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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若松手,娘子岂不是更气?”贪婪吮吸着她颈窝间淡淡的体香,沈濯日调侃道。
“你哪只眼睛看见我会更生气的?脑子有坑记得填!”唐芯果断附赠他两颗白眼,“搂搂抱抱成何体统?不怕列祖列宗的英灵夜里找你聊人生啊?赶紧的!松手!”
见她真的恼上了,沈濯日恋恋不舍地收回臂膀:“先祖得见此,只会欣慰。”
“欣慰啥?”唐芯随口问道,见他眉梢一挑,心头登时咯噔一下。
感觉要遭!
“时辰不早了,咱们还是回去洗洗睡吧,外边冷得要命,待久了当心明天着凉。”说完,她抢先一步调头冲出院子,坚决不给他说话的机会。
这货方才的表情,明摆着就是前方有坑正等着她往里跳呢,用脚丫子想也能想到,他没说的那些话,妥妥和调戏自个儿有关。
望着前方箭步走远的小小身影,沈濯日不禁莞尔。
入夜后的皇宫格外幽静,奉宗殿又在僻静地带,走了一刻钟,也未见到巡逻的侍卫,周遭树影婆娑,远端的殿宇沐浴在月光底下,如沐银河。
唐芯一脚踢开地上的碎石子,扭头往后方望了望。
“叫你瞎跑,这会儿知道身上没力气了吧?”嘴里抱怨着,可身体却诚实地回走回去,搀住他的左臂,没好气的问道,“除了乏力,还有没有什么难受的?小腹呢?胸口呢?”
一边说,余光一边打量他的面色。
还好,脸色不算难看,应该不打紧。
“一会儿回乾清宫我给你煮碗姜汤,那东西是祛寒的必备品,顺便请太医过来瞅瞅,可别留下什么毛病。”她碎碎念着,复又想到这货不听话到处乱跑的行为,忍不住又火了,“你说你,就算要拜祭,白天来不行么?晚上风大气冷,你真当自己还是过去钢筋铁骨的皇上啊?你如今就是个易碎的瓷娃娃,长点心好么?”
沈濯日眉眼不自觉放柔下来,静静聆听着她絮絮叨叨的话语。
这天再寒,亦挡住心窝里的阵阵温暖。
“喂,”唐芯脚下停了一下,眼中含着些许担忧,“你一直不说话,还在想贵妃娘娘那事儿吗?”
沈濯日略显愣怔,没想到她会突然提及此事。
“事情我都听公主说了,”唐芯愤愤磨牙,“你别把锅又往自个儿身上扔,这事儿明摆着是老妖婆干的!哼,肯定是她嫉妒皇贵妃过去得尽宠爱,年轻的时候斗不过,现在只能趁你不在宫里的机会,拿遗物出气。你要为这事伤神,觉得没保护好皇贵妃的遗物,愧对于她,那你就真的是想错了!”
话铿锵有力,叫沈濯日心房微震,眸色深了几许,定眼凝视她。
“人离开了,可只要活着的人没有忘记她,有没有留下遗物,真的重要吗?”唐芯反问道,毫不退缩地昂着脑袋,同他对视,“不是一定要睹物才能思人的,贵妃娘娘的身形、样貌,与年幼时的你在一起的快乐时光,只要这些始终存在着,就足够了!你别以为我在瞎说,我有多喜欢研究美食,你是知道的吧?可你有见我成天背着食谱寸步不离么?那些菜式、做法,老早就刻在了我的脑袋,我的灵魂里,想忘都忘不了,这才是真正在乎的体现!”
“……”沈濯日默然,心中泛起的感动在听到后边几句话时,化为乌有,哭笑不得地揉揉眉心,“人与物如何做比?”
“这你就不懂了,”哟西,分散注意力这招果然有效!唐芯得意地勾起唇角,下一秒,又连忙摆出副严肃正经的学霸脸,牵着他的手,一边往前走,一边说教,“虽然说两者不是同一物种,但相同的是那份重视的心。你重视你的母妃,正如我将美食视作人生第一要事一样,只有时刻不忘,时刻牢记在心底,那才是最大的尊重。”
吃食这种东西究竟有什么好尊重的?沈濯日倍感无奈,可心里想的话还没说出口,唐芯就跟他肚子里的蛔虫似的,板着脸教训起来:“我很认真的在和你讲道理好不好?你这副不以为然的表情是几个意思?”
“听说过民以食为天这句话吗?你造食物有多重要不?造村里的农户们种出一粒米,要经历多少辛劳?多少汗水?我告你!食物是全天下最最重要的东西,是一个人生存下去的根本!只有抱着虔诚的心去享用它,抱着感恩的心去对待它,才不会被食物抛弃!”
“哦?”一抹幽芒掠过眼底,“如此说来,在爱妃心中,朕之地位远比不得吃食?”
“废……”一束冰冷的眼刀迎面刺来,唐芯及时咽下了后面一个字,缩缩脑袋,弱弱地道,“你这叫偷换概念,和食物比较你不觉得特过分特无理取闹?这和我问你,我与皇位哪个在你心里分量更重,有啥分别?”
