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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四章 婚礼照常举行
爱情与错过总在一念之间，如果申屠夜在那一分钟给凌雪打了电话，如果凌雪能够少点犹豫，早点跟他联系，也许他们就不会错过。
申屠夜拿着那枚戒指发呆到天亮，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不对劲，可是向来运筹帷幄的他一时之间居然想不出到底是哪里出了差错……
……
凌雪明明感到很累，非常累，可她根本无法入睡。
满脑子都是申屠夜，是他们在一起的点点滴滴，他的坏他的笑，都如同一个烙印，深深的烙在她心上，已经无法抹去……
“听说情侣一起看日出是个好的开始。我们在结婚之前一起看日出，算不算是一个更好的开始？”
“从来不信命运，但是有些东西大概真的是有缘分的吧。”
“不管怎么样，反正你……就是我的女人，以后要乖乖听话，知道吗！”
“以后我给你温暖！”
“如果你能一直这样，你想要的，我都给你！”
“我不信这种东西，你说没有就没有，我不会再追究！不过我最讨厌别人骗我，如果有一天发现你欺骗我……我不会放过你！”
点点滴滴，曾以为早就遗忘的话语，不论是好的还是坏的，也不管是真的还是假的，在这一刻竟无比清晰地浮现在脑海中，挥之不去。
五味陈杂，百般不是滋味！
真以为自己对待感情收放自如呢，没想到竟也在不知不觉间动了情。
“假戏真做”这种词居然也会用在她凌雪身上，凌雪恍然发现，自己的心居然很痛，它就那么没有立场的、可笑的痛了！
从心头开始，逐渐蔓延至全身，犹如撕裂，无比清晰。
一滴泪在她的脸颊滑落……
大概就像申屠夜说的吧，有些东西真的是要靠缘分吧！
强大的申屠夜，也不能豁免，他也如芸芸众生一般无法掌控自己的爱情，说到底无非是四个字，有缘无分，有缘无分……
简简单单四个字，却如一座大山压在心头，怎能轻巧？
或许这就是他们之间的命运，终究，还是不能在一起。
曾经的种种美好，如梦如幻如泡影，梦醒了，也就散了……
……
天行有常，不为尧存，不为纣亡。
不管昨晚的偷天换日有多离奇曲折，海城的初阳依旧准时升了上来。
海城，天亮了。
顾辉敲响了申屠夜的门。
“什么事？”
申屠夜半夜才睡，还睡得不安稳，一听见敲门声就行了。
“宫家的冷先生在客厅等了您两个小时了，您是不是见见他？”顾辉禀报。
听他这么一说，刚醒不久的申屠夜才想起来昨晚宫千龙昏迷的事情，冷清墨带着她回去治疗，随后就没了消息，现在这么早过来，难道是宫千龙出了什么事？
“半个小时后在书房见他。”
“是！”
……
半小时后，申屠夜一身的居家打扮不紧不慢地来到了书房，而在书房又等了半个小时的冷清墨则一身正装，此刻正端坐在书房茶几的木椅上，动作优雅的沏茶。
正装是为今天的婚礼准备的，而婚礼的主角却似乎并未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见申屠夜进来，冷清墨起身行了个礼。
“不用多礼。”申屠夜在主人位坐下，佣人送来茶点，他却挥手让他们都退下，然后结果冷清墨亲手沏好的茶抿了一口，这才抬目看他，“昨天晚上是怎么回事，千龙现在怎么样了？”
冷清墨放下茶杯，用唇语回答：“昨晚千龙受了伤，加上最近一段时间也是太忙了，所以才出了那样的事。不过她的身子现在已经没有大碍了，我一大早过来找您就是为了跟您报告一声，宫小姐的身体状况现在没问题，不会影响到婚礼的。”
“这样就好。”申屠夜看似漫不经心地问，“我听雷军说，她是由你们接回来的。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怎么还把自己弄伤了呢？”
这就是申屠夜的气场之所在，他做人做事从来都不咄咄逼人，却又不容别人拒绝。
冷清墨沉默片刻，直言不讳回答道：“因为凌傲，就是宫小姐的那位好朋友。”
听到这里，申屠夜的脸色沉了下来，他早猜到是因为那个人。
