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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静,救护车来了没有!司静!”
这种有心无力的感觉,无人能感同身受。
……
全身的骨头像是散了架。
季立夏醒来,不和往常一样是第二天早晨,窗外漆黑一片,墙上的钟指向凌晨两点。
而这白茫茫的房间,是医院?
季立夏抽了抽手,才发现手被司静握着,司静握着她的手,靠在床边睡着了,这一动,把司静给吵醒了。
司静惊喜,“夏夏,你醒了!”
“嗯,怎么了?”季立夏揉了揉发涨的太阳穴,“我…怎么在医院?”
“之前发生的事情不记得了?”
“我好像就和林婷吃了饭,莫名其妙晕倒了,醒来就在医院了?”还发生过什么事么,季立夏皱眉,“我…不记得了。”
司静握了握她苍白的手,笑,“嗯,我去叫沈总过来。”
沈耀云坐在医院的长椅上,撑着下巴,闭着眼。
“沈总,夫人醒了。”
他猛然睁开眼睛,着急往里面走。
司静拦住他,轻声说,“夫人好像不记得被…被侮辱的事情了。”
凛冽的墨瞳扫过司静,他抬手给了司静一巴掌。
司静一惊,低头认错,“司静知错,司静不该提起这事。”
“去问问医生是不是立夏选择性失忆了。”沈耀云顿了顿,“再问问医生,现在她的身体情况怎样。”
司静怔住,半晌,“好的,沈总。”
他一人在这长椅上,已经坐了三个小时,整整三个小时。
不过幸好,医生检查过后,季立夏并没有被强暴。想到此,揪着是心才会稍稍松一口气。
沈耀云理了理情绪,可剑眉依旧皱着,他推开门,见季立夏已经坐起来正要下床,他三步并作两步,语气急切,“怎么了?”
季立夏笑,“我就想上厕所。”
沈耀云二话不说将她抱到厕所,“医生说你气血虚,需要躺着休息,不要随意走动。”
“嗯。”
她吐了吐舌头,苍白的脸上露出一抹窘迫的笑容,像雪天里开出的梅花,坚强却让他心疼。
“害你担心了,抱歉。”
她又说道,可是看着他担忧的样子,她心里竟升起一丝小惬意。
他忍不住说她,三分生气,五分心疼,“这样还笑得出来?”
“你不懂我醒来就能看到你的感觉,真好。”
季立夏把头埋在他肚子上,圈住他的腰。
他轻轻抚,摸着她的头发,却毫无开心可言。
“咕——”
沈耀云的肚子突然不合时宜的叫起来。
季立夏突然抿唇笑起来,摸了摸他的肚子,“肚子饿了,它在咕咕叫着抗议。”
他根本连晚饭都没有顾上吃。
他皱眉,戳戳她的脑袋,“上完没,是准备在厕所坐一晚上?”
沈耀云重新将把放回床上,司静也正好进来。
沈耀云温柔说道,“你先休息会,我和司静出去吃点东西。”
季立夏乖巧点头,确实很累,闭了眼睛,不一会儿就又睡着了。
出了病房门,司静想起沈耀云刚刚说的话,担心不已,“沈总是晚饭都没吃?我马上去买。”
“不用,医生怎么说。”
“医生说一个人如果受到外界刺激或者脑部受到碰撞,确实可能会遗忘一些自己不愿意记得或者想要逃避的事情或人或物。还有,夫人只是受了一些皮外伤,会很快就恢复的,沈总不用太担心。”
选择性失忆,挺好。
忘记那些黑暗的记忆。
“你回去吧。”沈耀云说,“我守着她就行了。”
他透过玻璃窗,看着已经睡着的季立夏,整夜无眠。
他就在这医院长廊上,坐了整整一夜。
……
第二天一早。
司静拎着热腾腾的早饭来了,“沈总,这是娟姨做的,我怕您吃不惯外面的,特地让娟姨做的。”
“你吃吧。”沈耀云扫了一眼,毫无胃口。
司静皱眉,“沈总更要保重身体,因为夫人还等着您照顾。”
沈耀云这才勉强吃了几口。
余光看到季立夏醒来,沈耀云顾不上吃就进了病房,“去叫医生。”
季立夏拧着一张小脸,“耀云,我又想嘘嘘了。”
“你啊,真是懒人屎尿多。”
切,她不屑的瞥了他一眼。
“好奇怪,今天发现大腿上有很多伤口哎。”她仰着小脸嘟囔着,“不知道怎么回事。不会是被你偷偷扎的吧?”
