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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啰嗦。”一吻完毕,凌天睿发动车子。
我嘴唇动了张合了两下,想说点什么,却终于是闭了嘴。
一到凌家的这栋别墅,我就开始紧张。虽然发生了上次的事,我和万蒂娜也正面交锋过了,但到这里来,我心里依然有点发怵。
凌天睿看了我一眼,说:“这是我家。”
“我知道是你家。”我吸了一口气,“但你们家太复杂了……而且气氛跟我们家大不一样。”
凌天睿说:“你妈出了事,我们的婚礼肯定要往后推了。我回来,就是说这个。”
在他父母面前又来提婚礼的事,凌天睿大概就是为了过来添添堵的。
我们去的时候,凌爸爸和万蒂娜都不在家。保姆开了门让凌天睿进去,一进门,就看到沙发上坐了一个男人。
穿着一套藏青色的休闲家居服,头发剃得很短,寸板。左边头发上还刻了一道闪电,正翘着二郎腿看手机。听到我们进来,他起身站起来。
“大哥。”他笑了笑,抬腿向我们走了过来。
这个男人和凌天睿的气质完全不一样,凌天睿给人的感觉是冷,而他却是阴。两人的脸型若仔细看,可以看出相似来,但脸上的五官却又大不一样。凌天睿是一双大而深邃的眼睛,而他,是一双小眼睛。
像我打量他一样,他也同样在打量我。一边打招呼:“你好,你就是大嫂了吧?在新闻上看到过你的模样。”
我虽然心里有数,但却还是不敢肯定他是谁,只得朝他点头。
“我是天睿的弟弟。当然,现在也是你的弟弟了,陆泽涛。”
我听凌天睿提过,和他一母同胞的妹妹姓凌,其他都姓陆。虽然有心里准备,但听到他这么介绍,还是稍有点别扭。
看着那双朝我伸过来的手,我顿了顿,还是把手伸过去,快速一握又收了回来。
凌天睿是压根没有理他。
陆泽涛也不介意,朝他笑道:“爸妈现在不在。”
“可我来之前打过电话了。”凌天睿脱了外套,交给旁边的小保姆,这才开口,“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我……今天上午。”陆泽涛向小保姆使了个眼色,“去泡茶。”
小保姆点点头。
凌天睿拉着我的手,在沙发上坐下来,接着问:“回来做什么的?”
陆泽涛连忙说:“也没有什么事,就是觉得很久没有回来了,回来看看爸妈。刚才吃过饭,他们就出去了,也没说你要回来啊……大哥,我原本就打算下午去公司看看你的,怕你忙,打算等你下班再一起吃个饭。”
“不用了。”凌天睿淡淡地说,“我现在回来了,你也看到了。晚上就在家吃吧,你难得回来。”
关于凌天睿和他同父异母的两个弟弟的关系,我原本以为见面要剑拔弩张的,却原来是我想多了。至少在表面上,我看不出什么矛盾来。
现在离吃晚餐还有好几个小时,我陪着凌天睿在沙发上坐着,听他们两兄弟聊天。
说是聊天,基本上都是陆泽涛在说,凌天睿在听,而且回应的次数明显很少。凌天睿没什么表情,最后陆泽涛也找不到什么话题跟他聊了,转而又向我:“大嫂,您跟大哥都领了证,我都还没有来得及认识你……真是不好意思。”
我礼貌地应道:“没事,你的工作要紧。”
“大嫂是本科毕业?学的市场营销?”
我点点头,我身上的这种消息也不难查到,大方地点点头:“对啊……”
正聊着,小保姆端了茶上来。陆泽涛把茶杯往我和凌天睿面前推了一下,顿了顿,才说:“我这一次回来,其实还有另外一件事情。”
他这么说,大概这件事情跟我和凌天睿有关了,等着我们问他。但凌天睿没有回应,我就只好问:“什么重要的事?”
“咱们凌氏总部,最近招了一个市场营销总监。说起来,他跟大嫂你——还有一定渊源。”陆泽涛看了我一眼,眼中的光芒微微一闪。
我挑了挑眉,心想跟我有渊源,难道是我的大学同学不成?
凌天睿却已经反应了过来:“你是说展承宇?”
一听到展承宇的名字,我简直连汗毛都竖起来了,不可思议地问:“展,展承宇?”
我没听错吧?
凌氏总部营销总监?
