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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一。
林小雨收拾好心情,精神抖擞地走进办公室,准备寄情于工作,把脑海中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都赶出去。
说到底,女人还是要有自己的事业,这样才能保证:无论身边的人如何变化,都有安身立命的本领。
虽然,未必可以过好这一生,但是好歹能够保持独立,不依附别人而生活。对于现在的她来说,工作还有更重要的意义和作用。
整个上午,她工作得异常投入。临近中午的时候,突然接到费云清的电话。
“小雨,午饭有约了吗?”他的声音轻快,听起来心情不错。
“费总想请我吃饭?”她笑着回应了一句。
因为她认识费云清的时间较长,而且还知道了他的秘密,所以跟他聊天时心中毫无压力,说话时也更放得开一些。
“猜对了!”男人温润的嗓音里,溢出淡淡的笑意,“我就在你们公司楼下,忙完的话就赶紧下来吧。”
须臾,两人走进离公司不远的一家饭馆,面对面坐了下来。
点过菜之后,费云清向前探了探身子,目光灼灼地盯着对方,温柔地问道:“你最近过得好不好?”
她眨了眨眼睛,嘴角勾起一抹苦涩的笑容,轻声说:“还好,生活挺充实的。”
费云清“嗯”了一声,看似不经意地瞟了一眼她的手腕,发现那里空空如也,眉头不由得蹙了蹙。
“不喜欢我送你的手串么?那是我亲手串的。”他一字一句地说道,特意将“亲手”二字加重了语气。
她看见对方的视线落在自己的手腕处,一下就明白他为何这么问,赶紧解释道:“手串很漂亮,不过我每天都要去学按摩和针灸,戴着手串不太方便,就把它放在家里了。”
“哦,是这样啊。”费云清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双眼深深地凝视着对方。
两人四目相对时,她觉得对方的眼里似乎有什么情绪在涌动着,没来由得感到一阵窘迫,随即低下头避开对方的目光。
好在饭馆上菜速度很快,服务员将饭菜端上桌之后,两人开始谈论菜品,尴尬的气氛稍微缓和了一些。
吃了没多久,费云清放下手中的筷子,直勾勾地盯着对面的女人,浑然未觉他溺毙人的目光。
“小雨。”他柔声叫了对方一下。
女人闻声抬起头来,刚想要开口应和一声,就见他抽出一张纸巾,替她擦去嘴边沾上的菜汁,动作极其自然,却充满了暧昧的宠溺。
她下意识地拨开他的手,对这种亲密的行为感到很不舒服。
虽然她知道费云清并不喜欢女人,但是毕竟男女有别,她又是个已婚女性,理应跟其他男人保持适当的距离。
费云清的那只手停在半空,尴尬地笑了笑,随后将手收了回来。
“我离开这么长时间,你就一点没想过我?”他邪肆的扬眉,嘴角勾起的弧度,分明就是别有用意。
一听这话,她的目光沉了沉,心里很不想回答这个问题。那天,他送手串的时候已经问过类似的问题,幸好当时有费云南解围,否则真不知该怎样不伤和气地避开这种暧昧的话题。
“不好意思,我没这闲工夫。”她回答得坚决,丝毫不给对方留情面。
费云清的眼底划过一抹黯然,故作镇定地说:“我开个玩笑而已,你不用这么认真。”
她扯了扯嘴角,没有吭声,低下头往嘴里送了一口米饭。
“云南对你好不好?”沉默了几秒之后,费云清讳莫如深地问道。
“很好。”她的声音听起来异常的笃定,没有一丝犹豫。
听到这两个字,费云清脸上的笑容维持不住,渐渐的垮了下来。
“你真的打算把你的眼角膜给他?”
费云清的问题让她始料未及,瞳仁迅速向外扩张,长长的睫毛簌簌的颤抖。
她静默了片刻,抬起晶亮的眼眸,不答反问:“你知道了?”
他看到女人执着而坚定的目光,顿觉心头一刺,一张脸瞬间如死灰般黑沉难看。
“你真是全世界最傻的女人,怎么能随便放弃自己的眼角膜?以后你要如何生活?”费云清的眼眸里染着血丝,带着强烈的怒意,还有化不开的忧愁。
她黯然地叹息一声,自己真的很傻吗?
