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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一章 蒋青岚跟人私奔了
念到此处,他又自嘲的笑了笑。一朝天子一朝臣,可这贴身太监何尝不也是如此?那些皇子眼下讨好他是为了得消息,可等将来登了大宝之后,自己便就成了对方的眼中钉肉中刺了。
届时,那才是他的死期。
他林公公能在后宫中坐到副总管的位置上,靠的便是脑袋清醒。认清楚了谁是主子,才能在这如履薄冰的深宫之中,平安行走下去。
到了五月末的时候,京城中发生了一件不大不小的风流韵事。
搁外人看来,那是一桩风流案,可谢如琢听了之后,霎时便大惊失色。
原因无他,这桩事儿乃是——蒋家小姐蒋青岚和姜家少爷姜承晔私奔了。
自从三月份诚王府正式下了帖子要结亲之后,蒋青岚就再不许出门了,也叫她彻底下定了决心。
她状似乖顺的让家中长辈放松了警惕后,在五月二十六这日收拾了行李,留了一张纸条后,便不知所踪了。
隔日,姜家人找儿子,蒋家人找女儿。这两家人无意撞到一块,方才知道,出事儿了。
于是,这一桩案子便被扯上了金銮殿,蒋元帅闹着要姜家还女儿;姜国公则哼哼着让蒋家还他的嫡孙。
后靖帝被两家闹得不胜其烦,便下了一道圣旨,着兵部全力寻找二人。待得他们二人寻来之后,再做决定。
谢淮南当值回家之后,将这件事儿告诉了谢如琢,后者当即就变了脸色,良久才道,“那日她来的时候,我便觉得她神色不对。可这么些时日都不见动静,还当是我多想了。没想到……”
谢淮南安抚她道,“这事儿出了也算不得坏事,毕竟蒋家若真的跟诚王府结了亲,到时候难办的倒是你了。”
闻言,谢如琢登时抬头,有些心中发虚道,“哥哥?”
谢淮南摸了摸她的头,笑道,“我是你亲哥哥,自幼看着你长大的,你有什么打算,我还不清楚的么?放心,只要敬王好好对你,咱们谢家当然会事事向着他。”
谢如琢顿时便湿了眼眶,道,“哥哥,我——”
“你什么诺言都不必许下,咱们自家人何须说别的?好了,我还要去见爷爷,你先歇着吧。”谢淮南说了这句,又故作坏心的揉乱了她的发,方才朝着院门走去。
谢如琢站在门内,看着他坚毅伟岸的身躯,只觉得心头一阵暖意。不管在什么时候,只有家人才懂她的心思,也会一心一意的替她着想!
虽说她替蒋青岚担忧,但是谢淮南说的不错,若是蒋家真的跟端王连成一气,那么将来对付他的时候必定会牵连到蒋家。
届时,蒋青岚就会是她最不忍的一个人。那是她最好的姐妹,她也不忍心看到对方不幸福。
她胡思乱想了这么多,一抬眼就见谢如月正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见她回神,谢如月将一双手晃上了她的眼,嘻嘻笑道,“想什么呢?”
谢如琢莞尔一笑,“你不在房中待着,怎么来我房里了?”
谢如月撇嘴道,“成天在房中闷死了,琢儿,天气这么好,咱们出去玩吧。”说着,她不待谢如琢反驳,又做了一副伤神的模样道,“再有些许时日便要出嫁了,日后想咱们姐妹二人单独逛街,怕是就难上加难了。”
听她说这话,谢如琢拒绝的话当时就咽了下去,捏着她的脸道,“要出去便出去,找这么多伤感的理由做什么?”
待得二人收拾妥当后,一路便驱使着马车朝着富贵街行去。
不想,这马车刚走到拐角,便见里面冲出一个女人来,一张脸上格外肮脏,身上的衣服也有些褴褛。她的眸子里闪着惊恐,仿佛在躲什么人似的。眼见着她就要撞上了马车,车夫当下便喝止了马儿,斥道,“哪里来的疯婆娘,没长眼睛么?去去去!”
那女人摔倒在地,刚要说话,就见那个小胡同里面蓦然跑出一个手拿棍子的男人。那男人东张西望后,一见到那女人,霎时就跑过来踹到了她身上,骂道,“你这个丧门星,谁让你跑出来的,给我滚回去!”
