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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尖滑动,换了号码拨过去,那端很快接了起来,低沉的嗓音蕴着浓浓的阴沉,“怎么回事?”
那端的声音隔着听筒传过来,“不知道,facebook上收到她一条留言,说是回国了,不用让Evan给她治疗了。”
靳南森停顿了一下,才重新开口道,“我查过了,早上的飞机,这时候应该快到了。”
江墨北的手指紧紧捏着手机,英俊的眉目间暗沉的阴霾几乎要溢出来,沉默了将近一分钟,才淡淡开口,“我知道了。”
长指直接将捏着的电话甩到一旁的副驾上,眯着的眼眸沉匿着厚重的阴鸷,从仪表盘后面的盒子里摸出烟来抽出一支,熟练的点燃,搁在唇边吸了一口,青白色的烟雾缓缓上升,模糊男人英俊的五官,车厢里很快弥漫着浓郁的烟草气息。
其实最近跟以澈在一起他已经很少抽烟了,知道她不喜欢,便尽量克制跟隐忍。
如今……
扔掉手里的半截烟,发动车子,黑色宾利仿佛暗夜里魅惑的流光,飞速蹿了出去。
机场,江墨北面无表情的站在航站楼,自成一道风景,黑色衬衫缭绕着一股生人勿近的冷漠气场,同色西装裤熨烫的笔挺,俊美的轮廓散发着深入骨髓的孤寂。
脑子里闪过的全是之前她在他身下突然僵硬的模样,她定是看见了。
锁着眉低咒一声,心头愈发烦闷,整个人狂躁的厉害。
烦乱间,却听原本并不热闹的环境突然嘈杂起来,然后便是女人惊喜的声音,“墨北。”
江墨北听到声音便收回了思绪,墨眸看向声音的来源,顾夕颜穿了很简单的白色低领上衣,喇叭袖设计感十足,黑色v领长裙下摆不规则剪裁避免平庸和单调,经典的黑白搭精致又时尚。
江墨北还没开口便见女人直直扑过来,撞进他怀里,染着惊喜的嗓音笑意很浓,“我就知道你会来接我的。”
江墨北不动声色的将她往后拉了一些,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浓黑的眉微微皱着,“怎么不提前告诉我?”
顾夕颜抱着他的臂弯撒娇,“提前告诉你那还会有惊喜?”
男人如墨的眼眸像是隔了层迷雾,嗓音温温淡淡听不出情绪,“走吧,先去吃饭。”
“我就知道你最懂我了,飞机餐难吃死了,我可是饿了一路呢。”
……
江墨北陪着顾夕颜用了晚餐,整个过程他都显得心不在焉,顾夕颜也没说什么,只是默默的跟着江墨北去了他的一处公寓。
很简单的两居室,设计风格仍旧是偏冷硬的黑白灰,
江墨北把钥匙搁在茶几上,淡淡开腔,“时候不早了,我不便多留,有事打我电话。”
顾夕颜伸手拉住他的袖子,脸蛋微红,像是红透了的苹果,“留下来。”
江墨北神情淡漠,俊美的脸庞没有一丝波动的痕迹,面无表情的厉害,手指拨开她拉着的衣袖,轻描淡写的道,“抱歉,夜不归宿太太会不高兴。”
顾夕颜嫣红的脸上描绘的笑意僵在脸上,不过很快,她便重新勾勒出笑意,声线绵软,“好,路上小心。”
江墨北回到北苑的时候已经凌晨一点多了,他下意识放轻了脚步,走廊的灯光将他的身影拉的斜长,他的表情隐匿在灯光与暗色交错的暗影里,虚虚实实。
深色的瞳眸触及到空荡荡的大床时,表情连带血液有一瞬间的冷凝,温淡的脸色蓦然变了。
她生气了。
所以直接走了。
几乎是瞬间转身长腿迈开步子往楼梯的方向走,纷纷扰扰的念头压在他的心上,沉重的让他喘不过气来。
书房的灯光从走廊另一端漫出来,打成一条斜斜的线。
江墨北心头动了动,书房跟卧室不在一个方向,之前上来的时候一心以为她会在卧室,所以根本没留意。
绷紧的神经缓缓松懈下来,随之而来的便是堆积如山的复杂情绪。
