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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年初,榕城中街还没这样,现在才过去一年多,虽不说每家夜店门前的美眉都里三层外三层,但也差不多了。
她们一个个穿的异常性感,身段又好,隔着好几米远,都能闻见她们身上的香水味,一个个水灵的跟大白菜一样,说话聊天,咯咯讪笑,看着就带劲……恨不得抱回家两个,跟她们来个十回八回的,累死拉倒!
看她们一个个妖娆得不要不要的,我也就忘记了自己是谁,略带兴奋的靠近了她们,走到其中一个身穿乳白色包臀裙的美眉面前,抬手递上去一张宣传单,笑嘻嘻道,“美女,要不要丝袜呀?超薄的,穿着又漂亮又舒服!”
美眉瞥了我一眼,然后……
就没然后了。
人家继续跟旁边的姐妹们聊天。
我傻站在她面前举着宣传单,又笑僵了,人家还是没搭理我。
换个人,同样的话说上去,也没搭理我。
在她们面前站了得有十分钟,我实在坚持不下去了,坐到不远处的一张长凳上,脸要多红有多红,旁边玩手机的杀马特看了我一眼,自顾低下头继续玩他的手机,偶尔还冒两口小烟,臊得我没法没法的,好像连这个杀马特都没把我放在眼里。
这年头,杀马特在榕城虽然不多,但还能看见,过几年基本就消失了,审美在改变嘛。
我已经不要脸了,当然可以再不要脸一点,冷静了一会儿,对旁边的杀马特说,“哥们,要丝袜吗?哥哥这儿有,还有情趣内衣啥的,或许你用不着,但你可以买了送你女朋友呀?穿上那叫一个带劲。”
杀马特用鼻孔看了看我,问道,“多少钱啊?”
我跟他详细说了一下价格,他最后却说,“能送我一套先体验下不?”
我就没再搭理他,草他三舅姥姥!
黑着脸望着对面夜店的门口,客人不断的在往里进,我心想,外面没戏,指不定进去就有了呀。
于是,我向夜店走去。
刚走到门口,保安过来了,一脸不耐烦道,“边儿去!这儿是你来的地儿吗?”
怎么就那么不爱听呢,我梗着脖子道,“我来消费哒!”
保安瞥着我就要掏甩棍,呵斥道,“滚!瞅你半天了,销售吧?”
气得我差点没吐血,要不是怕他手里的甩棍,真想跟他干一架,狗眼看人低的东西!
我脸一变,从兜里掏出五十块钱,塞给他道,“放我进去呗,我不是销售,就想长长见识。”
保安把钱收了,对我摆摆手道,“进去吧。”
进去也没用,这家夜店不是卖门票的那种,进去后我看吧台上净是些对着喝酒的中年大叔,不像电视上演的,动不动就有娘们坐在吧台边,那叫一个妩媚风/骚。
可能时间还早的缘故,吧台附近的女人也很少,舞场里多,但人家正跳着呢,我总不能上去就推销丝袜内衣什么的吧,况且这里的音乐震耳欲聋,脸对脸说句话都不定能听见,更别提推销了。
没错,我才知道自己被那个保安给坑了,心里恨死他了。
可是既然进来了,总得长长见识,吧台前没座儿了,我就站在旁边,没一会儿,服务生便把酒牌递给了我,问我需要点什么,轩尼诗还是人头马,我暗地里又把这傻缺骂得不轻,瞎了你的狗眼,再把人当傻逼,你也得看人下单吧,我像那喝得起轩尼诗,人头马的人吗?!
扫了一眼酒牌,记住了两种40元/cup到60/cup的酒名,然后便把目光看向别处,看也不看服务生。
这就叫现学现卖,我在外面受了那些当托的小婊砸的委屈,就得把气撒在吧台的这位服务生身上,你问我,我不搭理你,你看我,我看别处不完了吗?
