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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更)
而现在,聂云提起这件事,他又在想,如果事情的发展如自己当初所愿的话,是不是今天他和方晓悠之间就不会有陌生感?是不是就不会把很多感受都隐藏在心里不说出来?
话题进行到这里,气氛也冷了下来。
夏雨辰自顾自地端起一小杯啤酒喝了下去,潘蓉支起身又给他倒上。
“嗳,你们两个这是干什么?是想现身说法,让我离婚吗?”廖飞说道,其他三人都笑了。
“雨辰,我要是离婚了,你怎么跟琦琦交代?哪有大舅哥劝妹夫离婚的道理?”廖飞道。
“你要是听了雨辰的话离了,琦琦会把雨辰给吃掉的,你放心好了!”潘蓉笑着对廖飞说。
夏雨辰没有说话,起身去了洗手间。潘蓉看着他离去的背影,鼻子里酸酸的。
聂云一副老大哥的模样,苦口婆心劝道,“蓉子,雨辰都结婚了,你赶紧好好找个男人嫁了。有些人,该放下了。古人都说婚缘婚缘,不管是善缘还是孽缘,都是缘。如果没有缘分,再怎么坚持都是徒劳!你这么聪明的,怎么就这一点看不开呢?”
潘蓉笑了,泪水却从眼中流出,端起一杯酒闭上眼饮了下去。
夏雨辰站在洗手间的镜子面前,双手撑着洗手台的台面,望着镜子里的自己。
从口袋里掏出手机,他翻出方晓悠的号码,想给她打过去,可是又怕吵到她睡觉,就合上了手机。
曾经,他以为,时间和空间不会改变两人的感情。现实告诉他,感情没有变,只是两个人变得陌生了。而这种陌生感,有时候真的会把人逼死。
他洗了手,推门走出去。
潘蓉已经没有了那种伤心的情绪,和廖飞、聂云聊着笑着。夏雨辰坐过去,加入了他们的话题。
不知不觉间,大家都醉的不轻,连廖飞也有点晕乎乎了。
“完了,雨辰,你要为你未来外甥负责了,看小飞都喝醉了,你这个大舅哥都不好好把关。”潘蓉笑着说。
四人都笑着。
突然,廖飞说:“雨辰,你和方晓悠,还是办个婚礼吧!她那个人嘴上不说,可是一定也想穿上婚纱和你结婚的!你问潘蓉,是不是每个女孩子都会那么想?”
潘蓉笑了,点头。
“你们这样子,虽然是合法夫妻,可是,哪怕那婚礼没有任何意义,只是一个仪式,也是给对方一个保证。”廖飞道。
“再说吧!”夏雨辰又端起一杯酒喝了。
“是你自己张罗着散的,怎么又喝上了?”聂云眨眨眼,问夏雨辰道。
潘蓉伸手把夏雨辰手中的酒杯拿走,他没说话。
“雨辰,方晓悠她是那种什么都藏在心里不说的人,不管自己受了多大的委屈,都不会说出来。你们好不容易能走到一起,就好好珍惜这段感情。人这辈子,遇上一个真心人,真的很难!”廖飞说。
夏雨辰没说话,又端起一杯喝了。
“怎么,你们有什么事?”聂云好奇起来。
“没什么,能有什么事?现在一切都好了,我妈也接受她了,什么都很好,很好!”夏雨辰叹道。
“看你这样子,是什么都很好吗?”聂云道,他的胳膊长,伸过桌子,搭在夏雨辰的肩上,说,“我跟你说,是男人就要有担当。既然结婚了,就想着好好过,有问题解决问题,没问题就不要制造问题。家和才能万事兴!”
“我知道!”夏雨辰道,他看着三人,笑了,道:“你们都这样看着我干嘛?今晚是给廖飞庆祝的,扯到我身上干什么?要么继续喝,要么散,总之,别再说我了!”
潘蓉笑道:“那就散了吧!好晚了,我和雨辰还有点事要谈!可不能让他回去太晚了!”
