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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公子执意要动手,白起就不客气了!”
蒋云意没有制止,白起自然不会站着挨打。他利落的后退一步,在马鞭袭来之时抽出腰间的软剑向着李长生的马鞭缠了过去——
马鞭对上利刃,几乎没有悬念的就被立刻绞断,李长生眯起眼睛,对身后的人厉喝一声,“你们干看着做什么?还不动手?!”
跟在李长生身后的彪形大汉们闻言答了一声“是”,纷纷下马和玄甲军的人对峙起来——
眼见一场打斗一触即发,洛雅正想着自己要不要跳出去投奔李长生,但她看了看玄甲军的百来号人,又看了看李长生可怜巴巴的十几个护卫,又默默地坐了回去……
逃跑诚可贵,生命价更高,蒋云意一时半会还不会伤害她,她就不要跟着李长生冒险了吧……
毕竟她不喜欢蒋云意,但对李长生也不感冒。
“我这‘姐夫’对你可真是执着呢。”蒋云意看了一会儿洛雅,才淡淡开口。
“你对我这个‘大姐’也是十分执着呢。”洛雅毫不客气的回他一句。
“呵呵,我这半辈子看重的人只有两点,而你就是其中一个,‘大姐’,你应该开心才对呀。”蒋云意挑眉一笑,从软榻上直起身子,“东海路远,不宜耽搁,‘大姐’请在此稍待,我下去会一会他。”
说罢,他不等洛雅回答就站起来掀开车帘下了马车。
洛雅好奇的又凑到了车窗前,看蒋云意如何应对李长生。
“‘姐夫’,好久不见。”蒋云意挥手让白起让开,缓步走到李长生对面,用和老朋友说话的语气说。
“废话少说!”李长生却不吃他那一套,“你此次是不是去往东海的?”
“正是。”蒋云意颔首,“小弟得圣上御批,此次是要去东海清除海盗的。”
“哼,清除海盗?”李长生冷哼,“我看你清除海盗是假,寻找宝藏倒是真!”
“姐夫说笑了,宝藏只是传说中的物事,我怎么会因为传说中的东西去东海冒险呢?”蒋云意语气无辜的回答:“东海海盗猖獗,我此次过去是奉命行事,并有圣上的御批,姐夫若不信我,我把公文拿出来给你看就是了。”
“蒋云意,你不必再假惺惺,我也从福寿镇过来,自然也知道了一些事,”李长生看着他,一字一顿的说:“长冥并没有死。”
“是吗?”蒋云意佯装惊喜,“那真是太好了,大姐吉人自有天相,我就知道她会平安的。”
洛雅坐在马车里,简直快要听不下去了,这蒋云意真是比她想象的还要会装,这么好的演技不去当演员真是可惜了!
“蒋云意!”李长生厉声打断他,“你知道我的底细,我也清楚你的底细,何必再装?你若老实回你的京城去,我可以当今天从来没有见过你!”
“姐夫……”蒋云意无奈,“我这是奉命行事,怎么能说回京城就回京城呢?再说了,我一名小小的将军,又能有什么了不得的底细?”
“你真的要我当着你的玄甲军把你家的那些丑事说出来吗?”李长生不怒反笑,也学着他语气悠然的说道:“多亏了我的姨母,让我知道了你们蒋家一些有趣的事情,你想不想听听?”
蒋云意面色不变,但目光却有些冷酷了,他负手站在原地,用一种听似平静,却暗含着杀气的语气问:“看来姐夫今日是非要拦着我的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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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呢?”李长生反问。
“不到必要时刻,小弟真的不愿意对姐夫动手。”蒋云意叹息一声,像是十分为难。
“你和洛情情并未成亲,自然和洛家也没什么关系,总喊我‘姐夫’做什么?”李长生嗤笑,“而且你对长冥做的可不像是身为‘妹夫’该做的事,你又何必在这里和我虚与委蛇?”
“我原也不想做这么多的面子功夫,”蒋云意看向李长生,表情有些唏嘘,“努力到这种程度,还不是因为想和姐夫化干戈为玉帛?但显然姐夫并不想和小弟和平相处,那小弟就只好得罪了!”
蒋云意说完,蓦然挥手让玄甲军的人逼近李长生一行人!
利剑出鞘,冰冷的刀光在阴沉的天空下灿灿发亮,洛雅看着眼前的阵仗,觉得蒋云意的目的并不是把李长生一行人赶走这么简单。
难道他要对李长生动手?
上次在青州城的关卡碰到李长生,蒋云意的人似乎是对李长生颇为忌惮,今天又是怎么了?难道李家能牵制住蒋云意的人不好用了吗?
