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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霜睡了一个多小时,醒来时,发现身边多了个热水袋,还是热的,但让她的疼痛确实缓解了不少。
不用想,也知道是谁放进来的,确实还是有些意外的。因为他完全不像是会做这样事情的人,但之前,她肚子疼的时候,他也照顾过她。
还有到现在,她才知道,他们原来没有离婚。
她靠坐在床头上,被子里很温暖,她便慵懒的不愿意动弹,就这么坐着,静静的发呆。
直到慕夜白开门进来,两人的目光撞在一起,慕夜白看着她说:“醒了怎么也不出声。”
“你进门还不敲门呢。”
“我不是怕吵醒你嘛。”
秦霜不欲与他争辩,慕夜白点头:“既然醒了,就出来吃东西。”
中午其实也没吃什么,就起身离开了,现在肚子确实是饿了。
她掀开被子下床,外面桌上摆了不少吃的,但包装都还在,是他叫的外卖,而且还是热乎的:“刚送到的,”
他还特意打开一个保温杯盖子:“先喝这个,红糖姜茶。”
秦霜挑眉看着他,这东西不像是外面买的:“你煮的?”
慕夜白倒也实诚:“没这东西,顾明桥刚送过来的。”
原来如此。
秦霜便默不作声,把杯子拿过来慢慢啜饮起来。
慕夜白盯着她看了半晌,掀唇一笑:“是顾明桥拿过来的你就喝,要是我煮的你就不打算喝了?”
她没想过这样问题,可是既然他这么说了,她就回答:“是啊,我怕你在里面下毒。”
“下毒,毒死你?那我岂不是要成鳏夫了,我还没有那么想不开。”
“咳咳,咳咳。”秦霜原本喝的好好的,却因为他这句话,猛地咳嗽起来,姜茶原本就辣,这下岔了气,更是不得了,呛得她咳嗽不止。
慕夜白见状,皱了皱眉头,伸出手,在她的后背上轻拍着:“怎么那么没用,喝点水都能呛成这样。”
秦霜顺了顺气,推开了他的手:“没事了,谢谢。”
慕夜白的体贴,让她感觉像是在刀尖上舞蹈,有一种缺氧的窒息感,她如履薄冰,觉得好惶恐,好害怕,她深怕自己一个不小心,又一脚踏入了万劫不复的深渊中。
她好不容易才鼓起勇气从过去的生活中挣脱出来,深怕一不下心,又回到了之前的生活中去,那么她之前大半年的努力,就都付之一炬了。
慕夜白把饭端到她面前,她说:“谢谢,我自己来就好了。”
慕夜白意味深长看着她,秦霜默不作声的吃饭,但他看着她,让她觉得压力好大,根本吃不下饭,就放了筷子,抬眸看着他:“我觉得咱们还是先谈谈吧,要不然折返我吃不下去。”
“先吃完了再谈吧,谈完了再吃我恐怕你更加吃不下。”
“……”秦霜默默垂了头,确实,说的也有道理,“行,那你先别看着我了,要不然我真不吃了。”
慕夜白这才收回了目光,自己也吃了几口,算是和秦霜一起平静的吃了顿饭。
吃完后,秦霜把桌上的垃圾收拾掉了,慕夜白则去厨房泡了两杯热茶出来,一杯放在秦霜面前,一杯放在自己手边,这是要长谈的意思?
不过秦霜也没拒绝,毕竟喝热水现在对她有好处。
面对面在沙发上坐下来,端的是谈判的架势。
虽然慕夜白这次也算是对她照顾有加,但秦霜是初衷是不会变的,她说:“我不知道为什么你没有去办离婚手续,不过我还是坚持自己的想法,咱们把婚离了吧,该我负责的损失,我也会负责的。”
慕夜白听着,似笑非笑看着她:“一千万,说拿出来就拿出来,我真没看出来慕太太原来你这么有钱呢。”
明知道她的钱是宋子墨那里借来的,还故意这么说,不是寒碜她么,但是秦霜行的端做得正,她说:“钱是我借来的,我会慢慢还的,这跟你没关系,而且咱们的合同一开始就写的很清楚,所以我想应该没什么牵扯吧。”
“你是说这个合同吗?”突然,就见慕夜白从沙发垫下,抽了份合同出来,这是之前他们签署的那份,连同秦霜当时留下的那份离婚协议书。
“对,就是这个,你应该没忘记吧。”秦霜端着水杯,喝了一口,说道。
然而她刚抬起头,就被慕夜白的举动吓着了:“你在干什么!”
