太狠毒?”黎韵姿的声音不大,但是字字句句都带着攻击力。
顾夕颜的嗓音染着细碎的哭腔,“伯母,我本来就没有跟她争的心思,她为什么非要害我的孩子?”
以澈抿了抿唇,漆黑的眼眸里闪着愧色,她的确不是有意的,对于她的孩子,她的确欠一句抱歉。
只不过整件事里,她的作用发挥了几分,恐怕只有她跟顾夕颜清楚。
低沉的嗓音不疾不徐的漾在空气里,“夕颜,没有证据的事不要随意说。”
以澈的眼眸睁大了些,眼睛里有复杂划过。
黎韵姿出声打断他,“墨北,什么叫没有证据?夕颜也说了是苏以澈推了她,刚刚苏以澈也承认了,还不够?”
男人俊美的五官仍旧是淡淡的,质感低醇的嗓音波澜不惊,“以澈怎么推她的、推她的力道、她摔跤的角度、是否是她踩滑等各种因素都没有搞清楚,您怎么就能断定孩子没了是以澈的错?”
如果之前以澈还不明白江墨北那句“这些话在我面前说就可以了”是什么意思的话,现在就再清楚不过了。
所以,他是在替她开脱了?
顾夕颜几乎不敢相信她的耳朵,错愕又震惊的看着英俊如斯的男人,“墨北,你是觉得我在冤枉她?”
男人深色的眼眸极淡的看了眼情绪波动明显的女人,薄唇轻掀,“不是,我只是分析而已。”
顿了顿,才继续道,“而且医生也说了,你有先兆流产的迹象,这次也许只是契机。”
顾夕颜原本就苍白的脸色更加惨白,一句话在唇间磕了好几次才吐出来,“你……你的意思是我……流产是活该?”
男人俊雅的眉目微微拧起,淡漠的嗓音听不出起伏,“不是活该,可能是巧合。况且之前你喝酒化妆穿高跟鞋,也不见得有多在意这个孩子,没了有多稀奇?”
黎韵姿嗤笑着打断,“他说的意思是你的孩子可能本来就保不住,苏以澈不过是凑巧推了你而已,究其根本原因还是你的身体。”
以澈的眸光始终落在身侧的男人身上,有那么一个瞬间她甚至觉得他好陌生,陌生到她从未了解过他。
顾夕颜还在哭,但是已经没有了开始的闹腾,只是安静的流着眼泪,她低着头,隔着不算远的距离,以澈看不到她的表情,只能看到干净的白色被褥上落下的一滴一滴的眼泪,很快晕成一大片深色。
她甚至能想象的到顾夕颜此时此刻的失望跟颓靡。
老太太将手中的水杯搁在茶几上发出清脆的声音,“好了,夕颜出这样的事苏以澈难辞其咎。”
慈祥的眉眼扫向站着的以澈,慢慢的开口,“听夕颜说你们准备离婚了,协议都签过了。”
男人面色极淡,眸色却深了些,眉梢微微动了动,眸光若有似无的落在身边的女人身上。
“没有”
“是的。”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却意外的不和谐。
以澈白净的脸蛋上明显划过一抹意外跟错愕,一时间有些恍神,愣在那里有些反应不过来,他明明签了的。
老太太看着两人的模样,眼神微敛,面色仍是寻常的很,“墨北,跟她去把离婚手续办了,也算是给夕颜的孩子一个交代。”
给她的孩子一个交代啊!
素白的手指几乎是下意识的想要抚上小腹,下一秒,她的手猝然握紧,唇边一点一点泛起轻笑,脸上笑靥明艳,“好啊!”
男人安静的站在她的身侧没有出声,眼眸如深不见底的黑洞一般讳莫难测,眸光深深灼灼的落在那张清净白皙的小脸上,薄薄的唇紧紧抿成冰冷的直线。
有将近两分钟的时间没有听到他的回答,几个人面色各异的看着五官俊美的男人。
以澈的面上很平静,眼角眉梢都染着笑意,但是却丝毫感觉不到温度。
黎韵姿只是微微蹙了眉,雍容的脸上被恰到好处的薄妆遮了神色。
顾夕颜缩在被子里的手指早已收成拳,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侧眸的男人,一颗心像是被什么东西裹住一样。
老太太想再次开口的时候却听低沉的嗓音淡淡的回答,“如果这是你想要的,我成全你。”
低低淡淡的嗓音不知怎么就染了一层哑意,莫名的让人觉得紧绷的厉害,像是一根拉到极致的弦,随时会断掉一般。
以澈稍稍垂了眼睑,浓密的睫毛遮住了眼底的神色,天色已经大亮,有淡色的阳光冲破云雾跳出来,在窗子上折出淡金的光线,打在她白皙如玉的脸上,晕开柔暖的光圈。
微微抬了下巴,慢慢的看向江老太太跟黎韵姿,声线清浅,“江老太太,江夫人,我还有事,先走一步。”
说完便兀自转身,也没看身侧的男人,只是很寻常的开口,“我在民政局等你。”
男人魅惑众生的脸庞有一瞬间的僵滞,快的几乎捕捉不到,遒长的手臂在话语出口前就做出了反应,直接握在女人纤细的手腕,“一起吧。”
以澈低着眼眸看向扣在自己手腕的大手,抿了抿唇没有反驳,只是很淡的道,“放开。”
江墨北直接将她的话过滤掉,扣在她腕上的手动了动握住她柔嫩的小手,然后牵着她出门。
顾夕颜的眸光落在他跟她牵在一起的手上,只觉得被什么东西刺伤了眼,疼的厉害,至于是眼睛疼,还是心疼,她不得而知。
出了门,料峭的寒意沿着毛孔往里钻,一寸一寸蔓延,唯独被他握在手心里的手温暖的厉害,像是要烫伤她的肌肤。
抽了几次都没有抽出来,索性停下了脚步,抬起被他的手掌裹着的手,另一只手慢慢将他收紧的手指一根一根掰开,然后掀眸看着他的眼睛,“我自己打车过去。”
那只柔若无骨的小手被抽回,他只觉得原本被填满的地方忽然空虚的厉害,深邃如潭的眼眸不动声色的暗了下去,温淡的五官亦是染了清晨潮湿的凉意,“这个点不好打车,”温热的唇息在她眼前扑出一团缥缈的白雾,“如果你非要在这里打车,付我钱好了。”
以澈终是没有再说什么,跟着他去了停车坪。
双方自愿,没有孩子,没有财产纠纷,离婚就变的很简单,所有的感情跟过往都变成了手中单薄的本子。
协议是江墨北吩咐韩越送过来的,以澈也没看,重新签了一次,反正她也没图他什么东西,看不看都无所谓。
站在民政局门口,把手里的本本在手包里放好,男人自始至终看着她不紧不慢的动作,神情温淡。
以澈抬起眼眸看他,精致的脸蛋挂着许久不见的发自内心的笑意,璀璨又夺目,像是世上最耀眼的光,“我终于摆脱了你。”
男人蘸了墨般的眼眸深了些,嗓音柔软,“你随时可以反悔。”
薄唇噙了笑,像是许久不见的阳光突然破开了云层。
她忽然想起当初夏霜儿离开时她说的那句话。
以澈弯了眼角,眸底碎了满目的阳光,“祝我觅得良人,宠我千秋万世。”眼角眉梢铺着层层叠叠的暖意,红唇慢慢牵出弧度,“江总不想祝福我吗?”
看了眼男人仍旧面无表情的俊脸,重新开口,“哦,还是算了,江总这么毒舌又爱我要死要活,我估计你也说不出什么祝我幸福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