冷清墨继续说道：“凌傲本来是被安排到M国治疗的，但听说千龙跟您马上就要结婚了，就突然说不去M国了。宫小姐知道他性格偏激，怕会闹出什么事来，所以才赶过去劝他。谁知道到了那边以后，凌傲不听劝，还跟宫小姐吵了起来，在争执过程中，宫小姐不小心扭伤了脚。”
冷清墨深知“假作真时须有真”的个中滋味，一番话有真有假，才能让人更加信服。他继续解释：“后来我赶过去后，经过一番周折，才最终说服了凌傲，让他去了M国。”
申屠夜的手指敲打着桌面，问道：“宫千龙出身高贵，怎么会认识凌傲那种人的？跟他们混在一起？”
冷清墨知道他所指的是霍飞云挖出的那些照片，周密的回答：“千龙父母早逝，从小就由宫老太太一手带大，生活其实很孤独。据我所知，他们之所以会认识凌傲他们，是源于某次意外……有一次，千龙办事路过孤儿院，不小心撞伤了一个孩子，那个孩子就是孤儿院的。在照顾那名小伤者的时候，千龙认识了许多孤儿院的朋友，凌傲就是其中之一。后来千龙经常去孤儿院做义工，一来二往，他们就熟了，孤独的千龙跟着那些人学了开车，一起燃烧青春，体验着另外一种年轻人肆意的生活，所以才有了后面的这些事儿。很多人生活在既定的圈子里，其实心里却都住着另外一个自己，他们渴望能够过另外的生活，哪怕那种生活是跟现实的自己格格不入的，只是暂时的，也心向往之。千龙就是这样，我曾经也劝过千龙，让她不要再跟那些人来往，毕竟他们的成长环境、家庭背景，甚至教育情况都大相径庭，但是没有作用。后来看到孤独的千龙慢慢快乐了起来，我也就想通了，也许她的选择是对的，至少在跟他们相处的时候，千龙是快乐的，不会像平时那样每天紧绷着神经，年纪轻轻就去撑起整个宫家。有那样一种释放压力的方法，我想也未尝不可。”
对于这样的说辞，申屠夜是能理解的，甚至都有些感同身受，但隐隐之间，他还是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事实上，以申屠夜纵横商场的杀伐果断，是很容易就看出问题之所在的，但关心则乱，他在思考这些问题的时候带入了太多的感情，失去了客观分析的角度。
他皱着眉头仔细思索，就像昨晚几乎彻夜未眠一样，依旧一无所获。
冷清墨看穿了他的心思，趁着给申屠夜换茶的机会，再次用唇语说：“申屠先生，有句话我不知道该不该说。”
申屠夜微微点头，示意他尽管说。
“昨晚，千龙曾跟我说不想结这个婚了……”
“什么？！”申屠夜的思绪一下子被引回来，“她不想结婚？！”
“您不要误会……”冷清墨连忙解释说，“其实她也就是一时感慨而已。她说自己可能不太适合，也不太配做申屠夫人，她觉得自己太鲁莽、任性、感情用事，又经常闯祸……醒了之后她跟我谈了很久，她说如果只是像以前那样，跟您结婚纯粹是为了挽救宫家，那她将会继续义无反顾，可是现在动了真情，她就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了。她想不通如果一段感情最开始的动机就不纯了，到最后是否能真的幸福。”
申屠夜绝顶聪明，他自然明白宫千龙一开始之所以会答应这场婚礼本就是出于家族利益的考虑，只是大家都没有去捅破而已。现在他主动以宫千龙的角度说起这个话题，反而显得她更加真诚，作为婚姻的另一方，申屠夜也不能去指责什么。
冷清墨继续说：“我不知道该怎样去劝她，毕竟这是你们两个人之间的事情。这也是我一大早就来找您的最主要原因，我想，如果您也觉得千龙配不上您，或者出于别的考虑而终止这场婚礼，一切都还来得及。我可以……”
“谁说要取消婚礼了？”申屠夜打断他的话，“我既然答应要娶她就一定会做到。你现在马上回去跟她说，叫她不要胡思乱想，今天的婚礼不会因为任何原因而终止，你让她在宫家好好准备，我很快就会过去迎娶她！”
冷清墨听完后楞了一下，不再说什么，对申屠夜行了一个礼，然后退出书房。
申屠夜叫来了雷军跟顾辉，让他们马上准备好迎亲的车队，自己则让佣人拿出早已准备好的正装穿戴起来。
换衣服的时候，申屠夜无意中看到桌上的黑金指环，目光停留在上面，心里莫名的有一中奇怪的失落感，盯着看了许久，他还是移开目光，系好领带出了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