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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芷柔擦拭头发的动作微微一顿,她皱着眉摇了摇头,说道:“顾家身为修仙之家,如今不仅落得和凡人无异,就连府内也如同那些寻常家族一般,实在是没落了。”
阿青看着面前幽深的山谷,冷哼道:“呵!试问哪个家族不会没落?只是顾家的辉煌,你未曾见过罢了。”
“你既然这般自傲,为何不与我说说?”顾芷柔疑问道。
“过去的事情已经不必再追,若是有缘,你定当会知晓,若是无缘,那便是天道不允你知晓,你快进去准备吧,放心,一路上我会护着你的。”阿青语气冷淡,但顾芷柔听着却暖心。
她正想往无力退去,却没想到阿青转过身来,缓缓走到她面前,阿青是少年身子,身高与顾芷柔相当,他站在顾芷柔的面前,冷冷道:“转过身去。”
顾芷柔虽不知阿青要做什么,但身体却情不自禁的转过身去,将自己的背袒露在阿青的面前。
将背后随意袒露在他人面前是特工十分忌讳的事情,可如今顾芷柔却丝毫没有意识到这一点。
她转过身后,才微微一愣。她咬了咬牙,心里怒骂着自己那毫无防备的举动,就在这时,她披在肩上的长发被一双修长的手轻轻拢住。
“若是你也有真气,以后也能这般做。”阿青轻声道,他的声音不似以往那般清冷,染上了一丝温柔。
他看着手上的头发,心里一阵窒息,只能在心里不断的告诉自己“不应该……不应当,不可诉。”
一股暖意传来。顾芷柔感受到自己头发上的湿气正在慢慢地蒸发,片刻后,那拢着她头发的手渐渐松开。
顾芷柔笑着转过身来,却发现阿青已经背过身去。
“哈,你这法子倒是好使,待我……呵呵,待我有了真气,也像你这般做!”顾芷柔心想,这真气还能拿来吹头发,倒是比现代要轻松许多。
“你快去准备吧。”阿青的声音沉沉的。
顾芷柔没多想,点点头便走进门去,将侧门关上后,她便看到青雉的身影印在正门上。
她将门口推开,却发现立在门前的竟是白露,白露见到顾芷柔便妥当地行了一礼,道:“适才青雉姐姐身子不适,便让我在这候着了。”
顾芷柔将她扶起来,问道:“无大碍吧?”白露微微蹙眉,好似思索了一会,随后便摇摇头,说道:“大致是没什么事的,小姐不必担心,让奴婢给您梳妆打扮吧。”
顾芷柔虽然心存疑惑,但也没有多问,点点头,便缓步到梳妆台处。
铜镜内的人面如银盘,头发松松搭在一侧肩上。白露走到顾芷柔的身后,拿起桌面上的木梳,轻声问道:“小姐要梳个什么发髻?”
“随意吧,找个能把幻月绑起来的发髻。”顾芷柔为了不让幻月引人注意,通常都将它系在自己的发髻上。
白露点点头,便开始将梳起头发来。
“呜唔……”青雉靠在自己房内的门上,她用手捂住自己的嘴巴,抑制住自己的哭声,但眼睛却是憋不住,大颗的泪珠一滴一滚落。
这时,门口忽然被敲响。
青雉神情一紧,连忙用衣袖往脸上胡乱擦了几下,便问道:“谁?!”
待发出声来后,她才知道自己的声音是多么难听,好似朝天呼叫的乌鸦一般刺耳。
“青雉,是我。”白露声音沉静,好似料定了青雉会给她开门一般。
“你饿了吧?我带了饭菜来,待吃完后,咱们就随着小姐下山去,别耽搁了时间。”白露的声音温柔起来,青雉想了想,微微一咬牙,用手再次将脸揉了揉,才将门给缓缓打开。
白露见面前的门被推开,面色一喜,笑意还未消失,却皱起眉来。
面容稚嫩的人儿,此时已经哭红了眼,就连鼻子也随着通红起来,她微微抬眼看着白露,面上露出一丝怒意。
“你看着我做什么!还不快进来!”青雉骂了一声,白露便歉意一笑,端着饭菜走了进来。
她将饭菜在桌面上一碟一碟码好,青雉好似饿坏了,饭菜还未放全便用手揪起一颗菜放进了嘴里。
“你虽身为姐姐,但在我眼里却如同妹妹一般。”白露笑着说道。经过这段时间的修养,她的身子也大好起来,不如往日那般瘦削,眼睛微微上挑,加上那瓜子脸,看起来倒是带着一丝媚意。
青雉没有搭理白露的话,她的确是比白露要大,但人却长得小,脸上的婴儿肥更是怎么都消不下去,可白露却不愿承认自己比白露大,她只想当一辈子的小孩子,不愿去认识大人的世界。
白露看着青雉闷声吃着饭,腮帮子鼓鼓的,眼睛还泛着红,她拿起桌面的碗筷也吃起饭菜来。直到吃完后,两人都没再说话,
白露收拾着桌面上的饭菜,见青雉仍旧闷闷不乐的样子,不由得说道。
“青雉,我们身为奴婢的,本就有的事情不该想,若是因自己的想法,坏了主子的事情,那便是咱们的失职……你……”她话还未说完,青雉却抬起头来怒瞪着她。
“你想说什么?!”青雉站起身来,好似要和白露对峙一般。
白露深深吸了一口气,仍倔强的说道:“你无心身为一个奴婢!若不是仗着大小姐宠你,不是有我在这隐瞒着,换在山下那些院里的环境,你早就被撵出去了!”
青雉微微咬咬唇,白露继续说道:“有的事情是隐瞒不住的,大小姐对于男女之情还未熟悉,自然不明白,可我……呵,难道我就不明白?你还是好好想想,自己这样做,是不是太不妥当。”
她撂下这么一句话,便迈开步子离去。
青雉愣愣地站在桌旁,她鼻子一酸,眼睛好似又要落下泪来。
那少年的白袍,墨发,他在梅林中缓缓走出来的样子,他和她斗嘴的样子……
点点滴滴,在青雉的心中汇成一片弱水。
“阿青……”青雉声音苦涩,她低着头,看着自己的脚尖。
乌木上,染上几滴水渍,又缓缓的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