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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音刚落,快艇被来船撞到,轻轻摇晃一下,一个人影轻盈地从小船上跳过来,一眼就看到了段天。
“啊!”
一个女子的尖叫声过后,她转身跳了回去。
“怎么了,闺女?”
大叔问道。
段天已经窘到了极点,碰到谁不好?偏偏碰到了他们父女两个!
大叔啊大叔,这么大的海,这快艇这么小,你的船更小,你咋就偏偏撞到我这儿来啊?
他深深地把头藏在双臂间,一句话也不敢说。
“爸爸,爸爸,那里有,有——”
大叔知道,这是遇到了极其怪异的情况,急忙持着一根木棒跳过来,一眼就看到了段天,也明白了闺女为什么惊叫。
他还没认出来是段天,挥动着木棒大声问道:“流氓,你是什么人?怎么在这儿耍流氓?”
双手被扣着,再躲还能躲到哪儿去?
段天慢慢回过头,小声道:“大叔,是我!我遇到了海盗,被铐在了这里,大叔,快帮我打开手铐吧!”
大叔也听出了他的声音,惊喜地道:“小伙子,是你?你怎么又进到海里了?”
一边说,一边脱下自己的上衣盖在段天腰间。
段天才觉得好受了点儿,敢抬头看过来了。
“闺女,闺女,是救你的恩人,过来吧!”
那边没了动静。
“闺女,闺女——?”
“爸爸,您别喊了,我怎么会见这种人?”
“小伙子,来,我帮你解开!”
大叔开始动手帮段天脱困,突然一眼看到了绑在扶手上的手雷。
“啊?这是什么东西啊?这不是炸弹吗?”他吓得倒退了几步,不敢动了。
段天腰上盖着衣服,心里总算有了点儿底,慢慢把身子缩到手能够到的地方,用手笨拙地把衣服系在腰间,才松了一口气,道:“大叔,不用怕,这是个手雷;您别把后面的拉环拽出来就没事儿,慢慢把它解下来扔远点儿就行了!”
大叔还是不太敢动,问道:“这炸弹威力很大吧?”
“嗯,很大的;不过不拉开拉环还是没事儿的,您放心!”
大叔这才战战兢兢地过来,慢慢解开挂着手雷的绳子,慢慢地放在了一旁,小声道:“可不能乱扔,一旦爆炸了,我们可就都玩儿完了!”
然后过来琢磨段天手上的手铐,却没有打开的办法。
段天这才仔细打量起大叔来。
说是大叔,年纪也并不大,脸上的皱纹也不深,只是颌下的有些发乱的胡子告诉人,他确实是大叔级的人了。
穿的戴着,就是那种典型的渔民装束,毫不起眼,但很干净;估计是他女儿勤劳的缘故吧!
他因为打不开段天的手铐而急得团团转,恨不得把那个扶手给拆下来。
段天道:“大叔,这样是打不开的;您没注意到,这是一艘警用快艇吗?我是被这上面的警察给铐住的,遇到海盗后他们都被打死了,海盗把我铐在这里,说我会死的很惨,幸亏遇到了您——”
还没等大叔说话,那边他女儿却大声道:“呸!不要脸的臭流氓,编故事有意思吗?警用快艇谁看不出来?问题是为什么一船的警察都没了偏偏剩下你这么一个废物?”
“闺女——!我咋和你说的?别随便说别人好人还是坏人,就不能把事情弄清楚了再说吗?”
“弄清楚了?这还不清楚吗?爸爸,他把自己的衣服,——呸,臭流氓把自己装成了很可怜的样子,不还是为了求得别人的同情吗?我们不能相信这种人!”
段天知道,大叔心里想的东西很简单,他没有更多的想法,只是出于一个好人的好心来救自己,同样也是因为自己曾经救过他女儿一次;至于自己到底是不是好人,他并不能断定。
现在女儿一说,他开始怀疑了,不由看向自己,又看看快艇里的情况。
段天说道:“大叔,我是不是好人都无所谓,因为我被铐着,现在根本不能对你们构成威胁,是吧?我倒有件事想麻烦您!”
“说吧,说吧,是什么事儿?”
“大叔,刚才这里有一个开船的,他忘了起锚就开船结果快艇把船锚拔出来,把他砸进水里了,他是个警察,估计身上就有钥匙——”
“爸爸,我们走吧,和狼一样的人在一起太危险了!快走吧,好吗?”女儿在那边喊道。
看来她对段天的误会越来越深了。
大叔看看海水,犹豫道:“孩子,我可能帮不了你了,这大海里面啥都看不到!”
段天不再说话,既然人家不愿意帮这个忙,自己还苦求人家干嘛?
没想到大叔居然和他一个脾气!如果段天和他女儿对付几句,估计他一来气真的酒和女儿走了;现在段天不再吱声,一副非常受苦的样子,他的心倒软了,站在快艇边上四外搜寻起来。
这一看,还真看到了。
“闺女,快来帮忙,那边果然有个人!快,还穿着警服呢!”