“你敢动我?”李长生也察觉到了蒋云意的杀意,冷声问他。
“动你又如何?”蒋云意不以为意的说:“这荒郊野岭的,谁会知道你死于谁手?”
“呵,我早已放出了消息,若是我身死,必是你所为!”李长生缓缓开口,“姨母说的话我原本还有三分不信,可今天看了你的表现,我倒是又多信了几分。真是没想到啊,罪臣的后人竟然躲过了被诛连九族的命运,摇身一变成了南阳皇朝战功赫赫,忠君为国的少年将军!”
蒋云意没有说话,目光却更冷了。
“但罪臣之子就是罪臣之子,你的身份又能隐瞒到何时?”
“罪臣之子?”蒋云意细细咀嚼了一下这四个字,像是觉得有趣似的晒然一笑,“姐夫到底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呢?”
“我看你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李长生冷嗤,“难道你真的要我当着你玄甲军的面儿揭露你家的丑事?”
蒋云意闻言沉默,表情却仍没有什么大变化,像是对李长生说的话不怎么相信。
“你姓蒋?”李长生见他毫不在意的模样也不生气,只轻飘飘的问:“哪个蒋?”
“我爹乃皇帝亲封威武大将军,南阳皇朝谁人不知?姐夫你家也有人在朝中为官,莫非对我爹并不认识?”蒋云意反问:“姐夫与我闲聊甚久,难道只是为了问我这么一个无聊的问题?”
“哦?威武大将军蒋福龙?”李长生轻挑唇角,笑容里带了一丝恶意,“若蒋福龙是你爹,那蒋青又是谁?”
“他――”蒋云意皱了皱眉,正欲说话又被李长生打断。
“他通敌卖国,坑害我朝士兵二十万,让那群心怀家国满腔热血的好儿郎永远沉眠于飞蝗峡,乃是我南阳皇朝的千古罪人!”
“胡说!”李长生那番话说的又急又快,蒋云意也不知道是没反应过来还是如何,突然轻咤一声。然而话一出口他就停住了,他看了一眼李长生,表情阴晴不定,沉默许久才又开口:“蒋青将军为了南阳皇朝常年驻扎在海国与我朝的交界处,不顾自身性命与强国周旋相抗,边界因为有他,海国才不敢来犯,他为我朝做了多少事,又立下了多少战功,你凭什么说他是罪臣?”
当他说这些话的时候,他的心情像是已经平复过来了,他淡淡的看着李长生,就像刚才情绪激动打断了李长生的人不是他一样。
“凭什么?”李长生看蒋云意又平静了下来,只轻轻抬了抬眉,语气也恢复了平和,“当然是凭他不战而降投靠敌国。”
“不战而降投靠敌国?”蒋云意轻笑一声,语气虽如闲话家常般轻松,但眼神却是极为冷酷的,“姐夫你是从哪里听到的小道消息?真真可笑至极!我也是在军队里呆了不少年头的人,对蒋青将军自然有所耳闻,据说当时蒋青将军在一次作战中假扮太子,想要引敌人上当,谁料被奸人陷害并谎报军情,致使大军全军覆没,他也战死当场。他死后,奸人仍不放过,对皇上说他不战而降投靠敌国,并找人假扮他在海国边境游荡,皇上一怒之下才诛了他九族。这一切都是奸佞小人的错,凭什么让蒋青将军一直背负着恶名?”
“哦?”李长生回他一声轻笑,并不答他。
“你可以不相信,但蒋青将军的副将已经在为他收集证据准备为他翻案,时间自会给蒋青将军一个公道,绝不会让他一声背负着骂名。”蒋云意说。
“是吗?”李长生等他说完了,才又悠悠开口:“你说蒋青是无辜的,是被冤枉的,那为何十几年来无一人为他翻案?你说他有冤情,怎么朝中没有一人提起?难道那奸佞小人的本事竟然那么大,让朝中无一人敢为蒋青说话?”
“那是因为——”蒋云意皱了皱眉,张口想要说话,却又被李长生打断。
“而且,蒋青通敌叛国的证据正是他与海国的书信和傅老将军的一封血书,这里我们姑且不说书信,当日飞蝗峡一战傅老将军也在,傅老将军勇猛无敌,在战场上几乎无往不利,乃是我南阳皇朝开国将军,难道他会用自己的身家性命去陷害蒋青?蒋青到底有多大的本事值得别人如此呕心沥血的加害?”李长生眼神里含满了嘲讽,一字一句铿锵有力的说:“而且,当日飞蝗峡一战无一人生还,你是怎么知道蒋青是被冤枉的?通过他的副将?那我就奇了怪了,我军全军覆没,却唯有蒋青的副将没死,知道蒋青的冤情他不立刻回朝说明情况,反而躲在暗处说些有的没的,他到底是何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