说着,就要揪着那个女人的头发将她揪回去。
那女人不断的挣扎着,嘴里大喊道,“你走开,我要去找我的儿子,你放开我——”
女人的声音格外惨烈,混合着变调的求饶声,在这小拐角处显得格外的渗人。
谢如琢当即就掀了帘子,蹙眉道,“放了她。”
男人微微一愣,待得看到蒙着面纱的谢如琢后,当下就被她的容貌所惊到,连带着手中的力气也小了。
男人见到美色之后都有一个通病,会收起自己的尖牙利爪,甚至还好心的解释道,“小姐,这是我的内人,脑子这儿不大清醒,我得将她带走。”
谢如琢闻言,这才朝着那女人打量去。见她约莫双十的年纪,一张脸上略显平庸,只是一双眼睛却格外干净。
“既然是内人,便是脑子有毛病,也不能这么虐待她吧?”听得这男人的话,谢如琢越发对他没好感了起来。
那男人有些想发作,可看到谢如琢的模样和她身后看着格外富贵的马车,也不敢张狂,只嘟囔道,“这是我的家事,我花钱娶得婆娘,我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不想,那女人突然便挣脱了男人的掌控,跌跌撞撞的爬到了谢如琢的身边,大哭道,“好心的小姐,我脑子没有毛病,您别听他瞎说!我求求您,我的孩子丢了,您帮我找找吧!”
“你别在这儿胡说八道,什么丢了,咱们孩子出生当日就死了!你这个糊涂东西,受了刺激疯了就算了,还成天到处找孩子,当心被官府抓起来打你!”
那男人一脸的戾气,忙得就要来拉着妇人。谢如琢有些心头不忍,顿时将妇人护到身后,道,“失去孩子的母亲本就可怜,你竟然还这么对她,还是人么!”
见谢如琢说话重了,男人也不屑再伪装,只恨恨道,“管你什么事儿,起开,让我将我婆娘带走。不然,我就去官府告你是拐子,拐我婆娘!”
妇人紧紧地揪着谢如琢的衣服,眼中泪水不断滚落,凄声道,“小姐,我孩子根本就没有死啊!我生完之后太累了,可是我听见孩子哭了,他哭的可响亮了。后来稳婆将孩子放在我身边,我还看了呢,虽说有些瘦弱,可是却是个健康的孩子!”
说到这里,妇人似是又想起了那个场景,当下就忍不住,大哭了起来。
谢如琢越发的狐疑了起来,这个妇人看着格外清醒,可那个男人却一口咬定她有病。只是这到底是旁人的事情,谢如琢也知管不过来,便将妇人扶了起来,好生安抚道,“夫人,您也莫要哭了。”
说着,她又看向那男人道,“不管你夫人是不是真疯,到底结发夫妻,你这般对她也有损德行。你好自为之吧。”
眼见着谢如琢上了马车,那男人顿时便脸色狰狞的将那妇人扯回了小胡同里。
谢如琢刚上马车,就见谢如月指着她道,“你怎么随便就下车?这事儿让下人去处理也是一样的,偏你就要凑热闹。”
谢如琢刚想回嘴,一旁的浅碧就皱着眉头道,“小姐,我觉得这事儿有点怪。”
闻言,谢如月姐妹一愣,问道,“哪里怪?”
浅碧却摇头道,“我也说不上来。只是,我刚才隔着帘子看了看,那个男人生的似乎有点眼熟。”
谢如月顿时笑着打趣她,道,“生的眼熟?这大街上这么多的人,不定何时见过也是有的。”
浅碧蹙眉想了一会儿,猛然亮了亮眼,道,“是了,我想起来了。那男人跟咱们府上的富贵长得像呢!”
“你这丫头,跟着你家小姐别的没学会,倒是这疑神疑鬼学会了不少。天下相像之人何其多,偏你还放在心上了。”谢如月说着,又叹道,“刚才那个妇人也是真可怜,哎。”
谢如琢若有所思的问道,“富贵在谁那里当差?”
方才浅碧一说,她似乎抓住了一点线索,可是却又串联不到一起。
闻言,浅碧老实回答,“富贵原是二夫人外院的打扫小厮,后来被二夫人拨给苏姨娘房里使用了。”
一听到苏碧心,谢如琢顿时便想起了什么,瞪大了眼睛道,“回府!”
谢如月还一头雾水,道,“咱们还没有逛呢,怎么就回去了?琢儿,你是不是想到什么了?”
谢如琢也不解释,只道,“等我理出头绪来再告诉你。”
待得回府之后,谢如琢当即就带着浅碧去了专管下人的总管那儿,查起了这个富贵。
王总管见到谢如琢前来,当下便恭恭敬敬的汇报了这人的来历。听得富贵还有一个兄弟后,谢如琢顿时便叫总管写下了此人的地址,着浅碧再去悄悄查探。
到了傍晚时分,浅碧才回来,一进门便道,“小姐,方才那个男人果真是富贵的兄弟呢,叫吉祥。我还去四邻打听了,都说这个吉祥平时不事生产,如今他这个婆娘一病,他反倒有钱的样子。”说着,她又悄声道,“我还听四邻说呀,他家那个孩子很可能不是死了,是被这个吉祥给卖掉了呢!”
听了这话,谢如琢点了点头,心内有一个大胆的想法冒出了头,起身道,“走,咱们去问候一下我二叔去。”
李解后来查贪墨案牵涉出的再无谢家的人,却大多都是沈系和章系的,一时叫那两家自危不已。
靖帝也在朝堂上下旨,道是谢家儿子本属无辜,如今被莫名牵连更是不该。所以不但恢复了官职,还将二人的官位往上提了一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