一看时间,竟然都快十一点钟了,于是,大家就赶紧散了。
廖飞和聂云一个院子住,便打了一辆车走了。夏雨辰和潘蓉住的并不顺路,可是,看着潘蓉那样,夏雨辰也有些不放心,便准备送她回家后,自己再回去。
坐在出租车的后座上,两个人还是有一定距离的。上车后,夏雨辰只跟司机说了潘蓉的住址,之后,车里面只有广播的声音。
广播里播放的是夜间的音乐,主持人那低沉又富有磁性的嗓音,让听者不知不觉放松了心情。
这时,广播里放出TaylorSwift那首著名的《Youbelongwithme》。潘蓉闭上眼,跟着哼着,有些歌词跟不上,可是,基本上算是很顺的。他偶尔看看她,路边的霓虹灯时不时地照着她的脸庞,他又别过脸看着外面。
原来,很多人都在少女时期有过那样的心情,远远地看着自己心仪的男生,心中爱恋着,却是始终无法开口表白。他会和你聊他的心事,他的爱好,他的喜怒哀乐,可是他不会把你当做异性来看,在他的眼里,你永远都是一个没有性别的好朋友。
这个世界上,没有人比你更了解他,同样的,也没有一个人比你更爱他。只是,他看不到你这样的心。纵使你和他的距离不超过十公分,他的视线也在别处。
潘蓉哼着歌,嘴角露出苦涩的笑。
到了隆盛一号,出租车停在了潘蓉所住楼下。
她推门下车,他也跟了下去,她一个踉跄没站稳,正好被他扶住。
“谢谢你!”她回头嫣然一笑道,“今晚被聂大哥这么一闹,把正经事都忘记了。你,现在上去,还是我们改天——”
夏雨辰看了看腕表,见潘蓉也喝的有点多,不放心,再说还有重要的事要谈,就跟着她上了楼。
电梯里,只有他们两个人。电梯行的很平稳,可是,因为两个人都有些醉,等电梯停下的时候,都不禁有些倒。
“你没事吧?”他问。
她笑着摇摇头,摇摇晃晃走着,到了门口,按开了门上的密码锁。他不知道,她的密码从来都是他的生日。而这里,即便是他们婚后两年,他也没有单独来过。
“我给你泡杯茶,可不能再喝酒了。”潘蓉笑着说。
“这么晚喝茶的话,今晚就不用睡觉了。”夏雨辰笑了下,道。
潘蓉就给他倒了杯白开水。
“怎么,你和方晓悠,你们,之间是不是,有什么问题?”潘蓉问。
“挺好的,很好。”他说。
潘蓉想说,你的表情看起来没有我想象的那么好,可是,她没说出来,毕竟,她是前妻,即便只是名义上的前妻。
“夫妻和恋人的身份还是有区别的,何况你们还分开了那么久,慢慢相处,应该就会好了,你别想太多。”潘蓉安慰他道。
“谢谢你,我们,没事。”他说,“哦,不是那件事吗?怎么又说到这里来了?”
“对了,今晚被聂大哥说的心情都糟透了,正经事都忘记了。”潘蓉道。
“看来聂大哥的负能量实在太强悍了。”夏雨辰笑道。
“是啊,所以说,我们的生命要远离负能量。”潘蓉也笑了,说。
“你比刚才好多了。”他说。
“可能是因为出门吹了风就会晕吧,现在坐下来就好点。”潘蓉道。
“你最近怎么样?许静说你还在正常复诊吃药,恢复的怎么样了?”夏雨辰问。
“很好,进展很好,可能明年我就不用再吃药了。”潘蓉笑着说。
“那样的话真是太好了。”夏雨辰道。
“嗯,是,”潘蓉点头,顿了一会儿,才说,“谢谢你,雨辰,如果没有你,我可能就——”
“是你自己走过来的,不要总是想着欠别人什么,你不欠我什么,我只是做了我该做的。”夏雨辰道。
是为了负责任吗?潘蓉想起彭于慧的话。
尽管夏雨辰和她没有发生过关系,她和夏雨辰之间也不同于他和姚静、方晓悠,可他,还是承担了对她的责任,照顾了她。
即便他说她不欠他的,可是,她还是欠了他一条命,不是吗?
“雨辰,和方晓悠好好聊聊,不要把话憋在心里。如果你们两个人什么都不说的话,问题只会越来越多,每一对夫妻都有问题,你不要想太多了,这个,很平常的。”潘蓉耐心地劝道。
到了这时,她才深深明白,自己的心里,终究只有一件事放不下,不是放不下自己对他的感情,而是放不下对他的担心,她担心他会不幸福。
夏雨辰微微点头,道:“有很多时候都不知道怎么办,不知道怎么做才是最好——”
“做不到最好的话,就做到差不多的地步好了,你为什么这么强迫自己?”潘蓉道。
“这话,好像是以前我跟你说的。”他无奈地笑了下,道。
“是啊,你既然这么清楚,又何必这样烦恼呢?慢慢来吧,每件事都会有解决之道的。”潘蓉道。
夏雨辰点头。
“哦,对了,赵公子那件事,我们要不这样——”潘蓉说着自己的想法,夏雨辰听着,陷入了深思。
而这样的深夜里,方晓悠却是难以入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