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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那肯定会造成些无法避免的损失。”朱由校却没这么想,而是一脸肃然的再次谢过徐光启。随后,他又郑重道,“爱卿见事既明,这内府令不知爱卿可愿担任。”
“不知这内府令是何品级?”徐光启没忙着回答,反而问了下这官位的品级。
“自然和大都督以及首辅相同,为正一品,不然如何相抗衡。”朱由校理所当然的回答。
“既如此,那老臣就不推辞,厚颜受之了。”徐光启微微一笑,接受下来。
“那内府之事,还请爱卿多费心思,朕之前所想太过想当然,缺漏之处颇多,而且也杂乱无章,不成系统,此事就拜托爱卿了。”朱由校岔开话题,说着自己的要求。
“老臣定不负陛下所托。陛下乃军阵之才,与武事上乃天纵之资,自然不擅此文事。”徐光启开口夸了朱由校一句,为他找了个理由。
然而这话却令朱由校老脸一红,他是自家人知道自家事,军事改制上能够井井有条,妥帖妥善,只出了一点小叉子就完善了羽林军的制度,而后更是设立四总部,将一切统管起来,制度完备完善,令徐光启赞叹。
这些全都是因为他有着借鉴的对象,自己也亲身经历过,所以才能如此快捷完善。然而内府的构架纯粹是他凭空想象的,而且还是参照他没有经历过的国企,结果弄出个四不像来,企业不像企业,政府机构不像政府机构。
面对徐光启夸赞他为军事大才,朱由校有些坐立不安,在将内府的重组构架托付给对方后,他就赶忙将他送走。他实在没有这么厚的脸皮,顶着其他人的成果,接受别人的称赞。
送走徐光启之后,朱由校继续奋战在故纸堆中,认真的了解自己麾下的那一大票进士。看着他们目前的履历,只能说都很漂亮。这也是理所当然,履历不好的根本升不上来,全都留在地方当知县知府了。
翻到后来,朱由校干脆不看才能了,这票进士,只要不是纯粹的文人,只要不让他们去打仗,那基本上放到哪里都能胜任的,能走到中央的,没有一个是简单的。
他直接看这些人中进士的时间,以及历任的官职。中进士越早,说明在官场混的越久,当官的经验也就越丰富,而经历的官职多,说明见闻广,不容易被人蒙骗,对事情有自己的注意和主见。
挑挑拣拣之后,他终于挑出了四个人选。
曹于汴,光宗时迁任大理寺少卿。万历二十年进士,考过解元,当过推官,判案明查秋毫。这个人朱由校打算放在大理寺卿的位置,充当最高法院院长。
孙居相,前东林党人,万历二十年进士,现任吏部尚书张问达推荐的,哦,对了,张问达也是前东林党人。这个他打算放在左都御史的位置,当最高检察长。
李邦华,万历三十二年进士,与东林不清不楚,但却是孙承宗推荐的,朱由校相信他的眼光。这个就是河北巡抚了。
毕懋康,万历二十六年进士,对火器很有研究,户部尚书毕懋良兄。既然对武器很有研究,那么对军事自然不陌生,这个就是新出炉的警部尚书。
这就是朱由校挑选出来的四名高官,之前他们的官位都不是很高,大概四五品的样子,然而他们的履历却一下将朱由校的注意给吸引过去,锁定了他们。
“就这样吧,不管好坏,先上任吧,管他是哪派的人,能给我干活就行。”朱由校揉了揉眼睛,喃喃自语道。
第二天,他就一连下了好几道圣旨,宣布自己的决定。
首先就是这几个人的任命书,左都御史,大理寺卿,河北巡抚,警部尚书,全都是二品的高官大员,这样重要的位置,吏部是没有权利决定的,内阁也没有,只有皇帝有这个权利定夺。
紧跟着的是第二封圣旨,委任锦衣卫百户骆养性为顺天府警局局长,统管辖下所有州县以及北京城的治安。另安置伤残转业军人一百名为警察,组建顺天府警局。
明朝时顺天府的辖区很大,除了北京城外,周边还有十几个县。北京城外的县是和北直隶总督共管的,但北直隶改行省制,这些外面县的管理权一下子就被收回来了。当了这里的警察局局长,那真可谓一步登天。
