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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9章 代价（1）
此时我看了一眼自己的手臂，小轩的纹身还在那里，我将手搭在上面，似乎这样就快要保护他的安全。
我轻轻叹了一口气，来冥河的时候，整个人记得不任何东西，只剩下本能。
可是冥河的力量何其强大，在那逐渐恢复的记忆里，我不止想起了我是谁，更是想起了那遥远的曾经。
我默默的前进着，头发与四周的那些气体融在一起。
当我走进那金色的心脏建筑，这一次，我没有再和那些人一样，迷茫的在那建筑的表面找一个位置坐好。
而是走到那建筑的下面，这里有一扇小门，我推开门走了进去。
我终于知道鬼王为何说从冥河里走出的人，除了她自己，她就只看见一个。
如果不出意料，无数人都和我一样，曾经沉沦在这片世界里，然后被灭掉，然后重新来过。
数不尽的轮回。
在那建筑的内部，是一个透亮的大殿，大殿的中心，放着一个祭坛，而那心脏，就是在祭坛的中心。
我看着那颗心脏，嘴里有着说不出的复杂。
我上前一步，想要将那心脏取出，但是此刻那道有着毁灭性的钟声再一次响起。
我心知那钟声不可能再对我造成伤害，毕竟我一丝一毫那些气体都没有吸取。
我伸出手想要拿起那颗心脏，那音波首先触摸的便是我的指尖，我感觉自己手指震动，随后化为粉碎。
眼见那音波逐渐逼近，我心中愤怒委屈互相掺和！“不！”我仰着头大声的嘶吼着。
经历了这么多，我终于来到这里，我终于看见了目标！我怎么能够就这样被毁灭。
我疯狂的嘶吼，可是却于事无补，我的手臂也在那音波的扩散中逐渐的消失。
当音波想要再一次上前的时候。
我另一只手的手腕放射出一道古朴的灰色，将我整个人都包裹住，在我身体的表面结成一道灰色的膜。
音波继续的扩散，但是这一次它毁灭的，却不再是我的身体，而是我身体表面的那层膜。
那层灰色被音波毁灭之后，化作一道灰色的气体，消失在这片世界中。
我知道他之后会经历什么，就是漫无目的得在这片冥河里不断的游荡，找寻它心中的东西。
我捂住自己的心口，心中一痛。
此时那道毁灭性的音波已经散去，但是随之散去的，还有小轩那紧跟着我进来冥河的身影。
此时我手腕上的纹身已经消失。
这就代表了小轩消失不见。
我身子颤抖，不知道该怎么办，可我眼前就是那颗我来到这里寻找的目标，我喃喃，走上前去将那颗心脏抓在了手里。
在我捏住心脏的这一刻，眼前的世界蓦地破碎，我发现自己正躺在冥河的底部，冥河里到处都是游荡的灵魂，也有细小的碎粒。
那是人的灵魂与破碎后的灵魂碎粒。
原来从外面看见的冥河星光闪烁，还不就是这些灵魂上闪耀的光芒。
我看向自己的手腕，那里已经没有了印记，我呼吸一滞。
立马从水底翻腾出来，可是这一次，我发现自己前所未有的厉害，腾空而起，之前我是从来都不会飞的。
我一冲出冥河，就看见身前站着一个女人，她还是和我初见她的时候一样。
耀眼，美丽。
她背对着我，我抽出龙尾剑架在她的脖颈上，低声说道，“将小轩交出来！”
她噗嗤一笑，慢慢转过身，满不在意的看了一眼我手里的龙尾剑。
“你刚刚在冥河里发生的一切，我都看见了，只是我没有想到，最后竟然是一抹意识帮你强行挡过。”
“当初我从里面走出来，可真是苦的很呐。”
我咬着牙，想要不去听她说的话，可是想起自己刚刚经历的那些，身子还是止不住的颤抖。
“你都经历过，现在也得到了无上的力量，难道还不明白，冥河其实根本就不归我掌管。”
“我也只是有着出入这里的权利，可以说，现在的你也拥有。”她掩着嘴轻笑，笑的那么放肆，娇美。
“可是与其说我们能够自由的出入这里，不如说你根本再也进不去那片世界。只有第一次进入冥河的人，才能够进入那片世界，要么沉沦，要么走出。”
“那么……小轩呢？”我颤着声音问道。
“这就要看他是不是有特别执着的东西了，无数人来冥河想要寻回自己失去的东西，却还是一次又一次的在里面迷失，直到失去了自我，永远也走不出。”
“如果你没有那个小蛇的帮忙，同样，你也走不出的。”她定了定神看着我。
我陷入沉默，她说的不错，在知道了所有的记忆之后，包括来这里的所有人，他们在知道自己前世的所有记忆后，都会模糊自己的现世。
谁说前世就没有刻骨铭心的东西呢？
“出来之后，也会得到冥河的赏赐，你看，无上的力量，还有永恒不灭的生命。”她上前捏了捏我的手臂。
“秋水呢？”我闭着眼睛，我不能不去想他，他在我恒久的生命中，实在是占了太重的比例了。
那是什么朝代来着，我也忘记了，只知道自己化成龙形在水边玩耍，被他悄悄发现。
我还记得那个才十岁的男孩凑到我耳边说的第一句话。“我不会告诉别人的，我会保护你。”
自那之后，他就一直陪在我的身边，或者说，是我陪在他的身边。
我身子颤抖，我感觉自己无法去控制，那段对秋水的记忆逐渐的加深。
我想起自己被上天九道雷霆加身的时候，他毅然决然的与我赴死。
后来，便是想方设法的让我复活……
我睁开双眼，目中充满了血丝，他曾经只是一个人类，却做了那么多鬼神也做不到的事情。
我感觉自己的身子很虚脱，那种虚弱的感觉如伤了心神。
在我睁开眼之后，我没有再理会面前的鬼王，拿着那颗心脏，跨开一步，手指在身前一点，点开一条缝隙，这是通往外界的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