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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这边正在聚精会神地想事情,席白川那边也正在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看,忽然说了一声:“以后你就时常这样打扮吧。”
嗯?玉珥茫然地抬起头,才发现那厮眼角眉梢都染了浅浅的笑意,整张脸都洋溢着一股风流韵,忍不住莞尔,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只是半点威力都没有,反而有几分撒娇的娇嗔。
席白川刚想凑过去亲一下,车夫就停了马,掀开帘子说:“公子,小姐,到了。”
玉珥脸一红,快速推开他,径直跳下了马车,眼底的笑意却是弄得浓不开。
席白川只好悻悻地跟着下车,还不咸不淡地扫了一眼车夫,大有责怪他破坏了他的好事的意思,弄得不明所以的车夫有点懵,心想我哪里错了?
下了马车,玉珥愣了一下,眨眨眼睛看着百草堂的招牌,回头问:“你和我说的要来看望的人,是百草堂那个大夫?”
“他叫沈无眉,那日冒死帮你带出求救消息,被裴浦和的人追杀,伤得挺重的,我看过两次。”席白川说着就迈步进了百草堂,因为他长相出众气质卓越,虽然不知道他是何许人也,但店里的伙计见过应就忘不掉,今天又看到他来,立马就有人跑去喊沈氏。
玉珥跟着他进去,有点抱怨说:“你怎么不早和我说?”这个沈大夫可是她的救命恩人。
堂堂一个王爷,三天两头就跑来看他们,沈无眉和沈氏心里真的很感动,一听说又来了,连忙披上外衣跑了出来,一看琅王爷身后还跟着嫡公主,立即就跪了:“草民……”
玉珥连忙扶起沈无眉,笑道:“沈大夫有伤在身,何需多礼。”
沈无眉真是受宠若惊,他本是举手之劳,即便是被伤了,但琅王爷又是送钱又是送补品,他已经觉得不亏了,没想到这嫡公主还亲自来了。
前堂人多眼杂,沈无眉连忙引着他们到了内室去坐,拿出了上好的茶叶招待他们,玉珥说了几句感谢的话,沈无眉笑道:“草民当时倒是没想其他,毕竟是身为大夫,能救人倒也是给自己积德。”
“伤得重吗?”玉珥诚恳地看着他,“无论如何你都是为本宫伤的,若是需要什么珍稀药材尽管开口。”
沈无眉摇摇头:“只是腹部一处刀伤罢了,缝合之后已无大碍。”
玉珥一愣,以为自己听错了:“缝合?”
“以动物小肠制成的肠线,缝合伤口之后,肠线再过十日左右就会自动溶解,不用再拆第二次,也能少受些皮肉之苦。”沈无眉见她好奇,也没顾忌,直接掀起衣服的下摆,露出腹部伤口,玉珥走近一看,果然是针线缝合,还有蜈蚣印记,虽然丑陋,但这却能让伤口愈合很快。
看了一会儿,玉珥忽然抬起头问:“不知沈大夫是否有意到太医院供职?”
此言一出,沈无眉夫妇都是一愣。
玉珥也觉得自己可能突然这样说有些唐突,便解释道:“原先太医院也有一个太医擅长缝合伤口,但已年迈,又没有弟子继承他的真传,本宫原本还在惋惜以为这门手艺后继无人,现在看到沈大夫也擅长缝合,不如到太医院供职,效命皇家?”
缝合伤口倒不罕见,事实上,这种医术早就在数百年前就被运用了。
顺国开国皇后曾因早产难产性命垂危,为保腹中胎儿,毅然让太医按照某本医书上提到的‘剖腹取子’办法给她开刀,当时整个太医院都无人敢动手,最后还是高祖亲自操刀取子,事后又亲自用针线缝合了刀口,这才救了皇后母子一命。
这段故事在被奉为美谈的同时,开刀缝合这门医术也一直被传承了下来,曾一度在军中运用。
只是开刀之疼,缝合之痛,非常人能忍耐住,所以许多人宁愿让伤口慢慢愈合也不愿意做这种事,因而渐渐的,到了先皇时期,这门医术也就没几个人会,几乎都要失传了。
当初嫦妃被害,腹中胎儿便是被剖腹取出来的,那次之后太医院那个会这种医术的太医便主动请辞,说自己年迈又老眼昏花且手脚僵硬,无法再做这种事。
玉珥那次之后就一直在想,再去哪里找个会这种医术的人来代替那太医的位置呢?没想到,竟然真被她遇见了。
沈无眉沉吟片刻,和沈氏对视一眼,半响还是摇头笑道:“承蒙殿下厚爱,只是老朽市井之人,生在市井,还是在市井呆着比较合适,不过老朽有一弟子深得老朽真传,殿下可问他是否愿意入宫。”
玉珥有些失望,但也没强人所难,颔首道:“好吧。”
至于沈无眉推荐的那个弟子,玉珥也承诺,如果他愿意来,太医院的大门会为他敞开,至于他能走到什么位置去,就全靠他自己的本事。
在百草堂小坐了半个时辰,玉珥和席白川就离开了,上了马车,玉珥对车夫说:“去百花井巷。”去看看徐姜蚕。
放下帘子,玉珥才在座位上坐下,就听到对面人若有所思地问了一句:“你对沈无眉很感兴趣?”
稍稍一愣,玉珥心想她家皇叔该不会丧心病狂到连白发苍苍的老人的醋都吃吧?再一看,他脸上之有好奇,这才放心,笑眯眯道:“你和他接触过吗?不觉得他是个很有趣的人?第一次见他的时候,我觉得他的性格非常像你。”
席白川斜睨了她一眼,忽然低笑了一声道:“因为性格像我,所以你想才看中人家?嗯,看来你真的很喜欢我。”
玉珥:“……”
她发现现在都不知道该怎么和这厮交流了,好像无论说什么话,他都能胡乱理解出那个意思来。
百花井巷不是很远,车夫按照玉珥的指示已经走到了徐姜蚕的家门口,顺便伸手敲门,好一会儿都没开,车夫刚想喊,玉珥摇头道:“不用,等着。”
徐姜蚕眼睛看不见,又受了伤,若是单独一个人在家,就算听到门声来开门,也需要点时间,不急在一时。
站着一刻钟左右,门都还没开,席白川靠着马车,双手环胸道:“不在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