至于那一百转业军人,全都是羽林军中的伤兵,他们痊愈之后,由于过往的伤势问题,不太适合呆在军中了,故而在新兵训练进入正轨后,朱由校就将他们抽掉出来,派到骆养性手下,转业去当警察。
至于为什么让骆养性去当警局局长,北京这个地界,没有一个背景强硬,手段强悍的人,那真是压不住阵脚,更不用说将警察制度推行下去了。
骆养性的老头子是锦衣卫指挥使,他自己很早之前就跟着皇帝,本身也是老锦衣卫,破案侦缉都很在行,而且又和羽林军市场接触,能收服那群见过血的老兵,除了他之外,朱由校实在是想不到还有更适合的人选。
任命骆养性警局局长后,第三道圣旨就是关于内府的,这封圣旨宣布了徐光启为内府令,正一品,同时负责组建整合内府官职。
看到这封圣旨后,所有官员心头一紧,悄然无息间,又是一个巨头崛起。正一品啊,和内阁首辅相当了,而且内廷、内府这两个相似的名字,很容易让人联想。
朱由校裁撤给事中,太高内阁地位时,同时也强化了圣旨的权威效力。一般文件都由内阁发文,然则重大事件,如赦免、救灾、宣战、三品以上大员任免,都必须下发圣旨,且不用经过内阁加盖,皇帝用印后即刻生效。
也就是说,今后再也不会有什么中旨、圣旨的区分,所有皇帝盖章发布的都是圣旨,必须无条件遵守,不然就是大不敬,是谋逆。
因而,不管官场怎么议论汹汹,圣旨一发,盖棺定论,接旨之人不管愿不愿意,皆要即可就任,不得拖延。
接过圣旨后,毕懋康、曹于汴、李邦华、孙居相四人立马收拾东西去上任,经过最近一连串的事件,皇帝的权威已经深入人心,他们没有这个胆量违抗,全都乖乖上任。况且,这些未尝不是他们所期望的。
骆养性也是如此,从羽林军营中接过人后,立马进驻刚刚挂牌的顺天府警局。
这几人刚一上任,便接过内阁秉承皇帝旨意制定的规划书开始施政。
毕懋康和中央各部发文,明确警察责任和权限,骆养性定岗定员,立刻开始执行运营。李邦华组建河北省巡抚衙门,推进撤直建省的诸多事宜。曹于汴主持大理寺开设分院,厘定审判程序,孙居相同样如此,在河北省开设都察分院,重新更定职责,梳理诉讼程序。
随着四大变革之地的首脑上任,大明帝国的政务逐步走向正轨,以虽然缓慢,但却坚定的步伐不停的往前走着。
长芦盐场。
汪文言一心两用,一边维持着天宫商号的运行,一边对盐场进行改制,虽然分心两用,但他却一点也不觉得累,反而乐在其中。
盐场这边有皇帝旨意,无人敢于违抗,他一到长芦,盐运司便立刻交接,然后屁颠屁颠的跑回京城,其过程顺利无比。之后的事情就简单了,在皇帝的名义下,一路畅通,直接将盐丁们召集起来,修建晒盐场晒盐就是。
至于销售的事情,一切交给天宫商号,天津盐场那边也是一样,产销分离,盐场只负责生产,销售一概由商号接手。
因而,除了一开始汪文言的心是在盐场上面,后面建设走上正轨,交给刘斌后,他全都扑到了商号的扩建上。
在汪文言一切顺利,以皇帝的名义在商界大杀特杀的时候,天津港口那边也不平静。
“噗哧!”
鬼头大刀高高举起,迎着正午的阳光熠熠生辉,而后迅速落下,二十多颗人头咕噜落地,泉涌的鲜血将这块沙地染的通红。
看到如此之多的人头,观刑的水军将领们皆是面色一白,两股战战,他们怎么也没想到,这空降的大头领说杀就杀,一点都不含糊。
“此獠干犯军法,今已明正典刑。军法之威,不容亵渎,还望诸位今后谨记,不得越雷池一步。”俞咨皋面无表情的说完这句后,便带着人走了。
要是搁在这一刻之前,俞咨皋说这句话,怕是无人理会,然而此时此刻,面对二十多颗人头,他们只觉的一股寒气从脚底冒出,直通脑门,凉飕飕的让人浑身冰冷。海军司令俞咨皋宣布的军法此刻仿佛化成金光闪闪的大字,不停在他们眼前浮现。
看着这些已经六神无主,彻底臣服下来的水师将领,沈有容摇了摇头,跟着俞咨皋的步伐走了。这些往日无拘无束,自由惯了的水师们是该收束一下了。
如今他已经是大明帝国海军的上校军官,协助将主俞咨皋整顿组建海军。
【作者题外话】:防洪,上班,上班,防洪,已经全日无休了,苦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