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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86章摊上大事
自那天我把张元青交给我的U盘塞进陈春华的包里,陈春华连续两三日早出晚归,我没办法继续下药,只得等晚上他回来后,悄悄倒点在新榨的果汁里,看着他喝下小半杯。
不过他吃了近半个月“药”,我并未在他身上看到明显反应,遂抱着侥幸心理——陈春华体质特殊,对那些东西自带抗体。
但这毕竟只是我一厢情愿的假想,所有的事情都不会按照我的意愿进行。
陈春熙离世的第七天火化,我随陈泽去殡仪馆送她最后一程,看到她在棺材里挤的委屈的尸体,我竟然没有之前那么恨她了,她不过是个得不到爱情、得不到孩子、得不到幸福的可怜人。
为了挽留丈夫的心,撑起一个貌合神离的家,她不得不由着丈夫胡来,希望她下辈子不要再做女人,女人太辛苦了。
告别仪式上,胡永宏简短的说了三四句,然后以伤心过度为由下了台,接着便是陈春华上台,素来镇定优雅的他上台后竟然情不自禁地嚎啕大哭,声音悲恸绵长,引得下面吊唁的人跟着难过。
陈泽哭着上去劝父亲身体为重,陈春华推开他,再次站的笔直,絮絮叨叨讲他跟陈春熙从小到大经历的趣事,闻之感人听者悲痛。
原来看起来高冷的陈春华小时候也是个暖心哥哥,若他不说我真想不到。
比起胡永宏做戏的三四句话,陈春华可谓肺腑之言句句伤心。我想,他跟陈春熙也算兄妹情深,所以叫胡永宏直接负责逍遥苑,说到底胡永宏沾了陈春熙的光。
现在陈春熙死了,也不晓得陈春华跟胡永宏的关系还会不会像之前那么好。
我悄悄瞥了一眼被同事搀扶的胡永宏,见他面色正常表情平淡,一点丧妻之痛都没有,再联想到住他家时他对我说的话,陈春熙的死对他来说应该是件开心的事。他就可以光明正大的娶一个为他生儿子的女人了。
后来我才发现,胡永宏的野心不止这一点,但有些道理他活了一辈子都没领悟到,比如说“不是不报时候未到”,再比如“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陈春华站在台上说了很多,差点过了火化的吉时,陈泽悄悄提醒了两次,他才不舍地从台上下来,似乎只要他继续说下去,他的妹妹就能一直活在人间一样。
我乖巧地迎了上去,递给他一瓶纯净水,就在陈春华接水之时,忽然他的手一抖没接住,继而干呕,本就略带憔悴的面变得蜡黄,眼神散涣空洞,他的表现将我吓坏了,第一时间想到胡永宏给我的那包粉末。
果不其然,在我寻到胡永宏的身影时,他正恶毒地盯着反应激烈的陈春华,狭长的眼里满是报复后的痛快!
“爸,你这是怎么了!爸!”陈泽的呼喊在我耳边撕心裂肺地炸开,令我猛地回神,赶紧给他说:“快打120。”
说完我就后悔了,万一医生查出陈春华的症状全是那些药粉的“功劳”,经过警察侦查,不难发现下药之人是我,我岂不是要坐牢?
瞬间起了一身冷汗,我呆愣地看着痛苦的陈春华、慌张的陈泽、前来搀扶的众人以及幸灾乐祸的胡永宏。
仿佛,下一刻就被警察逮住,余生要在监狱中度过一般绝望。
陈泽慌乱地跟亲朋好友照顾陈春华,等120过来急救,回过神后我悄悄躲到女厕所给张元青打电话,又怕说话被人听见,急忙发短信给他,将陈春华今天的表现事无巨细地描述出来,整整编辑了163个字。
接着我站在狭小的厕所中不断祈祷,希望陈春华不要出事,希望他们不要发现我的卑鄙行为,希望警察不要抓我坐牢。
人生第一次,我觉得自己摊上了大事,摊上了电视里才见识到的大事。
不出一分钟张元青的电话打了进来,“宋野草,你听就对了,别说话。我知道你现在惊慌害怕,但你一定要镇定,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回去后把那包粉末倒进马桶,冲干净。记住,这事跟你没关,天塌下赖有高个子顶着。”
说完,他就挂了电话,我一直保持接电话的姿势,直到手臂发麻才缓过来,按照张元青的提醒,尽量装出一副平静镇定的样子。
120很快赶来,拉着陈春华走了,陈泽跟一起去了医院,我给慌乱担忧的他说,我先回去了。
陈泽不断叮嘱我,注意安全。
这个时候他还想着我的安危,令我更加愧疚,看都不敢看他一眼。
胡永宏留在殡仪馆送陈春熙最后一程,我打车回了市里,进门后第一件事便是将剩下的半袋粉末倒进马桶,冲走。
又跑进厨房,将装粉末的塑料袋烧了。
做完这些我才发现身子起了一身汗,“做贼心虚”四个字很恰当的表达了我现在的状态。
我站在宽大的客厅大口大口喘着粗气,心跳剧烈,像是要从胸口蹦出来似的。
“叮咚”门铃突响,惊得我跳了起来,深吸两口气,我才缓缓靠近进户门,故作镇定的问:“谁在外面?”
没人回答,门铃长响不衰,猫眼那头被人按住了,除了黑暗什么都看不见。
在我犹豫要不要开门之际,外面传来胡永宏的声音,“宋平安,你怕什么,我只是跟你说说照片的事。”
这个王八蛋,又拿照片的事威胁我!
我不得不打开门叫他进来。
胡永宏进来后眯着眼得意的笑了起来,“你这孩子有些本事,这件事给我办的很漂亮,我很开心。”
“那你赶紧把照片还给我!”此刻再也装不了镇定,我说的咬牙切齿。
“呦,生气了!”胡永宏笑得猖狂,拍着我的肩头,得意道:“你以为照片给你你就没事了吗?实话告诉你,我叫你给陈春华吃的是提纯改良后的甲基苯丙胺,陈春华这辈子都毁你手里了!”
冷汗立即渗了出来,满脑子都是杨小龙以及潘媛婕母亲毒发后凄惨模样,将来气度优雅的陈春华也会变成那样吗?我是不是亲手毁了陈泽的家?我是不是千古罪人?我会不会坐牢?
所有问题在我脑中激烈撞击,最终汇聚成河,变成剧毒流入四肢百骸,叫我狂颤不止。
“宋平安,你没证据证明拿东西是我给你的,我却可以叫别人相信那东西是你投给陈春华的。想活命的话,就答应我一个条件。”胡永宏笑得狂放不羁,仿佛从不把法纪人性放在眼里。
我不想坐牢,暂时只能虚与委蛇,惨白着脸问:“你要我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