沈濯日哑然,看着她较真的小脸,暗暗失笑。
“回答不出来了吧?”唐芯嚣张地挺了挺胸口,“以后没事少吃这种无聊的飞醋,毫无意义好么?幼稚死了。”
嘴上这么说着,但她的嘴角却控制不住的上扬。
偷偷为美食吃味的冷面神,简直不要太可爱!
谈话间,乾清宫的殿宇映入眼帘,唐芯忙拦住一名巡视的侍卫,命其去请来太医,而后又去了小厨房亲手熬好姜汤,在太医诊脉后,确定没有大碍,才喂他喝下,然后又招人取了两床棉被送过来。
“夜里天凉,你今晚又吹了风,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还是谨慎点的好。”将被子铺好,捻着两个角想为他盖上。
沈濯日眼角一抽,看看宫人退下时点燃的炉子,再看看身上厚实的三床被褥,只觉无力。
偏生某人丝毫没有察觉,大半个身子自他身上横过,想要将被角压平。
黑眸忽地一闪,下一秒反下为上,双臂撑在两侧,把人牢牢固在其中。
“呀!”唐芯惊呼一声,一抬头,便撞见他那张刀刻斧凿般的俊脸,呼吸如数洒在她的脸上,就跟火烤似的,让她不安地想要逃离。
“近日,天冷了。”沈濯日缓声道,大手轻轻覆上她腰间的缎带。
“你想干嘛?”唐芯刷地一下直起了身体,却被他另一只手强行摁了回去,只得用力扯住腰带,誓死捍卫最后一道防线,“你想都别想!”
沈濯日微微挑眉,干净利落地点了唐芯的穴道,在她近乎吃人的目光下,悠悠然解开了缎带,扒去了那件碍事的外衫。
唐芯满脸羞愤,尼玛!说好的黯然神伤呢?难道是她开解过度,导致这货心情大好,打算和她来一炮?
不要啊——
双眼猛地闭上,实在不忍心去看自个儿被扒干除净的画面。
然而,想象中的动作并未出现,那逼近的热源也在瞬间抽离,束缚感随之撤去,反倒是身旁有重物落下的细碎声响。
唐芯狐疑地偷偷睁开一只眼睛,往旁侧转头。
“……”额!貌似这货没有要把她吃掉的意思?
戒备的盯着身旁斜躺下来的男人看了半响,她终于确定了这一点。
“娘子很失望?”沈濯日一手揽着她,一手枕在颈后,好整以暇地问道,“为夫虽只是想抱着娘子取暖,可若娘子有侍寝之意……”
“没有!绝对没有!”唐芯摇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唯恐慢了,就被这人吃进腹中,双手一提被褥,把脑袋蒙了进去,“我要睡觉了!”
看着怀中圆鼓鼓的一坨,逗弄的兴味渐渐散去,双眸中翻涌着浓浓的宠溺。
一个时辰后,伴随着细弱的鼾声,一只猪蹄径直搭上沈濯日的侧腰,微敞的亵衣衣襟侵着湿润的水渍。
接着,胸口似是被什么绵软的东西滑过,一股痒痒的吮吸感如电流瞬间袭过全身。
帝王蓦地睁开双目,无语地瞧着几乎挂在自己身上,小嘴时不时砸吧几下,吐吐粉唇的女人,“大骨头……骨髓……”
眸色渐渐变得深邃,炽热的风暴随着那羽毛般的触感凝聚在小腹,呼吸猛地加重,迅速出手封住她的睡穴,忍着那快要焚身的折磨,将身上不安分的女人拔了下去,随手披上外衫夺门而出。
第二天天明,唐芯咬牙切齿地坐在床头的矮凳上,一边搅着手里的药散热,一边怒斥:“我昨天说啥来着?就说你会感染风寒吧?你还不信!这下好了,好不容易恢复点元气,一朝又回到解放前。”
一想起今早睁开眼时,他满脸潮红,身体倍儿烫,跟去了半条命似的样子,唐芯就气不打一处来。
狠狠剐了眼闭目养神的帝王,警告道:“从今天开始,你就给我好好卧床!什么时候我说你可以下地了,你才许下来!什么太后、朝政通通给我丢一边儿去,成天就知道瞎折腾,现在病了,你满意了吧?可劲儿作吧,总有一天得把你自个儿作死!”
骂完,见他不言不语,眉峰皱得紧紧的,心一下子又软了,试了试药的温度,确定不太烫舌,才小心翼翼送到他唇边:“张嘴。”
沈濯日难得听话地乖乖启唇。
喝完药,亲手伺候着他睡下,唐芯这才轻手轻脚离开大殿,在院中轻声唤道:“修容姐姐,你在吗?”
一抹黑影自墙头跃下。
“那啥,皇贵妃的遗物弄丢了哪些?是被毁去了,还是被人藏到哪儿了?有没有查到什么线索?”这一天找不回遗物,冷面神心里就堆着个石头,今天这病,说不定就是心病引起的。
风寒好治,可心病却难医啊,只能从源头开始着手。
她的心思全数写在了脸上,修容眉心一跳,握拳轻咳了一声,委实不好意思说,主子这病是昨晚大半夜在院子里足足吹了近半个时辰的夜风所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