女儿一听,急忙过来,顺着大叔指的方向看去,也看到了。
“闺女,你照顾一下他,我去救人!”
大叔上身已经光着膀子了,不用再准备直接跳了下去,费了不少的劲儿才把那警察托到船边儿,在女儿的帮助下拉了上来。
船锚还在他的背后镶着,钩子已经深深勾住了他的背,早已气绝身亡了。
“哎呀,死了!太可惜了!”
女儿却狠狠剜了一眼段天,凑到父亲身边小声说了句什么,两个人把警察放下,慢慢地靠向快艇边缘就要离开。
段天突然喊道:“大叔,这快艇上有一样东西,你能捡起来吗?”
大叔谨慎地看向他,问道:“什么东西?”
“大叔,是一颗珍珠;这珍珠非常奇特,里面包裹的是一颗很大的蓝宝石,您能把它捡起来拿走吗?”
大叔将信将疑地顺着段天说的位置,找到了那颗珍珠,却拿在手里不知道该怎么处理。
倒是姑娘爽快,冲过来一把夺过,狠狠地抛向段天的身子,大声道:“好人的东西都是好的,坏人没有一样好东西!”
说完气鼓鼓地转身回船去了。
大叔看看,挠挠头,露出了一脸的无奈,也转身向船走去。
到了那船上,父女二人开始争论起来。
“闺女,我还是觉得不该把人都看一样了,就那个小子坏,不是所有人都像他似的,这次你听我的……”
往下说的什么就听不到了,姑娘的声音大得出奇,不怕段天听到。
“爸!哪个坏蛋说自己是好人了?哪个坏蛋不把自己说成天下第一大好人?天底下的好事儿都是他做的!”
“闺女,看事情不能都按一个心思吧?人也不都一样,你说……”
下面又听不到了。
“爸,你是好人,天底下的人就都是好人?说死我也不信!”
段天不再听他们的争论了,开始研究脱身之策。
警察就倒在自己面前,他的腰间应该有手铐钥匙吧?
手虽然够不到,但脚能;段天伸脚去翻警察的腰间,翻了几下子却因为角度不对,用不上力。
索性把脑袋顶在船上,双手撑住扶手,两只脚一起用力,终于夹住了警察的一只胳膊,再经过几番用力把他拖到了身边。
这时的他,心里砰砰直跳,这毕竟是一具尸体啊!
但没有其他选择,想脱身,就要豁出去了!
手还是无法接触到,再次用脚把他往前拖了一下,终于,可以看清他的脸了。
但刚看到他的脸,段天不由打了个寒颤。
好家伙,眼睛还睁着呢!
“兄弟,这就叫恶人没好报!你讲究点儿吧!”
转过身来伸出脖子,用嘴翻找他的腰,终于找到了钥匙。
可钥匙被挂在腰带上,无法拿下来,他开始试着再把他往更近处挪动,却几次没能如愿,又怕又累,几乎浑身无力了。
休息了片刻,再观察一下形势,段天才发现,自己的位置和这具尸体之间很微妙,根本无法把他再次挪动;因为尸体的胳膊被卡在一个立柱上,脚也派不上用场了。
唯一的办法,只能用嘴来拿了。
他开始用嘴咬尸体裤子的板带。
从来没吃过这样的苦,一边咬,段天一边沮丧着,嘴角都咬出了血。
终于,随着最后的一次用力,板带被咬断了!
再用嘴把钥匙叼着放在手里,开始活动手腕打开手铐。
这也不是简单几下子就能打开的,因为手铐在手腕上,两只手之间又被扶手隔着,试了好几个角度,才算把钥匙插在了孔中,再次用嘴上去拧动。
“咔”地一声,手铐终于打开了!
恢复了自由,段天立刻把警察的衣裤脱下来穿上,坐在那里喘气。
那边父女之间的争论还在继续,女儿更是来气了,大声道:“爸,都是你说的对,我从小就没对过,是吧?好,我就听你的,他是好人,天底下最好的好人,我救他去!就算救活的是一只狼,我也认了!”
喊完她“蹭”地从小船跳上了快艇。
大叔急忙在后面跟过来。
两个人看到段天的样子都吓了一跳,姑娘第一反应就尖叫起来:“啊?还不是坏人?装成警察的样子了!”
大叔也吃了一惊,但很快恢复了正常,大声问道:“小伙子,你到底怎么回事儿?”
“大叔,我不是坏人,你们一定要相信我!”
姑娘做出了警惕的防守姿势,一眼看到了快艇上放着的手雷,飞速过去捡起来,一把就拉开了拉环,大声道:“坏人,我炸死你——!”
段天吓得全身猛地一哆嗦,快速冲上去抢手雷。
姑娘还要不给,转身就要往会跑,段天不敢再耽搁时间了,搂住姑娘的腰吼道:“别乱动,危险!”
然后顺着姑娘的手臂伸出手夺下手雷,用力向前甩了出去。
手雷贴着大叔的身边飞出去,落在了他们的小船上。
“轰——!”
一声巨响,小船被炸得粉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