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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一章 真相是什么
乍一听到这个名字,陆氏只觉得头上一道惊雷滚过,随即便有些慌乱。别人不清楚,可是她却是知道的,这个芳儿,正是她派到柳氏身边的眼线!
还未曾容陆氏多想,便听得柳氏冷笑道,“既然你口口声声咬定是我派她来的,那我这就让人带她过来,与你对峙!红缨——”
“左不过是个贱婢罢了,要她来对质又有何用?难不成,让她一个丫鬟指认你这个主子么?”陆氏忙慌慌的截住了柳氏的话,清了清嗓子道,“那芳儿本就是你房里的人,她自是不肯承认的。”
陆氏的面上闪过一阵不易察觉的惊慌,柳氏屋子里那么多的丫鬟,怎的偏生派了芳儿去送点心?难不成,是这柳氏察觉了芳儿的身份不成?一想到此处,她就觉得手掌上冷汗淋漓!
而陆氏的这句话,霎时就让柳氏心中冷哼不已,她布局了这么久,若是此时真顺了陆氏的意,岂不是前功尽弃了么?今日若是这芳儿不来,那一出好戏可就唱不下去了!
柳氏心中早有主意,顿时淡漠道,“姐姐此言差矣,既然兰草口口声声说是我的丫鬟芳儿进去给流云送了害人的东西,是非黑白,叫了芳儿一问便知,如此遮遮掩掩的,反倒是惹人生疑。”
柳氏这话不说还好,她这般说辞,倒是让谢慎思有些疑惑,当下就沉声道,“传芳儿来!”
老爷发了话,底下早有机灵的丫头去叫了芳儿过来。而三房的巧儿,也刚巧到了紫竹院。
这些时日,谢如琢除却上午去胡维德院落学习剑术之外,下午日日都要去紫竹院里陪着老夫人学习掌家之术的。倒不是乔氏不肯教,只是一则乔氏如今当家,事情繁杂;二则老夫人觉得乔氏性子略微和软,怕谢如琢学不到主母该会的权谋。
祖孙二人正说到后院失火之事,忽听得三房丫鬟巧儿前来,行了礼便一脸焦急道,“回老夫人,流云姨娘小产了,现在院子里乱成了一锅粥,都说了柳姨娘害了她,三夫人说,请您过去一趟。”
闻言,老夫人的脸色顿时便阴沉了下去。她当初就怕流云肚子里的这胎出事儿,特意还派了个丫鬟过去,怎的还是出事儿了!
见老夫人的脸色黯淡,谢如琢这才开口询问,“那流云姨娘肚子里的孩子确定保不住了么?”谢府里一向子嗣不多,老太太对子嗣问题十分关心,若是真保不住,怕是她又要伤神了。
巧儿回了一声“是”,又道,“府医说,流云姨娘是被下了药,现在不但孩子保不住,怕是人也要凶险几分呢。”
一听这话,季氏当下就站起身子,道,“这还得了?琢儿,你随我一同去看看,我倒要看看,是谁这么大胆,敢在我眼皮子底下闹腾!”
谢如琢乖巧点头,乖觉的扶着季氏朝着三房的院落行去,只是内心的算盘却已经打开了。三房的人一向都是不安宁的,如今流云姨娘小产,犯事儿的怕是逃不了陆氏和柳氏其中之一。
说是柳氏做的,内里又有何隐情,还需待证据确凿才好。
见老夫人来了,谢慎思连忙请着坐了上首,一旁的陆氏却开口道,“琢儿,这儿是女子血光之地,怕是不适合你一个未出阁的小姑娘呢,不如你先回避一下吧。”她现在看着谢如琢就心里窝火的慌,她近日跟着学掌家也就罢了,偏偏掌的铺子是老太太名下的。要知道,那都是些盈利丰厚的铺子,往年自己没少从中克扣油水,如今被她一查,竟然全盘都抖搂了出来!
闻言,谢如琢顿时似笑非笑道,“虽说是未出阁,可也不会这辈子都不出阁吧,为防万一,琢儿还是在一旁学着点的好。”她这个三叔一向耳根子软,柳氏陆氏又都不是软柿子,她得学着点,看自家祖母是如何制服二人的!
陆氏还想说什么,就见老夫人眼皮一掀,淡淡道,“行了,到底怎么回事,你来说吧。”
见状,陆氏只得闭了嘴,老老实实的将此事的来龙去脉细细说了一遍。
听完之后,老夫人蹙眉道,“且派人去好生照顾着流云,她刚小产,身子弱得很。依我看来,近日有些人的皮是太松了些,需要有人好好地紧紧才是!”
一旁的谢慎思忙忙的陪着笑道,“母亲说的是,我定会将此事查个水落石出。”
自家后院起火,却闹到了母亲这里,的确是太没脸了。若是不查个明白,将来他在这家里更抬不起头来了!说起来,自己这些女人真是一个比一个没用,就知道窝里反,有本事替自己争得些许功名,倒也是正事。
不多时,便有丫鬟带来了一个眉清目秀的丫鬟,正是芳儿。
她一进来,就埋头跪着请安,“奴婢见过老夫人,给老爷和二位夫人请安,给四小姐请安。”
“免了吧。”季氏看了她一眼,见这丫头眉眼倒还端庄,不像是阴狠之人,当下就有了思量,这丫头怕是被人利用了。
只是,若是仔细看去,便能看到芳儿的身上微微战栗着。在府中伺候久了,芳儿心中清楚得很,无论今儿的事如何了结,她这条命都怕是保不住了。
毕竟,药是她端去的,这盆脏水,定是会扣在她的头上。
陆氏看着芳儿,不由的揪紧了手中的帕子,面上却故作镇定道,“芳儿,我和老夫人在此,你且将此事的实情说出,若有半句虚言,仔细你的舌头!”可她话里却隐隐的带着威胁,不管这事儿是不是柳姨娘指使的,芳儿现在必须也只能是柳姨娘房里的人,不能与她有任何的瓜葛!