他看过去的时候,她趴在桌上,黑色长发随意束了起来,手边是凌乱的稿子和资料,亮白色的灯光从头顶洒下来,落在她的身上,打下明明灭灭的光影。
下意识放轻了脚步跟动作,长臂捞过闭着眼睛伏在桌上的女人抱了起来。
以澈几乎是在他抱起她的瞬间就醒了,漆黑的杏眸微微眯着,男人英俊的容颜撞进眼底的时候,她的脸色一下子就变了,瞳眸里的迷蒙不清醒落潮一般褪去,细细的眉尖微微蹙着,音色很凉,“放开。”
男人俊美如斯的脸庞划过一抹几不可察的晦暗,立体的五官很淡,语调没有平仄,“会着凉,回房睡。”
以澈黑白分明的杏眸定定的看着男人的侧脸,白皙染着浅浅睡意蒸腾的脸蛋很平静,唯独唇角勾着的浅笑冷的厉害,“我不睡,你可以放下我了。”
男人表情到音调都淡的很,“不睡就继续之前没做完的事。”
以澈直接就笑了出来,那笑像是怎么都停不下来,从唇角蔓延至眼角眉梢,乃至整个五官和轮廓。
江墨北拧着眉心看着怀里笑意分明却又铺着浓重讥诮意味的女人,一种深沉的不悦涌上心头,从跟她扯证开始都没有过的情绪不知怎么忽然就漫了上来。
温淡的嗓音隐着薄薄的戾气,“很可笑?”
以澈用力掐了掐手心才止住笑意,只是唇畔的弧度还很明显,她大约也没想掩饰,“抱歉江先生,你的话让我……”她顿了顿,没有继续说,也没有强行从他怀里挣脱,只是笑看着他,“难道江先生不该约一炮再回来吗?”
“苏以澈,”男人薄唇重重的吐出几个音节,脸色阴沉的可怕。
以澈微微挑眉,眉间笑意未褪,招摇的气息平稳下来,冷淡的开口,“我有说错?”
许是觉得心虚或者别的什么原因,江墨北沉着的脸色缓和了些,竭力压制着心底翻腾的情绪,低声开口,“既然结了婚,我会忠于这段婚姻。”
以澈原本清冷的脸色寡淡下来,眼眸静静垂着不再看他,对他的话亦没有过多的反应跟表情,“我会自己走,你放开吧。”
抱着她的手臂有微微的停顿,只一瞬,便恢复如常,神色跟音调都没有过多的波澜,“几步就到了。”
确实只剩不过几步的距离,以澈没有跟他争辩,手指紧紧攥着他衬衫的衣领,低着眼眸没有看他。
小心的将她搁在床上,她的身子一下子陷在柔软的床褥里,床头光线偏暗的壁灯依然开着,早已没了暧昧的痕迹,像是突然之间变成了单薄的冷色调。
他手指拉着被角将被子拉好盖在她身上,然后才直起身子抬手解着衬衫的扣子。一颗一颗动作不紧不慢。
以澈原本压下去的情绪再次涌了上来。淡紫的光线在她精致的脸蛋上打下一层寂寥的暗色。
微凉的嗓音像秋日里山涧潺潺的流水,“我的图纸没做完,我先去做。”
说着便翻身重新坐了起来,抬脚去穿鞋子。
她不想跟他待在同一个空间,太压抑。
男人解着扣子的手停了下来,直接掐上她的下巴,那力道大的几乎要捏碎她的颌骨,温淡的五官铺着一层厚厚的阴霾,“你到底在闹什么?”
原本错愕惊诧的情绪突然被推翻,以澈再次不厚道的笑出来,“言则,江先生三番四次半夜从我的床上爬下来辗转到另一个女人床上,还不准我闹了?”
她脸上的笑意每深一分,落在她下颚的力道就重一分。
“苏以澈,”他重重念她的名字,“我跟她是清白的。”
以澈蹙着眉心,脸上笑意却未曾消减,“清不清白对我来说没多大区别,”淡色的唇微微扬起,“毕竟那是你心头的白月光,即便动了心思也无可厚非。”
男人的脸色蓦然阴沉到极致,嗓音冷沉的几乎要滴出水来,“我说过会忠于婚姻便不会食言。”他的声音除去过于冷的音色,平静的始终维持在不紧不慢的节奏,“苏以澈,这一次我当你在吃醋,不要再有下一次。”
男人已经转了身,颀长的背影孤寂而冷漠,嗓音像是冬日的深夜里料峭的寒风刮过,冷的刺骨,“她不该被侮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