结果,这服务生比我还强,断断续续坚持了十五分钟,才没再搭理我,估计暗地里也把我骂成翔了。
在吧台站了很长时间,也没人给我让个座,最后腿都是酸胀的,实在站不住了,才要了一种45元/cup的酒,到散座那儿坐着去了,然后看着整个夜店的生态链,吧台,散座,大卡座,舞场,各种大包小包,几乎都是满满当当的,热闹到不能再热闹,除了那些组团进来的,好像谁都可以理谁,又好像谁都不想搭理谁,就是这样。
我也没再闲的蛋疼的去招惹散座上玩手机的那些女人,因为我说话,她们都听不到耳朵里去,又谈何销售呢。
我知道,这一夜必然会被自己浪费,有点沮丧。
在这样嘈杂,群魔乱舞的场合,我眼神空洞的呆了三个多小时,快两点的时候,才走出去,筋疲力尽。
这期间,没有一个人搭理我,没有一个。
失魂落魄的走在午夜的街头,风好像都在嘲笑我,兜里又只剩下不到一百块了,好在,不远处有位阿姨的串儿炸得很香,多少可以给我一点安慰。
坐在炸串三轮车后面的小马扎上,我喝着一瓶非冰镇,还暖洋洋的啤酒,吃着油腻腻,满是孜然辣椒的豆卷串,心里什么也没想,一丁点情绪都没有。
突然,我哭了。
我发现我他妈确实是个废物,帮不了黄馨怡。
什么也帮不了,只会添乱!
吃完串儿以后,我问炸串儿的阿姨,“姨,串儿钱能用丝袜顶了吗?我这丝袜平常都卖十几块一双的。”
阿姨老尴尬了,腼腆的笑道,“小兄弟,阿姨都五十了,不穿丝袜很多年了。”
掏出点零钱,付完账,我继续朝前走。
转弯处有家店,窗户内亮着红灯,咱也不知道是干啥的,一位条儿顺盘儿靓的妹子花枝招展的站在店外,见我路过,立马走了上来,甜腻道,“哥,进来玩儿呀?”
我从帆布包里拿出一双丝袜,反问,“妹,买丝袜不?还有情趣内衣,都是好货,价格低廉。”
妹子一听这话,变脸速度比翻书还快,重新把指间的烟卷儿叼回嘴里,骂了一声“操”,又转身回了原来的位置,继续花枝招展,继续等待着其他路人。
我腆着脸跟上去,不到黄河不死心道,“妹,真的,都是好货,不信你摸摸,滑溜溜的呢,你穿上以后,绝对能招揽到客人,尤其我这里还有一些半透明的情趣内衣,穿上那叫一个好看哈,走过路过的老爷们肯定都巴不得往你店里钻呢。”
妹子智商可能也是欠点,听我这么一忽悠,还真有点心动了,伸手接过去摸了摸,挑着眉毛问,“多少钱一双?”
“三十。”我说。
“滚蛋!”妹子一点都不客气,“我他妈一个客人也赚不了多少钱,光丝袜赔进去五分之一,你当我傻呀?”
“这丝袜耐穿,十天半月都不会破的,但前提是别被老爷们撕啊,妹妹你这么靓,和老爷们谈朋友的时候,保不齐人家一冲动,就把你丝袜给撕破了呢,不过也无伤大雅,你穿上以后,绝对光环倍增,可以趁机抬价呀,到时候还在乎这点钱!”我循循善诱道。
“滚吧你,老娘这大腿多白,还不比你这破丝袜吸引人啊?”妹子还是一点都不客气。
我实在忍不了了,一卖的,牛气什么,搓火道,“你一晚上多少钱?”
妹子愣了愣,重新打量了我一遍,又变脸了,甚至把胳膊肘搭在了我肩膀上,嬉笑着挑/逗道,“哥你长得还行哈?三百,玩不玩?”
我问,“能刷卡不?”
妹子有点懵逼,摇摇头道,“不能。”
我立马抖开了她的胳膊,骂骂咧咧道,“你丫连卡都不能刷,还好意思出来卖!”
却在这时,身后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高跟鞋踏地声,哒哒哒,紧接着,又是一阵强烈的呕吐声……
“呕!”
出于好奇,我扭头看去,正见到一位身穿夜店公主服的女孩,扶着街边的长椅,在难受的呕吐,重点是,她的身影要多眼熟有多眼熟,不是黄馨怡还有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