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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尊钱庄东城分号。
叶冬与阿聪二人拿着蔡棉签发的聘任书奔赴东城分号。东城分号在神都最东侧,蔡棉小院虽然也在东郊,但离此处还有不小的距离,两人乘肥鹰转马车,花了小半个时辰才到。
接待叶冬的是一位年过花甲的老头,正是将要退休的老掌柜,看了看叶冬的聘任书,再瞧了瞧叶冬,大概知道了叶冬的身份,也没多说什么,只是把钱庄的大小事情交待了一遍。
东城分号上上下下有二十几个人,高低两柜各十余人,高柜隔着铁栅是专门帮客户存钱取钱的,低柜则是放贷赚利差的,高低两柜各有一个管事的,而掌柜负总责。所以掌柜这个活弹性比较大,如果当个甩手掌柜也能过的去,但若要认真起来便有干不完的事情。
东城分号在东城内还有六个小分号,隶属于东城分号,也归叶冬管辖,每个小分号都有七八人。这些小分号麻雀虽小但五脏俱全,干的是与东城分号一样的活计。
草尊钱庄在神都地界像东城分号这样的点有五个,遍布东南西北中,但与其它钱庄比是萤火虫一般的存在。最大的天丰钱庄在神都有近百个分号,几乎是遍布每一条街,其它钱庄最不济的也有十数个分号。
诸事交待完毕,老掌柜留了一句话,“我们草尊钱庄做是的草农的生意,‘农’字是我们的根本。”
“晚辈明白了。”叶冬点头。
老掌柜却摇了摇头,他的表情分明是在惋惜东城分号将毁在一个赘婿的手上。
老掌柜走后高低柜两位管事向叶冬行了个礼,说了几句话,大意是蔡棉向他二人交待过,必会鞠躬尽瘁,请他宽心。
叶冬谢过。
这第一天的日子有些无聊,钱庄的生意有条不紊,仿佛所有的事情都是水到渠成,实在没有自己这个掌柜可以插手的事情。
阿聪泡了杯茶,两人喝着茶聊了一会天。
时近正午,负责高柜的赵管事约莫三十多岁,为人稳重,早早地就安排了中饭。一荤两素,外加一个汤,虽然清淡,但也是有滋有味。
吃着饭,叶冬突然想到了什么,问道:“赵管事,你在神都待了多少年了?”
“回掌柜,二十年。”赵管事道。
“那也蛮久了,你听说过药帝这个人吗?”
“药帝?”赵管摇了摇头,“从未听说过。”
“哦……”
吃完饭后,叶冬向赵管事要了些账本来看。赵管事以为叶冬要查账,便叫人搬了一大叠账本来,像小山一般。钱庄的账本比其它商号要厚很多,一笔来一笔去流的快,记的也繁锁,往往几年经营下来账本就会堆积如山。
叶冬随意翻了翻,也看不出个所以然来,以前看过的书很多,但像这样的账本委实是没见过,能读懂但不明白是对是错。
翻了两本,哈欠连连,叶冬感觉自己是来错地方了,这里似乎根本就不适合自己。
作为掌柜叶冬有自己独立的账房,关上大门,与阿聪二人各自和衣睡了一个午觉。
醒来时已经是申时,二人决定上街溜达一圈。
街上人多,叶冬从储物袋中取出鬼头权杖,“嗒嗒嗒”的一路敲过去,虽然不够雅观,但走起路来比平时要省心很多,以前全身每一个毛孔都在关心下一步路,现在可以尽情感受街上所有的人和物,虽然看不见,但叶冬能听见每一个人在干什么。
这鬼头权杖比木头还轻几分,入手温凉如玉,握在手中粗细刚好合适,叶冬很喜欢,只是那顶端的鬼头有点吓人,好在他看不到。
此地离皇城较远,没有神都中央那么繁华,多了一份田园气息,不过有许多高门大阀隐居于此,许是贪恋这里的安逸。
珍宝阁就在附近,也不知他们在选址上有何特别的讲究,不过也因此这片原本充满乡土气息的土地有了商业的味道。
叶冬和阿聪二人随意逛了逛,遇到了两个熟人,是在封鬼山庄碰到过的安泰和鲁品俊。
“咦!你个小瞎子居然没有死?”这是安泰看到叶冬后说的第一句话。
叶冬从来不介意别人叫他小瞎子,虽然死字有些难听,但大抵也能接受,说道:“幸会。”
“没想到你运气真的不错。”鲁品俊说了这句多半是嘀咕的话,自从看到蔡棉总是想再见一面,今日遇到叶冬忽然想,我要是这个小瞎子就好了。
安泰又道:“以前从来没在这里见过你们,今天怎么会这么巧。”
“草尊钱庄在这里有个分号,我今日刚来当掌柜。”叶冬如实道。
“噢,原来如此,那我们以后见面的机会可就多了。我们丰安商号的家院就在附近。”安泰道。
“多多关照。”叶冬拱手道。
“关照那是必然的。”安泰笑道:“不过你们草尊钱庄实在太小,与我们丰安商号实在没有太多的交集。好了,闲话少叙,我急着要去见东城总督,回见。”
安泰正打算结束这没有意思的对话,只听见路上马蹄声起,两匹六蹄神驹昂首嘶鸣,一辆宽大的马车在旁边停立,帘子掀开,一个白发苍苍的老者探出头来,唤道:“叶冬小友,没想到能在这里见面,快到老夫府上一叙。”
叶冬辨了辨声音,原来是前些日子在聆经阁十层遇到的苟老先生,忙道:“多谢苟老先生,我只是四处逛逛,不能走太远。”
“老夫府上就在附近,快快上车!”苟老先生道。
“恭敬不如从命了。”
安泰与鲁品俊二人互相对视了一眼,不知该说什么好。
愣了半晌,鲁品俊道:“这位苟老先生可是上任左庶长苟寒山?”
“嗯。”安泰点点头。
“东城总督苟不冷是他孙子?”鲁品俊又问道。
安泰再次点头。
“我们这趟是要拜访苟府?”鲁品俊再问道。
安泰阴郁的脸第三次点了点头。
苟府果然就在附近,马车行不到几步便停了下来。进到苟府后,苟寒山拉着叶冬便往书房拽。
苟寒山的书房很大,南面敞开,应该是种着一大片花草,虽是寒冬,花香依然不少,几只小鸟四处觅食,发出喳喳的叫声。
苟寒山命人泡了杯参茶,高兴地道:“叶冬小友,除夕那夜与你聊了一番话,觉得甚有所得,西北方果然传来军报,近日兽人族不断侵扰我神国边境。”
叶冬叹息了一声,道:“连日大雪,兽人族吃不饱想抢些吃的是必然。无论是哪个族的百姓,只要吃不饱都是可怜的。”
苟寒山附和道:“没错,听说这场天灾把兽人族豢养的牛羊冻死了无数,许多部落已经到了易子互食的地步。”
“看来兽人族与神国的战事再所难免了。”叶冬道。
苟寒山道:“上次见面匆匆,老夫看叶冬小友阐之未尽,今日不如酣畅淋漓地论一论国势、国政!”
叶冬笑道:“苟老先生说笑了,我哪里懂那么多,一介小民怎敢妄议朝政。”
“哈哈哈……”苟寒山突然意识到自己太过着急了些,“我们架口锅,熬一锅汤,随意聊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