“嗯。”陆泽涛点点头。
我忍不住站了起来,凌天睿拉了拉我的手示意我坐下,但我却没有理他,看着陆泽涛:“你是说,展承宇现在——在你们公司总部上班?你们在招他之前,是不是应该搞明白他的本事啊?好,就算他有才华好了,但他那样的混蛋……”
说到这里,我看到了陆泽涛的笑容。他仿佛一开始就知道我会有这样的反应,所以表现得相当的淡定。虽然我站着,他坐着,但他稳如泰山,而我却急得如同火山爆发。
凌天睿再次拉了拉我的手,我吸了一口气,最终还是坐了下来。
展承宇在我妈死前和她见面的事,现在根本没有证据。就算我说出来,那又能怎么样?
“我知道,展承宇是你的前夫,他之前伤害过你,所以你对他有成见,那也是应该的。”陆泽涛等我坐下来,微笑着说。
成见?
我在心里冷笑了一声,听他继续说下去:“但公司里的人事任命,也是经过董事会讨论通过的。我们这次公开招聘,展承宇先生一路到过关斩将,凭实力获得了这个职位。”
说得好听!
我冷笑道:“一路过关斩将?跟他同期去考核的,都是饭桶吧?”
凌天睿看了我一眼,我翻了个白眼,没说话了。
我们还在辛苦寻找展承宇的踪迹,准备找他算帐。现在可好了,人家当上凌氏总部的营销总裁。畏罪潜逃?我看他活得是更逍遥快活了……
“既然他有这个能力,你们用他无需跟我说……总部的情况我也不了解……你说你为这件事情回来,是想跟我商量这件事情吗?”凌天睿问。
陆泽涛笑了笑:“我要是这点事都需要请示大哥,那不是显得我太无能了?你也知道,公司用人一向严格,他在上级公司的业绩,给我们看的不一定是真实的。我们做一下背景调查也是应该的。这事本来不该我来做,这不是回家顺便看看爸妈吗?所以,顺手之劳。”
我忍不住又要开口,却被凌天睿在底下握住了手。
我只好把话又咽回了肚子里,听他点点头,淡淡地说:“背景调查是应该做的,毕竟市场总监这个位置很重要。”
这个话题聊到这里,基本就结束了。后面还聊了些什么,我压根就没有听进去。直气得心肝肺疼,一口气堵在胸口下不去,连后面的晚饭也只扒了两口就吃不下去了。
好不容易挨到吃完晚饭上了车,我对着凌天睿就发牢骚:“你为什么之前一直不让我说话?这个陆泽涛也太过份了,他肯定是知道我们到处在找展承宇,故意招了他去当什么总监!”
凌天睿没说话,发动车子上路。
我接着说:“他请展承宇,就是为了气气我们……太过份了。”
凌天睿还是没有说话。
我不耐烦了,扯了扯他的衣袖:“你倒是说句话了,展承宇现在当了个总监,那他就更有恃无恐了……我就不明白了,他有那个能力吗?”
凌天睿看了我一眼,淡淡地说:“别着急……”
“我能不急吗?你忘了我妈是怎么死的?”我这急得都上火了,还让我不着急?我看了凌天睿一眼,“你不是我,怎么体会得到我这种心急?”
“我体会不到?”凌天睿冷笑,顿了一秒钟忽然加大音量,“我妈还在医院躺着没醒呢!我体会不到?”
我被他吼得一愣,随即就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一着急有点口不择言了。
被吼以后我也不再说话,默默地拉耸着个头。
“能力可以陪养,这还不是最重要的事。最重要的……是人心。”大约沉默了五分钟,凌天睿忽然开口,“展承宇应该是被你妈的死吓到了,想要跑,然后被陆泽涛找上。在展承宇看来,陆泽涛是在最困难的时候,援助了他。而且,宁泽涛不援助他,他就得死在我手上……他必须卖命给他干……”
被凌天睿这么一说,我算是明白过来了,问道:“你的意思是说,这陆泽涛聘请展承宇的主要目的,是收买人心啊?然后慢慢培养他?顺道再给我们找点堵?”
凌天睿点点头。
我‘呵呵’冷笑了两声:“你这个弟弟胆子可真够大的,展承宇那样的白眼儿狼,杀人的事都敢做,他竟然敢聘用他?”
凌天睿满脸的淡漠:“在商言商……”
“在商言商是不错,但人品也很重要。那家伙是什么样的人我最了解了,他现在可能是感激你弟弟,也许会努力给他干。但说到卖命——”我摇摇头,“不可能的。哪怕有你的威胁,在巨大的利益诱惑面前,他也把持不住的。他这种人,不会给任何人卖命。市场总监,多重要的职位。凌天睿,你不要凌氏毁在他的手里,赶紧地把展承宇弄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