或许他说得没错,她从来没有为费云南付出过什么,只是一味的向对方索取,甚至还无耻地背叛了他,不懂得珍惜这么好的男人,她确实傻到了极致。
“我确实挺傻的。”她涩意地干笑了一下。
费云清以为说动了对方,苦口婆心地劝道:“想要治好他的眼睛,还有别的方法,不需要你做出这么大的牺牲。”
女人拧眉摇摇头,并未同意他的说法,正色道:“云南对我很好,真的!我实在无以为报,只能用这个方式来报答,希望能够帮到他。云南是个好企业家,等他眼睛好了之后,肯定还会帮助更多的人。”
这番话令费云清的脸色更加难看,眉宇间似乎藏着一团抹不开的忧伤,全身的血液像是凝结住不流了,整颗心像被老虎钳子钳住一样的生疼。
他强忍住心中的苦楚和怒意,沉声问道:“你决定了?”
“嗯,我决定了,请务必帮我保守秘密。”说完这句话,她苦笑了一声,自嘲的说,“我只献出一只眼角膜,不笨吧?”
话音刚落,费云清默默地攥紧拳头,用力抵在椅子上,半晌才从齿缝里挤出一句话:“你笨得无可救药。”
她撇了撇嘴,耸了一下肩膀,随即垂下眼睑,长长的睫毛遮住了眼底复杂的光芒。
讨论完这个话题,两个人都没了胃口,她只想迅速摆脱尴尬的饭局,于是跟费云清客套了几句之后,便拎着包走出了餐馆。
望着女人离去的背影,费云清眼里深处滑过一抹决绝,将兜里的录音笔拿了出来,盯着它陷入了沉思,心情久久未能平复。
她回到公司后,想起刚才的对话,内心便如波浪汹涌般难受,脊背滚过无数的寒意。
既然已经下定决心,她就应该把这件事情办好,让费云南能够早点儿看见这个世界。
现在能做的,就是赶紧弄好手头的广告文案,争取得到出国进修的机会,以便找到合理的借口从他身边离开。
想到这里,她给自己鼓了鼓劲,重新将注意力转移到工作上来。
就在这时,邵清通过内线电话通知她,让她即刻到小会议室集合,有事情要面谈。
她不敢怠慢,撂下电话直奔会议室。轻轻敲了几下房门,得到应允后,抬步走进了会议室。
屋里坐着两个人,除了邵清之外,还有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正在用审视的目光看着她。
邵清站起身来,指了指身边的男人,笑着说:“这是顾正北先生,刚从外地赶过来,想和我们商量一下儿童礼服广告的事情。”
得知对方是决定广告文案能否成功的关键人物,她连忙主动伸出右手,与对方握了握,脸上的笑容蓦地漾开,礼貌地说:“您好,很高兴认识您,我是这次广告的设计师林小雨。”
实际上,顾正北所在公司真正的老板是江默川,他只是对方的助理而已,这次想先来跟他们谈一谈,如果靠谱儿的话再向老板汇报。
顾正北嘴角微微一勾,露出一抹浅笑,指了指旁边的椅子,说道:“请坐。”
三人坐下后,顾正北开门见山地说:“林设计师,我们看了你的广告文案,对你前期的广告创意很满意,不过,有点细节需要再商量一下。”
“谢谢您对我的肯定。”这句话令她感到无比的满足,眉眼间的笑意渐浓。
邵清见时机已到,想要进一步拉近与客户之间的关系,笑着说:“您和江总远道而来,我想尽一下地主之谊,给二位接风洗尘,请问晚上是否方便一起用餐?”
“谢谢邵总,晚上是否可以一起吃饭,我需要先请示一下老板,请稍等。”
说罢,顾正北拿起手机抬步走出会议室。就在他打电话的间隙,邵清将那家公司的概况跟她说了几句。
“江总说没问题。”顾正北回来之后,直接将反馈告诉了他们,随后补充了一句,“但是他想见一下林设计师,不知道您能否答应。”
邵清给她使了个眼色,然后笑着说:“当然可以,林设计师也想借此机会表达对二位的感激之情。是吧?”
这句话显然是在问她的意见,女人连忙点了点头,答道:“邵总说得对!我很感谢您和江总能够给我这个机会。”
定下时间和地点之后,她走出会议室,刚要拨通费云南的电话,没想到他却抢先打了过来。
“小雨,今晚一起吃饭么?”费云南的声音依旧醇厚低沉,颇具磁性。
“云南,实在不巧,我晚上有个饭局,要陪客户吃饭。”她略带抱歉的回复。
男人轻轻叹了一口气,贴心的嘱咐她:“吃饭没问题,但是别喝酒,那玩意儿伤身。”
她心底一软,浅笑着说:“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