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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是春妮,先进去再说。”王美玲打断他的话,直接拉着叶文清,让叶素和春妮两人进屋。
进了屋子,有灯光照着,春妮的伤势一览无余。
“哎哟,这怎么打成这样了呢?”王美玲心疼的直唏嘘。
叶文清也皱起了眉头,不敢相信村里会有人这么恶毒,“是谁打的?跟叔叔说,一定给你找个公道。”
“别,我,我知道你们是好意,但是我不想连累你们,你们就当没看到我吧。”春妮一听说要找公道,顿时吓得要走,不敢再留下。
叶文清惊讶的张着嘴说不出话,他没想到春妮的反应会这么大,就好像很害怕他们去找那个打她的人似得。
叶素赶紧抓住春妮的手,抱着不让她动,赶紧到春妮的颤抖,连忙说道:“爸妈,先给春妮上药吧。”
“还有,我看春妮的身上好像也有伤口,你拿了药到我房间,我带春妮过去。”
王美玲连声应下,连皱眉不解的叶文清也跟着翻找家里的药膏。
等叶素进房间,让春妮脱掉衣服后,这才看清她身上的伤口,浑身青青紫紫的,还留着指甲印和掐痕,像是被女人打的痕迹,叶素心中有瞬间的明悟,联想到出嫁那天春喜奶奶说的话,一切都明白了。
“你怎么就不避开点呢!”叶素恨铁不成钢的念叨。
她完全无法理解,春妮为什么要一直忍让,春妮的妈妈梁带弟最初生了闺女,谁也没责怪她,就连春喜奶奶也表现出对春妮的喜欢,可梁带弟偏偏不相信自己生了闺女,一心认为是春妮挤走了儿子,将春妮当成是仇人,一天天使唤她干活,一个不顺心就对春妮上手开打。
春妮苦笑,她又何尝不知道呢!“可是,我躲开了,我妹妹要怎么办呢?”
叶素哑然无言。
大约是梁带弟的娘家风气的原因,生了闺女都当成赔钱货一般,恨不得直接给丢垃圾桶当做没生过,所以梁带弟得知生了女儿差点寻死。梁带弟家里就有七个女儿,这些年一直使劲的生,早几年才生了个儿子,现在不过就比春妮大几岁而已。
房间里一片沉默,恰好王美玲拿了药进来。
见到春妮身上的伤痕,王美玲哪里还不知道对春妮动手的人是谁,只是看她一脸难过的神情,也不好再说,沉默的帮着她上药。
“你这样下去,也不是个办法啊!”说完,王美玲叹了口气。
她自己生了个闺女,饱受妯娌冷待,还被娘家表弟表妹看不起,可是她自己生的女儿,自己肯定疼爱。谁知道还有个奇葩梁带弟,生了女儿也没人怪她,偏偏就不能接受事实。
“婶子,我知道你们是好心,但是你们千万别管这事,我不想连累你们。”春妮说着都差点哭了出来。
这么些年不是没有人帮助她,可是帮了她就相当于是跟梁带弟作对,每次都会上门找人家麻烦,她哪里还好意思呢!
“那你打算怎么办?”叶素直接给她挑明了说,“你就不怕自己有天被打死,那你妹妹谁帮你照顾?”
“春凤?”王美玲回忆了下,“春凤年纪还小,才三四岁吧,碍着年纪小你妈也不会动手的,要是担心,我就让春喜婶子把她接过去。”
“对啊,还有这个办法,你早些这么干,自己不也能离家了吗?”叶素惊喜的拍了下桌子。
这个方法不但能够带走春凤,也能让春妮毫无顾虑的离开梁带弟,春喜奶奶对春妮那么喜欢,照顾年纪小的春凤也不会拒绝的,加上春喜奶奶是婆婆的身份,梁带弟指定不能说什么不是。
“可是,这样奶奶就知道了……”春妮咬着唇拿不定主意。
叶素皱了皱眉,春妮这性格还真是不行,她原先还以为春妮性格要强,谁知道骨子里也有一份优柔寡断。
“你把她当成妈,可是她把你当成亲骨肉了没有?”叶素直接撂下狠话。“你如果不想有天被你妈打死,然后接着打你妹妹的话,就自己想定主意。”
王美玲眼中闪过一丝讶异,女儿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有决断了?
春妮勉强笑了一下,满是疲惫,“我会好好考虑的。”
叶素也知道,春妮即使被打被骂这么多年,已经有些习惯了,要她真的舍弃梁带弟,不是一时半会就能想通的事情。
“刚好我现在也不在家住,你最近就住我房间,等把伤养好再说,”叶素脸色好转了些,一边说话一边收拾床铺。
王美玲笑着点头,拍着春妮的手掌说道,“对,放心住下来,这里没有邻居,不会有人知道你的事的,至于春凤我明天就去找春喜婶子说。”
春妮留下感动的泪水,死死忍住鼻子的酸涩,“婶子,素素姐,谢谢你们,我……”
不是没有受到过帮助,可是在梁带弟上门闹事过后,那些帮她的人就变了嘴脸,对她冷漠以待,久而久之,春妮也不愿意求助了,至少可以多留几分面子。
“傻孩子,快睡吧,炕都烧的暖和了。”王美玲慈爱的笑着,春妮也就比叶素少几岁,性格却是大不一样,可想而知是受了多少委屈,才变成现在这样。
连她这个不相关的人都看得心疼,不知道梁带弟怎么就下得了手。王美玲感慨着走出房间。
叶素交代了春妮一些关于房间的物品位置,之后就出了客厅,和王美玲打招呼告辞了。
“妈,我先回家了,等有空再过来看春妮,你们两也要好好照顾自己。”
“都这么晚了,要不,今天就留在家里睡吧?”叶文清看着女儿的眼神有些不舍。
王美玲拍了下叶文清的脑袋,好笑的骂道:“傻啊你,房间给春妮睡了,再说女儿现在是有婆家的人,快点过去送送女儿。”
“路上带了手电筒吧?”叶文清站在门口,突然开口说道。
“带了。”叶素耐心的回答。
“嗯,有空就回家看看,你,你妈最近挺想你的。”叶文清迟疑了下才说道。
叶素又笑着应下,看叶文清那个脸色,她还有什么不知道的,不过是舍不得她而已,还非要拉着王美玲说事。
前几天王美玲虽然舍不得她出嫁,但最近都已经看开了,倒是叶文清,石秉钧一走,他又觉得这门婚事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