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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豚有毒,晋人左思《三都赋·吴都赋》便有“王鲔鯸鲐”之句,其注曰:“鯸鲐鱼河鲀河鲀状,如蝌蚪,大者尺余,腹下白,背上青黑,有黄纹,性有毒。
河豚虽然美味,可处理不好就有可能中毒身亡,所以就算是最为顶级的厨师,也不敢随便做河豚美食的,在这大唐皇宫之中,虽有河豚,也有厨子处理河豚,但每次给李世民吃的时候,都要有不少人试尝一下才行的。
而在这些试尝中,经常发生试尝者中毒身亡的事情,因此魏征就极力上书,要求李世民不要再吃这种东西,若只是为了自己的口腹之欲而不顾人的死活,怎么称得上是一代明君?
河豚的味道很好,李世民很喜欢,甚至可以用嗜吃这个词来形容,但魏征的话也不错,因为自己的口腹之欲而使人枉送性命,的确有些不妥。
因此,李世民已经好几年没有尝过河豚的味道了。
如今高士廉突然提出要唐舟做河豚,李世民心里是有些愿意的,但想到不知唐舟是否能处理好河豚,所以他并没有任何的表态。
替唐舟说话的文官是房玄龄,也就是之前唐舟一见钟情的方颖的父亲,跟杜如晦有房谋杜断之美誉,也就是说,房玄龄是个极善谋略之人。
房玄龄是宰相,他的话还是很有震慑力的,只是高士廉身份尊贵,是长孙无忌和长孙皇后的舅舅,按辈分李世民还得叫他一声舅舅。
因此,高士廉根本不把房玄龄的话放在心上,只笑道:“河豚味美,唐小侯爷能做出那样的诗作,想来也是经常吃经常做的,不过河豚有毒,唐小侯爷要是没有信心,不做也行,反正你做好后,也不是谁都敢吃的。”
高士廉这话越听越让人觉得味不对,什么叫你做好后也没人敢吃?
唐舟很清楚,高士廉这是想激他,而且还想借此羞辱他,不过唐舟想明白后,却是露出一丝浅笑:“不过做河豚而已,有什么难的。”
听到唐舟这话,众人一惊,高士廉见唐舟上套了,心中暗喜,但嘴上却道:“小侯爷,可别怪老夫没提醒你,河豚有毒,稍有不慎可是要丧命的,今天在场的可都是大唐英杰,没人陪你玩得起。”
高士廉这话已是说的明白,河豚虽然美味,但谁也不敢先尝,所以这河豚做好后,先吃的应该是唐舟。
唐舟嘴角露出一丝淡笑,道:“河豚既然是我做的,自然要我先尝了,高大人你说是不是?”
“是,是!”
唐舟说完,程咬金和长孙无忌他们已是对此有些担心,生怕唐舟这小子一个不好把自己命给搭进去,而像高士廉父子,则兴奋的很,如果唐舟真的因为吃河豚中毒而亡,倒省了他们的事,而且还不用被人怀疑。
丹阳公主微微蹙眉,那摸样真是好看极了,她悄悄来到唐舟跟前,问道:“你有把握没有,如果没有,本公主帮你退了?”
高士廉的意思,丹阳公主多少还是听出来了的,而她今天不过想靠唐舟才情,实在没有必要在一道食物上太过浪费和冒险。
唐舟见丹阳公主这般关心自己,于是笑了笑:“丹阳公主放心便是,待会你就等着品尝河豚的美味吧。”
见唐舟这么自信,丹阳公主也不好多说其他。
如此不多时,已是有人在御花园的一处空地上搭好了锅,并且拎来了一桶的河豚,唐舟来到桶前望了一眼,而后伸手抓住一只河豚,往案板上一放,一手摁压着,另外一只手拿着一把锋利的菜刀就把河豚给割开了肚皮,然后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就这么处理其河豚来。
唐舟的动作很是娴熟,每一刀都极具美感,令旁边众人看的纷纷喝彩,这样把河豚内脏有毒物质处理完后,唐舟用清水冲了一下,然后轻轻割下一片薄肉,放在早备好的酱里沾了一下,就直接放嘴里嚼了起来,而且嚼的津津有味。
众人见唐舟生吃河豚肉,不由得惊呆了。
河豚有毒,就算是煮熟了还不一定能把毒素给煮没,可唐舟就这么生着吃了?
就在众人惊叹间,唐舟已是将河豚放在了煮沸的锅里,这样来回几烫之后,又加了不少调料,一盘河豚就出锅了。
河豚做好,唐舟向众人露出一丝浅笑,而后先给自己盛了半碗汤两块肉,当着众人的面津津有味的吃了起来。
河豚的香味随着春风飘来,那些站在一旁的人忍不住流下了口水,可就算如此,仍旧没有人敢吃,他们想看看唐舟吃完后会不会有事。
半柱香后,唐舟一点事没有,把汤热了一下后,众人这才敢吃。
河豚是美味的,只是众人在吃的时候,却没有那种品尝美食的心情,因为这是唐舟用生命做的,而他们却不肯相信他。
气氛有点奇怪,美食虽美,可却有些压抑。
高履行父子则气的不行,河豚那么难处理的东西,唐舟竟然轻而易举就给处理好了,这让他们两人怎么能不生气?
河豚吃完后,饭菜被人给撤了下去,而在饭菜被人撤下去后,众人对唐舟已是有了新的看法,他们觉得唐舟不仅做饭好,而且其胆识只怕整个大唐都没几个人能比得上他。
突然之间,大家对唐舟这个年轻人满是好感起来。
而大唐很多人都很奔放,喜欢就是喜欢,喜欢之后,就会忍不住的表露出来。
只是就在众人不停的向唐舟表现好感的时候,丹阳公主突然悄悄在李世民耳边低语了一番,李世民微微颔首后,对众人道:“如今美食大家也品尝过了,正值春暖花开的世界,大家不如陪朕在御花园走走如何?”
饭菜大家都已经吃好了,陪李世民走走自然没有什么不可,只不过文臣想陪,可武将却有点不耐烦,花花草草的有什么好看的,还不如换成骑马射箭?
只是李世民的话虽是商量语气,可谁敢违抗,于是在不情不愿中,大家跟在李世民后面就欣赏起御花园的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