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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刚回到家,就接到了黄荣富的电话。他在手机里说希望曲天能把时间安排早一点。他有一个妹妹在读高中,再过一个月就要放假回家了。他妈妈的情况,他还瞒着妹妹呢。这些事情,还是尽量少让妹妹知道吧。
我洗过澡之后,是真的累了,直接趴在了床上,听着曲天说着电话。在他挂断手机的时候,我说道:“黄荣富还挺有心的嘛。有这样的哥哥真好。”
“嗯,一下失去了爸爸,这个家就落在了他肩上了。他必须这么坚强起来。”祖航又打开了电脑。我知道他这几天扫描了族谱,把那些族谱放到软件里放大,试图找出岑祖泽被记录的一点点的信息。或者是一些曾经写下了的字,被风吹雨淋什么的,弄得糊掉的字迹。还有那被撕去的,关于岑国兴的那些内容。
他一边打开软件,一边说道:“那屋子煞气很重,一般的鬼魂在那地方呆久了,都会变成厉鬼的。尽快处理是必须的。”
我点点头,看着他打开了那些图片,问道:“有进展吗?就是关于你弟弟的。”
“没有,零子说金子已经帮忙托人从学校那边查起了。应该很快会有反馈吧。”
我心中想着,要是那个岑祖泽真的逃过了那年的劫,那么他现在应该是一个老头了吧。等我们找到了岑祖泽之后,一个老头对着曲天模样的岑祖航叫着哥哥,呃,真够奇怪的。
因为这件事黄福荣催得比较急,祖航就给他找了个比较靠前的日子。电话通知他找好了工人,我们那天一大早就过去了。
那些被找来的工人,都是本村里经常帮人做苦力的男人。他们听说要来帮黄福荣家拆影壁,也应该能猜到这是看风水了,只是那天我和曲天过去的时候,那两个工人还是吃惊不少。
在我拿出罗盘的时候,其中一个工人就嚷道:“怎么是个丫头看的风水啊。福荣啊,你爸那事蹊跷,可是你也不用随便找个人来吧。这哪里像看风水,这就是玩过家家呢。”
“就是,万一真有不对的地方,是我们动手的,到时候,应劫的还是我们。”
他们一人一句的围着黄福荣说着。我为难地看看身旁的祖航,这种事情,真的是我们出门前压根没有想到的。
黄福荣也为难地看着我们,这情况估计他自己都没有想到呢。
岑祖航说话了:“今天的工作就是倒了找个影壁,把垃圾都清到外面去。工价是一千。”
一千,两工人半天能做完的工作,就能赚五百了。我心中暗暗咂舌着,这个钱要真好赚。
两工人停下了说话,看着祖航,祖航道:“那就一千五吧。最高这个价了。不行我们就在外面找工人去。这个价,多的是人抢这做呢。”
黄福荣过来压低着声音道:“我没这么多钱。”
“你把给我的红包一起给他们就差不多了。不够我给。”以我地岑祖航的了解,这种话不像是他会说的。他说这句话绝对不是出于什么同学之间的友谊,一定是另有原因的。
两个工人同意了。曲天让我再次测了山向之后,他根据山向算着动手的方向。
想着那天罗盘上的兑针,我就担忧了起来。也许下次我们再去的时候,那针已经能转起来了。
现场看了罗盘,岑祖航掐指算着时间,我就发觉了不对劲。罗盘上的指针一直摇晃不稳地指向那影壁,一股不安的感觉升腾了起来。
我悄悄地碰碰他的手臂,让他看向了罗盘。
他侧过头,看了一眼,眉头也皱了起来。然后我看着他,将自己的右手拿起来,看了看,那指尖就冒出了血滴来。
我一时间紧张了起来。现在可是在外面,他这种手指会自己滴血的招数要是被人看到的话,他会不会被当怪人抓去研究呢?
他走到影壁前,用那带着血的手指飞快地画下了一个符。然后吩咐黄福荣去点鞭炮,而工人就在鞭炮声中开始动工。
鞭炮点过了,工人开始动手了,我问身旁的祖航道:“你的血也能画符啊?”我只听说过金子姐那种纯阳命的血能画符。
“那里有煞气很重的东西,我用我的煞气画符,暂时封住它。这个道理,就跟我吃鬼的一样的。”
这边才刚敲下几块砖头,房子里黄福荣的妈妈就叫喊了起来:“啊,他爸爸要出来!他爸爸要出来!那个房间关不住他爸爸了!”
我还没有反应过来,祖航已经朝着屋子里跑去了。等我跟着跑到客厅的时候,那有着血墙的房间门“砰”的一声关上了。在关上的瞬间,我看到的是祖航站在那血墙前血墙上的血已经不是当初看到的那个样子了。只有一眼,我不确定,我看不到的那血是什么样子的。但是那能给我一种恐惧的感觉。
祖航站着的位置离门口至少也有两米以上,不可能是他关的房门。或者的他在进去的时候顺手关了。边关边往前跑的。
可是他关门干嘛?我的理解更倾向于,这个门不是他关的,他是被关在里面了。
“祖航!”我急急拍打着门板,可是里面却没有一点声音。就算祖航不回答我,他在里面的走路声都应该能听得到吧。可是什么也没有。
我急了使劲拍打着门板喊着祖航的名字。黄福荣的妈妈惊慌地只会大声尖叫着,黄福荣也已经整个人呆住了。那两个工人也不再工作就站在客厅门口看着我们。
这样状态下时间让人感觉过得非常的慢。几乎每一秒我的心都在痛一下。时间过去得越久,祖航就越危险。每个人都告诉我,祖航很厉害的,可是我看到的,却是他的疲惫,他的痛苦,他满身的血迹。
想着上次他一个人进入那阴楼的时候,走出来,却是那副模样。我不想那样的事情再发生了,那样的痛苦,让我在回忆的时候,都会觉得呼吸困难。
我哭了,就算在坚强,这个时间也坚强不起来了吧。
只是在我的眼泪滴下来的时候,那房门打开了,岑祖航好好的站在了我的面前呢,看着我,说道:“这都能哭啊。”他伸出手想要擦去我脸上的眼泪,但是手在离我的脸颊不到五厘米的地方停住了。我看到了他的指尖,指尖滴下了一滴血。
他匆匆将手握成拳头,背在身后,道:“没事了,继续倒墙吧。”
工人们犹豫着,但是在面临这么高的工价之下,还是果断开工去了。黄福荣的妈妈缩在沙发上,看都不敢看我们一眼,黄福荣急急问问祖航怎么了?因为我和黄福荣是面对着房门的,在那打开的房门里,我们可以清楚地看到了那面血墙上的画面。
那已经我们那天看到的一片被水洗过的血迹,而是一幅用血画出来的画。没有任何水洗的痕迹。虽然画得不是很好,但是却能很清楚的认出画面上的人。那是一个男人,双手抱着头,张大着嘴,惊恐地瞪着眼睛。而他的头顶上有着一个孩子,那孩子正拿着一支打针的那种针筒,刺进他的头里。
黄福荣惊慌地整个脸都变了,有些语无伦次地说道:“不是,不是这样的。不是的,这个,昨天不是这样的。不是我画的。不是……”
岑祖航拍拍他的肩膀让他冷静下来:“我知道不是你画的。没事了,放心,都没事了。”
没事了吗?刚才和祖航一起在房间的是那墙上的男人?还是那个孩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