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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陈登力主吕布出兵截杀袁否,但吕布终究还是没有出兵。
不过,吕布也没有完全听从陈宫的建议,礼送袁否,而只是严令张辽、藏霸以及沿途各郡县守军,不得与袁否交战。
由是,袁否所部得以顺利的过境。
半个月后,袁否所部便穿越彭城、东海,进入鲁国。
这个时候,青州刺史袁谭所率的五千轻骑已经先一步赶到驺县,袁谭是做什么来的?当然是来接应袁否北上的。
说起来还挺讽刺的,袁否与曹操在汝南、沛郡打生打死,可曹操此时与袁否的伯父袁绍却还是盟友关系,所以,袁谭手很容易就率军进入鲁国地界。
当袁否进入鲁国,袁谭大军也已经抵达驺县的消息传来,曹操大军才刚刚进入山阳郡,离鲁县还有好几百里。
“主公,袁否已经在驺县与袁谭会合了。”程昱叹息着说。
曹操闻言有着刹那的失神,紧赶慢赶,却终究还是晚了一半,终究还是没能抢在袁否与袁谭会合前将他截住,现在袁否已经与袁谭会合,再想截杀袁否,就要冒与袁绍全面开战的巨大风险了,眼下吕布都还没有摆平,曹操又岂早招惹袁绍?
“罢了。”当下曹操长叹一声,说,“传令,回师许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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驺县,袁否的三千多残兵正沿着官道往前进发。
离驺县县城还有三十余里,袁否便远远看到一支骑兵拦住了去路,袁否原本还以为是曹操派来的骑兵,可是等他看清楚这支骑兵阵前打的是一杆袁字大纛时,才反应过来这不是曹操的骑兵部队,而是他的长兄,青州刺史袁谭的兵马到了。
早在两天前,袁否就已经接到了袁谭派来的使者辛评,辛评告诉袁否,他携带传国玉玺北上冀州的事情,他的伯父袁绍已经全都知晓,包括袁否在淮南力挽狂澜,包括袁否在庐江大败孙策,甚至包括袁否在汝南郡令曹操受挫,袁绍全都已经知道了。
而且,袁绍还令袁谭率五千轻骑南下接应,现在袁谭的兵马已到驺县。
果然,看清楚前方那杆袁字大纛之后,辛评便笑着说:“公子,长公子迎你来了。”
“快,诸位快快下马,随我拜见兄长。”袁否赶紧命刘晔、杨弘、甘宁、太史慈等文武下马步行,他自己更是加快脚步,一溜小跑迎向袁谭,不管史书记载中的袁谭如何,但是此刻,袁谭却是袁绍的长子,也是袁否长兄。
离得近了,袁否终于看清楚袁谭长相。
不得不说,袁家的基因真的挺不错的,袁否自己长的就颇为不赖,挺有小白脸气质,袁谭更身材高大、健壮,一身甲胄穿在身上,更显英武,端的一表人才,袁谭已然是这样,真不知道深受袁绍喜爱的袁尚又会帅成啥样?
“小弟袁否,拜见兄长!”隔着十几步,袁否便长揖到地,大礼参拜。
袁谭也赶紧翻身下马,急步上前搀起袁否,又执着袁否手,动容的说:“显责,这一路上真是苦了你了。”
袁谭轻轻一句苦了你了,立刻勾起了这一路上的苦难记忆。
霎那之间,袁否的眼泪便已经滂沱而下,袁否一边抹眼泪,一边哽咽不能成声:“兄长,小弟,嗷小弟,嗷嗷嗷……”
袁否还真的没有装,他是真被袁谭勾起了伤心事了。
看到袁否哽咽不能成声,刘晔、杨弘、甘宁等人无不恻然。
众人这才忽然间意识到,公子否其实不过才刚刚成年而已。
“好了,显责,别哭了,别哭了,到了河北,就是到家了,没事了,没事儿了,一切都会好起来的,都会好起来的。”袁谭一边轻拍着袁否的肩膀,一边温声劝慰,劝着劝着,自己的一双虎目却也有些泛红。
袁否哭了半天,袁谭安慰了半天。
好半天后,袁否才终于止住悲声。
袁谭又将身边随行的文士介绍给袁否:“显责,这位是郭图,郭公则。”
“袁否拜见公则先生。”袁否不假思索的又是长长一揖,起身之后才仔细观察郭图,发现郭图身材挺拔,容貌丰美,与演义中记载的小人形象绝然不符,不过这也在情理之中,郭图如果人物不出众,又如何能获得袁绍的青睐?
