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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落梅脸色一变,急忙蹲身行礼道:“太子恕罪,我不该在您面前与女儿说起私事。”
她半低下头,眼睛里狠意流转,有了计划。
“你们简直胡闹!”顾老爷子率先发怒,“太子面前,怎么能如此无礼!”
墨连城抬手,面色温和:“无碍。”
顾老爷子还是面色不喜,一个迟迟不出现的顾芷柔已经让他很是头大了,现在周落梅也跟着添乱,实在是让他火大,一拍桌子,正要叫周落梅跟顾思安两个赶紧滚到后院去,可这是周落梅却忽然噗通一下跪下,哭喊起来。
“太子,老爷,我有话要说!”
墨连城眉头微挑,柔声说:“哦,什么话?”
周落梅咬住唇,似乎非常羞耻不堪,咬唇艰难说:“芷柔她……跟府中下人,有暗情,昨天早上,两人还一起私奔了……”
一句话,炸得满堂寂静。
“你胡言乱语什么!”顾老爷子拍桌站起,又惊又气,满脸发红,“顾芷柔她怎么可能会干出这种事情!”
顾思安补话喊道:“怎么不可能,不然为什么太子都到了,姐姐却一直不出面呢?因为她早就跟人私奔了!她不知廉耻,根本配不上太子!”
说完,还不忘给墨连城一个楚楚深情的眸光。
墨连城面色温和依旧,看不出什么情绪反应,反倒有几分事外人一般的淡定。
顾老爷子气得手指哆嗦,看了看周落梅,又看了看太子,官场混迹了多年的他,竟然一时说不出话来。
最终还是墨连城轻声开口,笑眯眯问道:“若是芷柔真的走了,那我和你们顾家的婚事,怎么办?”
他说完,意味不明的淡淡扫了一眼顾思安。
顾思安与他眼神短暂接触,心神一荡,想也不想的脱口说道:“我可以替姐姐嫁给太子您!”
墨连城轻轻一笑,看向了一旁的顾老爷子,好似在询问他的意见。
顾老爷子这会终于回过了神,一看见太子的这个目光,心里一动,明白了点什么。
太子要的是跟顾家的婚约,至于是跟顾家哪位小姐,他其实根本不在意,只要她是顾家人,她背后代表的是顾家势力,这就足够了。
顾老爷子忙镇定下来,恭声说道:“只要太子不介意,那我这二女就……”
“哟,你们挺热闹的嘛。”一道清丽爽朗的女声,赫然将屋子里刚要平静下去的气氛全部打乱。
顾芷柔姗姗来迟,一脚踏入前厅,眸光在屋子里众人身上一一扫过,最后定格在墨连城身上。
“太子,实在抱歉,我逃命路上不小心被野狗纠缠上了,耽误了路程,这才晚了,您大人大量,不要跟我一个小女人计较这么点迟到时间。”她勾唇笑着,姿态是落落大方的,可刚刚说出去的那些话,却又充满了狂傲跋扈,生动而矛盾。
墨连城眸子眯了眯,笑意加深:“逃命?芷柔你遇见什么危险了?”
顾芷柔特地看了一眼脸色有些难看的周落梅母子,冷声道:“一不小心,被自己的人算计,绑架到了森山老林。对了,爹……”
她又看向顾老爷子,眼神玩味;“我不在的时候,府里是不是传出了关于我与人私通的流言?”
周落梅后背一凉,预感不好,连忙着急喊道:“什么流言,你本来就早与府中下人有私情!你身边都丫鬟都能作证!老爷,太子,你们要是不信,可以叫人来问!”
“对!”顾思安也急道,“她一定是自己私奔失败了,想要回府,又发现她与人有私情的事情被人知道了,着急之下,就想反过来陷害我们,说是我们污蔑她!”
顾芷柔淡定一笑,问道:“我是什么时候说过是你们污蔑我了?”
顾思安登时哑口,这才惊觉自己的一时失言,连忙捂住了红唇。
墨连城依旧眉眼带笑,就静静看着顾家人之间的口舌争吵,不发一言。
周落梅见势不妙,连忙又说:“那是因为发现你与下人私通的正是思安!你还一直威胁思安不准说出去!太子殿下,老爷,我现在就能弄来人证,证明顾芷柔行为不检!”
顾老爷子没说话,而是去转头去看墨连城的反应。
墨连城终于开口,却仍旧是事外人的模样。
“顾大人,这是您的家事,我不便参与。”他说着,还站起了身,特地眸色温和的看了一眼顾芷柔,柔声说道,“提亲礼我已经送到府上,我与顾家的婚事,也算订下了,至于其他的,还请顾大人决定了,再来通知我。”
这话的言外之意就是,他不管顾家的家事如何,也不管是顾芷柔还是顾思安做他的太子妃,他都不介意。
顾老爷子连忙应好,周落梅也松了一口气,只要确定了太子的态度,那顾芷柔就根本不算问题!
“不用了。”顾芷柔却抢先开口,明澈的眸光直直的看向墨连城,眼神坦荡而干净,“太子殿下,你还是去娶我那个恨嫁的妹妹吧,正好这桩婚事,我不想要!”
说完,顾芷柔第一个转身就走,只给屋子里的众人,留下一道纤瘦却挺拔坚韧的背影。
墨连城脸上的笑容,第一次出现了僵硬。
她说,她不想要嫁给他。
“混账东西!”顾老爷子连连骂道,急忙过来向墨连城赔礼,表示自己一定会好好惩罚顾芷柔那个无礼的不肖子。
墨连城眸光盯着顾芷柔消失的方向,唇边重新恢复了儒雅的笑容,只有眼底稍有深色。
“没关系。”他朗声开口,温润柔和,“她这样爽朗耿直,我反而喜欢。”
顾老爷子心头微跳,有点拿不住墨连城最后这句话的意思。
他喜欢的意思是,要娶顾芷柔吗?
墨连城没再多说解释,留下句告辞之后,大步离开。
顾思安面色扭曲的攥紧了手中的帕子,她,也听见墨连城最后那句话了。
自己喜欢的人,竟然当着她的面说喜欢别人?
不甘心!
顾思安指头越攥越紧,眼底的扭曲狠毒完全遮挡不住,周落梅怕这个样子被顾老爷子看出来,连忙拉着她离开。
两人一出了前厅,顾思安就忍不住恶狠狠道:“娘,我要顾芷柔死!她必须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