沈耀云瞪了她一眼,将她抱起,“伤心啊,我老婆竟然是这么看我的。”
趁着医生对季立夏做检查的时候,司静把沈耀云拉倒了门外。
“沈总,那男人嘴巴很紧,问不出一丝一毫。”
“不管用什么手段,直到他开口为止。”
医生推门出来,表示身体情况恢复良好,不过还需多住院观察几天。
沈耀云听见季立夏在里头叫他。
“我的耐心有限。”
司静应下,匆匆离去。
季立夏皱眉,“耀云,我刚刚好像好像想起了一些事情。”
“嗯,什么事?”
“我好像记得我在餐厅晕倒了。”
沈耀云点头,“对,然后林婷通知了我,我就把你送医院来了。”
她忽而紧张到抓住他的手,“我好像,记得我晕倒在一个陌生男人的怀里……”
“没有。”沈耀云急切打断,“你记错了!”
她一惊,有点吓得说不出话来。
沈耀云意识到失态,转而一笑,摸摸她的小脸,“莫不是你想倒在别人怀里?身边放着这么帅的老公不要?”
“没有没有啦,怎么会呢。”
咚咚咚。
响起一阵敲门声,随后门被打开,许家炎和沈念出现在门口。
沈耀云脸色沉下来,语气冰冷,“你们来做什么?”
沈念眸子瞥了一眼,“听说堂嫂住院了,作为堂妹表表心情,过来探望一下都不行吗?”
许家炎把水果篮子放在床头,眼睛里满是心疼,开口却是艰难的,“堂…嫂,身体好点了没有。”
季立夏淡然一笑,“我没事,谢谢关心。”
她没有血色的脸,刺痛着许家炎的心,他说,“堂哥,我有话对你说。”
沈耀云,起身,声音冰冷,“无话可说。”
许家炎继续说,“是工作上的事情。念念,你留下守着堂嫂,有事就叫我们,我们就在外面。”
沈念一万个不愿意,不过还是应下了。
沈耀云还真不放心把沈念留下,只是碍于昨晚发生的事情,他不想给第三个人知道,于是也便答应了。
“不是让你滚?”沈耀云红着眼揪住许家炎的衣领,“还有脸来这里?”
许家炎嘲讽笑,打掉沈耀云的手,扯了扯衣领,“在给自己的没用找借口?把火气都发泄到我身上?”
沈耀云的口气终于缓和一些,“立夏对昨晚发生的事情忘记了,我不希望你在她面前提起。”末了,又补了一句,“尤其不能让沈念知道。”
“不用你交代,我也是担心她,所以来看看。”
“既然已经看过了,可以回去了。”沈耀云冷冷下了逐客令。
不想再过多纠缠,他欲要推门进去,却许家炎拦住,“我不想你误会,昨天的事情是林婷告诉我的,我也是担心立夏的安危所以才赶去。还好庆幸我及时赶到。我知道我没有资格和身份去心疼立夏,这些算是我对她之前的伤害的弥补。她能忘记昨晚的事情,那是最好不过了。这是林婷的电话。”
沈耀云墨瞳扫过许家炎的忧心的脸,他心一怔,“回去吧。”
推门进去,正巧看到沈念正拿着水果刀在季立夏脸前比划着什么。
他心下一紧,冲上前就把沈念拉开,厉声呵斥,“沈念你做什么?”
沈念愣住了,看着滚落在地上的苹果,语气略带委屈和激动,“我不过是削个苹果给堂嫂吃,你这么激动做什么?要不是看你是我堂哥的份上,我还真不屑做这些事呢!呸!”
沈念把刀愤愤扔在地上,拉着许家炎就离开了。
刚出门沈念就爆炸了,“真是沈耀云算哪根葱啊,火死我了。还有你,好端端的,季立夏生病了,你带我来干什么!还有,昨晚你突然跑出去,干什么去了!一晚上还不接电话!许家炎你是不是有事情瞒着我??”
许家炎淡然笑着,脸色平静,握住沈念的手,“长青集团现在有难,还指望沈耀云帮忙对不对,也许可能没用,但是我们打几手亲情牌,或许沈耀云松口了呢?昨晚也是因为长青集团的事情,没有谈妥,和沈耀云打了一架,可惜啊,被他揍了一拳,没能打赢。”
想起昨晚许家炎确实盯着熊猫眼回家的,沈念的火气来得快去的也快,她抱住他,“对不起,我总是这么小孩子气。”
……
沈耀云的脑子里还回想着许家炎走前说的那番话。
“在想什么?”季立夏戳了戳他的手臂。
沈耀云回过神,一笑,“没什么。想吃苹果是么?”
季立夏点头,“其实刚刚沈念确实是给我削苹果,你反应太激烈了。”
“只要有一点点威胁到你,我都会紧张。”
那时救护车被堵在路上,他抱着她死命跑在去医院的路上,他害怕她的生命如流沙般在他的指缝中慢慢流逝。
沈耀云给司静发了一条短信,“把林婷找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