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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大桩的新媳妇儿名叫秀秀,是个白净丫头,生得就和她的名字一样,秀秀气气的,盛装打扮起来,很是有几分姿色。作为陆家请的贵客,雨璇特意和几个陆家相熟的妇人,还有村里的一些女孩子去新房陪过新娘。秀秀就和所有即将洞房的女孩子一样对夫君和婚后生活充满了羞涩的憧憬,雨璇离开新房时,秀秀还红着脸塞给她一只小荷包,细声细气地说,听说她也快要出嫁了,这小荷包权当给她添妆。
现在秀秀出了事,雨璇非常着急。她第一反应就是赶紧冲过去阻止。
萧韵拉住了她。
“我先去看看。”他冷静地说,“你在这里等着。”
萧韵很快就回来了,他带来了一个让雨璇震惊的消息。
秀秀家是佃户,欠了地主的债,还不出来,要被拖去给地主糟蹋一夜,第二天再送回来。
“他们明知秀秀要出嫁,这不是拿初夜抵债吗?真是无耻下流至极!”雨璇骂道,“秀秀现在怎么样了,我们去救她!”
“她死活不从,被绑了起来,嘴里也被堵住,塞进了一辆马车。”萧韵说,“我已让小七去救人了。”
“等等,小七朝哪个方向走的?你能不能再做一件事?”雨璇焦急地说,“要赶快,晚了就来不及了!”
萧韵怔了怔,问:“什么事?”
“找些村民跟着小七,让他们看到人被救出来!”
萧韵立即明白了她的用意。
新娘子是在众目睽睽之下被抢走的,大家又都已知道她要被夺去清白,就算事后归家,陆家人再也抬不起头来,说不定秀秀也会寻短见。
他点点头,叮嘱她回陆家等他,雨璇又悄悄对他耳语几句。
“这个法子好。”萧韵飞快地吻了吻她的额头,几个纵身就不见了。
雨璇来到陆家,发现客人已散得一干二净,上次那条大黄狗怯怯地趴在门口,见她来了,站起来冲她摇着尾巴,嗓子里发出呜呜的哀叫。小院子里,陆老汉夫妻两个蹲在院子里边垂泪边低声劝解着什么。他们身前,陆大桩坐在一只木头做的小马扎上,满脸杀气腾腾的。春寒料峭,他再也不是上午那身新郎官的打扮,只穿了件薄衫子,两只袖子都卷到肘弯,正在霍霍地磨刀。
那是一把长长的杀猪刀。
“姑娘,怎的又回来了。”
陆老太首先看见了雨璇,急忙站了起来,撩起围裙胡乱抹了抹眼泪。
雨璇问:“陆大哥这是要做什么呢?”
“大桩他……”
陆老汉话语沉痛,没说完就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好像所有力气都被抽光了。
陆大桩头都不回地说:“我要磨把快刀,把赵家那些恶人都杀了!”
陆老太呜呜哭道:“大桩,你听娘的话,不能去啊!赵家是什么样的人家,那是京城里的大官儿,天天在皇上跟前当差的,哪里是咱们这些连块地都租不起的小户人家能冒犯的!不说杀了人咱们全家都没活路,赵家刚才抢人你都没拦住,你扛着这么大的一把刀冲过去,只怕还不到赵府门口,他们就一起上来把你给打死了!”
“是我没有用!连自己媳妇都护不住!要是我能早点回来,把卖皮货的钱都给秀秀用来还债,也不至于……”说到这里,陆大桩用袖子在脸上一抹,擦干了脸上的汗水,也许还有泪水。擦完,他又继续磨刀。
金属摩擦石板的声音刮着耳膜,让人听了心头都一颤一颤的。
陆老汉撑着地慢慢站起来,听了妻子的话接过来劝道:“欠债还钱天经地义。赵家老爷要是……人既然已被拉走了,咱们便……忍了这口气罢!秀秀是个好姑娘,等她回来,陆家认这个媳妇。你要实在咽不下这口气,就多想想她的好处。”
陆大桩铁青着脸继续磨刀。
“再不济,”陆老汉哽咽着说,“她生下的第一个孩子,落地后按到便桶里……溺死……”
陆大桩“啪”地一声将杀猪刀丢在一旁,低吼一声,抱住脑袋哀哀痛哭。
男儿有泪不轻弹,这个青年上午还意气风发地对萧韵说以后都把皮子卖给南方翟家,现在却泣不成声。
雨璇大惊,没想到忍辱负重的佃户是这样处理被掠去初夜权的新娘生下的孩子。很可能是亲生骨肉的婴儿连一口奶都没吃,就被生生扼杀,何其可悲,何其无奈,何其惨痛!
