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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到处是血,林乔很害怕,她想阻止,她想靠近。
女人惨白的脸,嘴角还有血,她要说话,又举着手想摸她的发顶,似乎很艰难。
然后是在深一层的梦境,女人站在厨房里,对她笑:“乔乔,去帮妈妈买个酱油好吗?”
小女孩听话的点头,迈着腿往外跑,林乔想拉住她,强大的仿佛冰山般的悲伤因素压得她蠢不过气来。
她要阻止小女孩,不知道为什么?
然后又是刚刚的场景,女人的声音终于清晰的落入耳际。她说:“乖孩子,只有妈妈死了,你才可以回林家。”
窗外的红日高升,一缕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洒在大床上的女孩身上。
女孩脸色苍白,表情痛苦,眼角划过一丝清泪,她在梦靥中呢喃,口中溢出一句呓语,她说:“妈妈。”
“扣扣!扣扣!扣扣!”林乔惊醒,睁眼擦了擦眼角的泪水。拍了拍脸,克制住所有情绪。
“怎么了?”林乔深呼吸,坐起来,揉了揉脑袋问。
“小姐,林先生叫你下去吃早饭。”
“知道了!”林乔回了神,利索的下床进去洗漱。
她的妈妈死后,林家果然派人去接她,给她改了姓,入林家族谱,可是她一点都不想回来。
林乔洗漱好,换上一身薄荷色长裙,翠绿的的颜色称的她细腻的皮肤更是吹谈可破。
因为常年跳舞,摇曳的腰肢纤细又性感,奇怪的组合。却自有一股风流。
林乔僵着脸将房门打开,她的房间在二楼。转弯下楼梯,就看到林瑶怒气冲冲黑着一张脸蛋上了楼,看到她顿了顿,脸色又阴郁了几分。
林瑶看到林乔那面无表情恬淡的脸更是不爽,抬起手一巴掌就要甩下来,林乔垂了垂眸往后退了一步,林瑶那巴掌落了个空,黑着脸说了句:“贱种,什么都和我抢。”抬步进了房间,把门摔得震天响。
“爸!母亲!”林乔捏了捏拳头,胸前起伏,垂了垂眸上前,礼貌的问好。
林耀坐在桌上看报纸。徐琳一身青花瓷改良旗袍,端坐在林耀身般,气质卓然,贵妇人典范。
可是谁都知道人不可貌相,真如表面那么善良,林乔的妈妈怎么会死?
林乔妈妈并没有想贴着林家,一个一流大学毕业的高材生,工作的工资足够她们缩衣减食的过下去。
可是突然有一天母亲再也买不起新衣,饭菜一天比一天少。林乔妈妈为了她甚至开始以捡破烂为生。
最后一场病击垮了她的妈妈,这个光鲜善良的林太太,上门找到她的妈妈,坦言只要她死,林乔就可以以她徐琳女儿的身份回到林家。
这些林乔以前并不知道,都是林瑶嘲讽她,无意间说漏嘴的。
“坐下吃饭吧!”林耀抬头看了眼林乔。
林乔依旧冷着脸,没有什么表情,有时候会表现出谨小慎微小情绪,旁的什么都没有。
总是低着头,漂亮的脸蛋遮在浓密的长发下,是一个容易被忽视的存在。除了跳舞的时候,那时候却又张扬魅惑的要命。
对呀!除了跳舞的时候,林家不过就是为了这个。
林乔不喜欢和林耀徐琳吃饭,太压抑也不自在,喝了口牛奶,就准备搪塞告辞。
正在林乔放下牛奶杯的时候,林耀突然开口:“林乔,今天晚上准备晚礼服陪我去参加一个宴会。”
林乔听到林耀的话,惊讶的抬头,每次不都是林瑶陪他去的么?她这个见不得光的私生女,何时有机会搬上台面了?
“带上舞服!”林耀又不冷不淡的加上一句。
林乔悲凉的想,果然只有林家在有需要的时候,才会想起她。
“知道了!”林乔平淡无波的说,看不出情绪,只是起身有点呆愣的上楼。头一回没有礼貌的说‘再见’。
她喜欢跳舞,这是唯一和她妈妈有联系的地方。可她跳舞只跳给那些值得的人看。
林家叫她献舞,那强硬的态度明显拒绝不了。
她的妈妈用命换她在林家的一席之地,她怎么可以辜负她,舞当然得跳。
林乔上了楼,直到傍晚就没有再下来。林耀想起她自杀的母亲,他这个女儿他了解,倔的要死,他当然知道她不轻易为外人跳舞。这次宴会其实是T市市委大人卓霖的生日宴会。
卓霖点名要林乔献舞,并暗示他如果林乔表现的好,他可能要收她续弦。
卓霖已经五十多岁,政治油水的滋润下,养得油光满面,肥头大耳,头上稀稀疏疏的没有几根毛。除了吴承恩的审美,真不会有人看上他这相貌。
可是林耀觉得牺牲一个私生女,傍上市委大人有何不可?
虽然市委大人的儿子比林乔还大。
如果林乔为了什么气节也寻短见,他的算盘可就泡汤了。林嫂怎么敲门,屋里的人都不开,林耀在楼下终于坐不住了,哐哐的上楼,眉头皱的快夹死一只蚊子了。
为了他的算盘,他姑且忍一忍,到时候药一下床一上,只要过了今晚,没有什么乐意不乐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