“公子不必多礼。”郭图虚虚伸手,却实受了袁否大礼。
袁否又将身后的刘晔、杨弘、纪灵、梁纲、李丰、甘宁、太史慈、徐盛、周仓、马忠等文武介绍给袁谭,诸文武一一上前见礼,袁谭也再三回礼,还温州感谢几句,感谢这一众文武对袁否的照顾,这也是袁谭身为袁否长兄应该有的礼数。
见过礼之后,袁否、袁谭兄弟俩合兵一处,逶迤往驺县进发。
到日暮时分,大军返回到驺县城外的大营,袁谭也没有让袁否别寨驻扎,而是直接将自己大营腾空一半,交给袁否的残兵暂驻。
安顿好之后,袁谭又在自己大帐摆下筵席,宴请袁否还有几个主要文武。
驺县的县令也送来了酒肉,席间宾主尽兴,各自散归,袁否想要告辞时,却被袁谭给留下了,说是要跟袁否促膝长谈、嗣后抵足而眠。
袁否多机灵的人物,闻弦歌而知雅意,立刻就知道了袁谭的用意。
没有丝毫犹豫,袁否立刻命丁奉返回自己的营帐,将传国玉玺取了过来。
袁否将装着传国玉玺的黄绫包袱郑重的递给袁谭,说:“兄长,这便是传国玉玺了,包括家父与孙坚在内,多少人因它惨遭不幸,包括曹操、孙策在内,多少人因为它而疯狂,互相攻伐不止,而今,此物也该物归其主了。”
袁否这话看似模棱两可,可以理解为袁绍是传国玉玺的真主,也同样可以理解为袁谭是传国玉玺的真主人,但其实,袁否这话说的十分讨巧,言下之意,袁谭不仅是袁绍长子,俨然就是袁绍的世子,是河北基业的继承人。
果不其实,袁谭听了之后便十分高兴。
袁谭伸手接过黄绫包袱,强忍着才没有立刻解开,对袁否说:“显责你知道吗,你替我们袁氏立了大功了,父亲得信之后,可是逢人便夸说,显责你是我们袁氏的千里驹,你可能不知道,父亲他老人家可是极少夸奖人的。”
袁否连忙说道:“小弟何德何能,岂敢当伯父如此夸奖。”
“显责你当得。”袁谭说,“且不说传画玉玺之事,单说你能在庐江大败孙策,又能在汝南令曹操束手无策,便已经当得我袁氏千里驹之美誉,既便为兄,若对上显责你,只怕也未必能够稳操胜券呢。”
“兄长哪里话。”袁否连忙摇手说,“若对上兄长,小弟定然是束手就擒。”
“显责谦虚了,哈哈。”袁谭当然知道袁否是在恭维他,可还是非常高兴。
兄弟俩说话间,一个极为美貌的侍女忽然袅袅婷婷的走进来,手里还端着一瓷碗,细声细气的对袁谭说道:“长公子,该用药了。”
侍女极为美貌,袁否便不免多看了两眼。
袁谭却挥手说:“知道了,把药放下吧。”
“诺。”侍女放下瓷碗,再向着袁谭裣衽一礼,然后退了出去。
袁否掠了正冒着热气的瓷碗一眼,问袁谭说:“怎么,长兄可是身体有恙?小弟麾下却有一神医,名华佗,可令他替兄长诊治一番。”
“为兄哪有什么疾恙。”袁否却摆了摆手。
“那这,是怎么回事?”袁否指了指药碗。
袁谭便长叹了一声,说:“显责,将来你自然会知道。”
说完了,袁谭便端起药碗,皱着眉头将碗中汤药一饮而尽。
见袁谭不肯多说,袁否便也没有多问,但他隐约能够猜到,这个美貌侍女的身份只怕不那么简单,而这碗药,只怕也是大有文章,袁否更由此推断出,袁绍的继承人之争,只怕是已经进入到白热化阶段,都快要表面化了。
显然,在犹豫片刻之后,袁谭便说道:“显责,按说你才刚到河北,有些事为兄不该急着与你讲,但是为兄委实不愿意眼睁睁的看着你被人利用而不自知,所以,为兄觉着有必要提醒于你。”
袁否赶紧说道:“还请兄长示下。”
袁谭肃容说道:“显责,你永远都不要忘记,你乃是汝南袁氏嫡系子孙。”
袁否本是庶子,但自从袁耀被袁否栽赃之后,袁否就成了袁术唯一血脉,袁谭说他是袁氏嫡系也说得过去,说到底,袁绍本来也是庶子,只不过是因为过继给伯父,所以才摇身一变成了袁氏的嫡系,身份尊贵尤在嫡子袁术之上。
但袁否是何等人,很容易就听出了袁谭的弦外之音。
由于袁绍的纵容,其手下的文武大致可以分为三派。
一派是河北系,以审配、逢纪为代表,拥立公子尚。
一派是汝南系,以郭图、辛评为代表,拥立公子谭。
一派是中立系,以田丰、沮授为代表,只忠于袁绍。
袁谭意思是说:袁否你也是汝南出身,自然也应该站队到汝南一系当中,而不应该站队到袁尚的河北一系。
袁谭这不仅仅是交浅言深,而近乎于逼袁否站队了。
由此也足见袁谭与袁尚之间的倾辄到了何等的地步?
袁谭虽然是战功卓著,文有郭图、辛评相助,武有颜良、文丑为其羽翼,但是对上有着河北世家豪族支持的袁尚,仍然难有必胜的把握,正因为此,袁谭才会如此失态的逼着袁否表态,就连最起码的含蓄都扔一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