“陆老伯、陆大哥,别着急,听我说!”她急忙将三人拉进了堂屋。
等她说完,大家都又惊又喜。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让感激涕零的一家三口别再磕头,雨璇问道:“秀秀家种的,是京城哪个大官儿的地?”
“就是礼部那位尚书老爷!”陆大桩说,“咱们这翡翠庄有一半儿的人家都是赵家的佃户……”
佃户自己没有地,只能租种地主的。礼部尚书赵老爷家在翡翠庄拥有大片土地,成为霸气侧漏的大地主。地租很多,占一年之内所租种土地产出的六七成,余下的,才能留给佃户。
每年,佃户除了上缴大部分劳动所得外,还要负担种种纷繁复杂的苛捐杂税,这些都只能从那剩余下来的三四成产出中扣除。租税之外,再剩下来的就所剩无几了。
即使这样,这些辛勤劳作、老实巴交的农民还是默默地被剥削着。对他们来说,只要有口饭吃,日子再艰难也能过得下去。
可是农民靠天吃饭,无法避免闹天灾。
“去年年成不好,该下雨的时候没下,庄稼长得就不好,年底的时候,连小租子都交不了。”陆大桩说。
雨璇问:“什么是小租子?”
陆大桩告诉她,租子分大小,大租子是按比例收,就是刚才说的六七成;小租子就是定额地租,即每块地最低应缴纳的收成数。交租时,若年成不好,达不到小租子的数,就按小租子定额来交;土地产量超过小租子,再按照比例交。
真是苛刻。这样说来,年成不好的时候,农民不但是白忙活一年,还要欠地主若干地租。
秀秀家就是这种情况。欠了地租,一家人还要吃饭,买种子,钱从哪里来?不敢借高利贷,只有找他们的东家。
“……所以,他们就跟赵家借了五十两银子。”陆大桩说。
虽然不是找的高利贷,可一样会让人倾家荡产。赵家专门挑秀秀出嫁这天过来抢人,一定早就酝酿这个下流卑鄙的毒计了。
不知道要把秀秀“送”给赵府哪个主子糟蹋。想来,不是赵耿,就是他的兄弟,或者是他老爹,礼部尚书赵玉通。
“唉,咱们穷人能有什么办法呢,像秀秀这样被抓去抵债的,也不止她一个。”陆老太说着压低了声音。
雨璇皱眉。
萧韵和小七很快就能把人救回来,而她也可以借银子给秀秀家,帮他们还欠下的债。可这不是长远之计啊!
赵家,才是这些苦难的罪魁祸首。
“陆老伯,”雨璇问,“咱们翡翠庄这边的地,除了赵家占一半儿,其余的地主都有谁?”
陆老汉答道:“第二大的是秦家。这个秦家可不得了,和宫里的秦娘娘家是一个族的,还被封了爵位,在京城里有座靖国公府呢!”
秦老国公爷?想想也对,京里那样作威作福的,自然要广置良田了,只是,居然购置的良田面积屈居赵家后面,有点奇怪。也许,是秦丞相嘱咐他们不可太拔尖儿吧。
“照您这么说,还有第三大的地主,这又是谁?”
“更加不得了了,那就是旭王爷,当今万岁爷最敬重的兄长。”
陆大桩知道的远比父亲多,他见雨璇很感兴趣,就滔滔不绝地补充起来。雨璇这才知道,原来不光翡翠庄,还有附近的村庄,乃至京燕两地,但凡乡间土地,前三大的地主基本是他们了。
赵家之所以这么肆无忌惮地购置土地,大约是因为家里出了一名如花似玉的女儿,进宫做了女官,在皇后面前很得宠。现在秦家独大,得了皇帝的宠不算什么,得了秦娘娘的宠,那才是真的得宠。
雨璇嗤之以鼻。这赵家够愚蠢的。秦家和旭王这不是把他们当伞打吗,万一哪天言官们讽谏,说要遏制土地兼并歪风之类的,赵家可是首当其冲啊。
怪不得来的路上看到欧阳煌、秦剑和赵耿,他们这是在“自家领地”上打猎呐。别看赵耿一副恨不得给欧阳煌吮痈舔痔的样子,哪天被拉出去当了挡箭牌都说不定。
不过,渣到跟佃户厚颜无耻地主张什么新娘初夜权,也是渣到尽了。
陆老汉叹气道:“这有什么办法。年成不好,咱庄户人家的命就不好啊!”
不,不光是赵家。这种既荒淫又荒唐的初夜权制度,该取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