当年的事情可以有一次,却不能发生在自己身上第二次!尤其是,这第二次还是一盆脏水!
芳儿自然明白陆氏的意思,她恭恭敬敬的磕了个头,道,“回老夫人和老爷的话,今日午时,柳姨娘让奴婢将点心给流云姨娘送去,说是近日流云姨娘因为害了喜,甚是食欲不佳,因而才特意遣了奴婢过去的。”
说着芳儿偷眼望去,方向却并非柳氏,而是三夫人陆氏,看着陆氏嘴角噙着微微一抹笑意,芳儿旋即调转了视线,又垂下头去。
只盼着柳姨娘怜惜,能在她死后为她苦命的妹妹谋个好人家,也算是她死得其所了!
谢如琢冷眼观察着芳儿这一诡异的举动,心中思量片刻,随即冷笑起来,她从前竟没有看出来,柳姨娘竟是个心眼极多的女人。
“小蹄子,我白养了你这样久,今日看来,你竟是个白眼狼!我何时遣你去送了点心,莫不是旁人所为,你竟栽赃到我的头上!”
柳氏十分激动,若不是一旁的丫鬟拦着,她几乎要扑上去挠花了芳儿的脸。
芳儿战战兢兢,“苍天为证,芳儿不敢说假话,的确是柳姨娘让奴婢去的,至于这点心里面到底有什么,怕是只有柳姨娘心里才清楚了!”
此话一出,众人也听得明白,芳儿是咬定了柳氏派她下药害了流云姨娘了!
饶是知道这一切都是一出自己设定好的戏码,可柳姨娘仍旧满脸的泪痕,“老夫人,老爷,求您为妾身做主啊,妾身膝下只有茵儿一个女儿,妾身无能,教出了一个性子懦弱的女儿,屡屡被澜儿欺凌倒也罢了。如今,竟然连一个小丫鬟都往我身上泼脏水,妾身倒是无所谓,只可怜我那茵儿,若是没了亲娘,以后指不定被谁给欺负呢!”
说着,她又悲从中来,捂着自己的小腹,凄然一笑,道,“妾身不能生养,当年是为何,在座众人谁不明白?!我此生已经没了指望,别人生与不生,又跟我有什么关系呢?至于芳儿,她不过是我房中的一个打扫丫鬟,平日跟我并不熟!究竟是谁蛊惑了她,派了这个贱婢去害流云的孩子嫁祸于我,还未可知呢!”
柳氏心知肚明,芳儿乃是陆氏安插在自己房里的眼线,今日之举,一来是为了除掉这枚碍眼的钉子,二来也是为了报复陆氏,当年她害了自己孩儿的仇,自己可是一直未曾得报呢。
柳氏甚至想着,若是当年府中的男胎生了下来,今日她的地位就不至于如此,又或者,她是个能生养的,亦可以有所希望。
虽说柳氏并未言明到底是谁让芳儿去了流云姨娘的房中,不过在场的都是聪明人,答案已经呼之欲出了。
若是让谢如琢来评断陆氏与柳氏到底谁最为可恶的话,谢如琢定会毫不犹豫地选择陆氏,只因前世的时候,她乃是受了陆氏的挑拨才会与乔氏离心,可见陆氏心思之狠毒。而那柳姨娘虽然性子也泼辣,可是到底是个可怜人,若是没有当年那件事儿,柳姨娘怕是也变不了如今这个模样呢。
既然柳氏有意要扳倒陆氏,那么自己何不帮她一把?左右孩子都已经没了,若是错过了这次机会,日后机遇难寻呢。
谢如琢打定了主意,随即眨巴着天真无邪的眼睛,呵斥道,“大胆奴婢,竟不知谁是你的主子了,你既然是柳姨娘的丫鬟,这对峙之时一直眼巴巴地望着三夫人做什么呢?”
闻言,陆氏霎时怨恨地朝着谢如琢的方向看了过去,虽是小孩子的无心之言,却是道出了事情的关键,若是老夫人和谢慎思知道芳儿乃是她派过去的眼线,免不得是要怀疑上自己的。
虽说陆氏并未害了流云的孩子,从前却也做过不少错事,陆氏担心今日一举会牵扯出当年之事,因而连忙福了福身子,“芳儿到底是三房里的丫鬟,想来是要我说句公道话。”
陆氏这话分明是掩饰,落在老夫人耳中亦是不中听,难不成她就不能说句公道话吗?
谢慎思平日里最烦这些后院妇人之争,当下就怒道,“来人,给我拉出去杖责,直到她说出真话为止!”他虽然是个生意人,可也有男人狠厉的一面,这丫不见棺材不掉泪,打一顿才能叫她说实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