慕夜白竟然当着她的面,一条条将那份合同给撕毁了。
秦霜深吸了一口气,只觉得如鲠在喉,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慕夜白,你——”
他不但撕了,竟然还丢在垃圾桶里面,掏出打火机,给烧了。
秦霜目瞪口呆,慕夜白则面含微笑,看着她在那里气急败坏的跳脚。
“慕夜白,你到底想干嘛。”秦霜气的俏脸发白,“这么说,你是不打算让我赔一千万了是吧。”
“对,没错。”他竟然点头说是。
秦霜一下子愣在那里,不知道他搞什么鬼了。
“如果你需要的话,我还可以给你一千万,两千万也可以啊。”
事出反常,必定有妖。秦霜满是戒备盯着慕夜白。
慕夜白同样看着她:“我脸上有花?”
“你到底什么目的,你直接说,别这么拐弯抹角的行么。”秦霜戒备的不能再戒备。
慕夜白看着她,眼中却流露出一丝失望:“秦霜,我已经把话讲的那么明白了,难道你还不明白吗?”
秦霜也不知道,他究竟是什么意思,或者说她其实是知道的,只不过,不敢去妄加揣测罢了,于是一颗心高高提了起来。
“对不起,你有话就直接说明说吧,”秦霜摇头,实在是没有心思去猜他的想法。
慕夜白突然站了起来,吓了秦霜一跳,直接往后退了一步,腰部抵在后面刚刚收拾干净的餐桌上,同时双手放在胸前,那是深深防御的姿态,慕夜白脸上的失望之色越发明显。
“你……”
他突然伸出手,掐住了秦霜的下颚,秦霜也越发的惊慌,像一只受惊的小兔子,身体不停的往后缩,可仍旧无法逃出慕夜白的魔爪。
“慕夜白,你放开我。”秦霜的下巴被他捏着,说话有些含混不清的,可是看着慕夜白,心里竟莫名的生出几分北上的情绪来。
“我以为我做了这么多,你想必是会明白的,但是现在我才发现,我错了是吗,你的心是石头做的,说是铁石心肠也不为过吧。”慕夜白幽幽的诉说着,嗓音清冷,却又像是一根针一样,一下一下扎在秦霜的心口上。
“秦霜,你很喜欢玩这种猫捉老鼠的游戏是么,那好吧,我告诉你,我玩厌了!”说完,慕夜白突然松开了她,秦霜喘了一口气,可是慕夜白已经转身往外走去,然后门用力被甩上了。
秦霜的手指仿佛和心一起,跟着颤抖了好几下。
看着还在垃圾桶的灰烬,以及空气中弥漫着的一丝烧焦味,心仿佛漂在大海上,沉沉浮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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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夜白一直到深夜也没有回来,秦霜躺在床上,却失眠了。
小腹还是惴惴的痛,可是她真的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是难以入眠,翻来覆去的,床上的枕头被子因为慕夜白睡了几天的关系,竟然还残留下了他的气息。
秦霜深吸了一口气,却吐不尽心中的郁闷之气。
虽然知道不用担心他,他多得是地方可以住,可她就是觉得感觉有点愧疚,天知道怎么回事,明明不是她的错啊,怎么就变成了她的错呢。
“啊——”烦躁的爬了爬头发,强迫自己入睡,但最终,还是失败了。
真的一夜无眠,她是躺在床上,看着窗外的景色,一点一点的亮起来的,最后,顶着一个稻草头和两个黑眼圈从床上爬起来。
不过她突然想到,今天上午有慕夜白的课,顿时,她从床上跳起来,飞快的穿衣洗漱,待她在镜子中看到自己那黑眼圈时,差点晕过去,真是太难看了。
后来即使用了很厚很厚的粉底,也遮掩不住,气色憔悴,脸色蜡黄,简直惨不忍睹。
“天啊。”顾明桥一看到她,就大声惊呼,“你怎么又把自己搞成这样了,而且还比之前更甚,你昨晚上不会跟慕教授……”她朝秦霜眨眨眼。
秦霜一把推开她:“难道你不知道爱情的滋润会让女人容光焕发吗,你看我现在这个样子,像吗?”
“这可说不准啊,万一纵欲过度呢……”
听到顾明桥的话,秦霜只呵呵扯了两下嘴角。
看她的样子,顾明桥立刻坐了下来:“喂,不会吧,真出事儿了,你和他吵架了?”
不知道算不算,也没吵吧,可感觉上,确实是吵架了,而且是慕夜白生气了。
“为什么啊,我感觉慕教授对你真的余情未了的,你看他随身带着你们的结婚证。”反正周围都是外国学生,也没什么人听得懂中文,而且顾明桥压低了声音,也不怕被人听去。
秦霜沉默,现在唯一能解释的通的就是顾明桥的这个解释了,可是这真的是一件让人十分不可思议的事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