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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李氏叫今天歇一下午,但是这几个月来习惯了勤劳苦干的刘青,竟然不适应闲下来的生活了。
在每日都要干活的锻炼下,身体素质也变得越来越好,只是休息了一个中午,刘青满身的平疲惫便消散了,再躺着也睡不着。
是以在李氏起床之后,百无聊赖刘青也从床上爬了起来。
刘家人正在准备扛工具出门干活,几个熊孩子竟然没跑出去玩,乖乖坐在院里的树底下,分吃着她从镇上买回来的零嘴,小六眼尖的看到她出门,兴奋的朝她招手:“二姐,过来吃啊!”
刘青没有走过去,站在檐下笑道:“你们也起来了,不累吗?”
小家伙们摇拨浪鼓似的摇着头:“一点都不累!”
刘青放心的笑了,到底是精力旺盛的孩子,她原还担心真要把这两个小家伙累坏了,不好跟三婶四婶交代呢,现在可算没事了。
听到刘青和孩子们的对话,正忙着准备装置出门的大人也看了过来。
李氏关心的看着女儿,还没来得及说话,蒋氏先开口了:“青青,今儿累了一天,下午便在家歇着罢,奶等下出门的时候顺道跟你师傅说一声。”
刘青道:“我现在不是很累了,奶,师傅说学刺绣每天都不能断,我今天还是照常去罢。”
“你自个儿瞧着办,累了就别逞强。”蒋氏倒不是很在意,叮嘱了一句,便丢开了,她想了想又问,“你不是说要试一试把鸡蛋放久一点?咱们家的鸡蛋不够,等干完活回来我去问隔壁借几个,你要几个?”
其实保存茶叶蛋的方法,根本不用试验,以前家里茶叶蛋煮多了,按着她从网上百度出来的法子,并没有问题。但刘青还是作势思考了一下,道:“五个就够了。”
蒋氏点头,这回倒没有心疼鸡蛋,她反而安慰刘青;“那也行,如果不好存放,咱家自己吃也吃得完。”
刘青笑了笑,又道:“对了,奶,我这次问大花姐借了三十五个鸡蛋,才凑成六十个的,你记得还给她。”
“我知道了。”蒋氏瞥了刘青一眼,“你这丫头胆子也大,敢借这么多鸡蛋,偏大花也跟着你胡闹。”
倘若刘青这回鸡蛋没赚到钱,她的行为就是不知天高地厚了,但因为她跟家里带来一条财路,就算知道来龙去脉,刘家人顶多也就说几句,倒成了无伤大雅的小事。
刘青和蒋氏说话的时候,王氏就竖起耳朵来听了,原是想抓着这个把柄好好治刘青一顿,见到蒋氏的脸色,也知道婆婆说这话并非是真要教训刘青,反而是帮这丫头。
虽说刘青挣了钱,可到底也是自作主张,无论是偷偷买香料,还是瞒着他们把家里要卖的鸡蛋自己拿来煮了,还问隔壁借了几十个鸡蛋——这行为到底有些过了,不是她一个女孩子该做的事。
真要追究起来,刘青也讨不了好。
但是婆婆直接把说开了,不痛不痒的骂她两句,这事便算翻篇了,以后谁也不能拿这个事来说嘴。
明白蒋氏的用意,王氏更是生气,原本大房有个长孙,公婆的心就偏到咯吱窝去了,现在刘青这小丫头也越来越精怪,把公婆哄得就差把她当第二个刘延宁了,再这样下去,刘家哪还有他们二房的立足之处?!
***
夕阳还没下山时,天边的云霞映衬出些许暖意,晚风习习,正是一日中最舒适的时候。
田地里的人扔在埋头苦干,田埂上有些淘气的孩子追追打打,时不时扑通一声掉进田里,惹来笑声一片。
远处,村落聚集,家家户户挨在一起,有是瓦片盖的屋顶,也有茅草屋顶,都做着一个形状的烟囱。
此时,家家户户的屋顶上,烟囱正向天空吐着袅袅青烟,如一副宁静而祥和的画卷。
城里的傍晚,与村里的宁静略有些不同,天黑之前,街道仍是热闹的,人来人往,牛车马车驴车川流不息。
刘延宁与同窗一道从书肆出来,融进人流,不自觉将袖中的钱袋稍稍拢紧了些。
他为了节省时间,自从家里回来后,这是他第一次来书肆,几个月里抄的书都累积到一起换钱。又因书院最近新来两位家中藏书丰富的同窗,同窗慷慨借书,他便省下了一笔买书的费用。
如此一来,这钱袋里的数目,便有些可观了。
与刘延宁同行的同窗,神色与他一般谨慎,也捏了捏袖中钱袋,颇有些雀跃的道:“此次得了这些银钱,除却平日花用,还能省下大部分,改日托同乡带给家母。”
刘延宁点头:“永顺兄说得是,如此一来,也不必再叫家人为我们这般操心了。”
“也多亏了声扬兄和景行兄慷慨借书,如今省下了买书的钱,爹娘也不必为日后的赶考盘缠愁眉苦脸了。”
刘延宁深以为然,正想表达一番对两位新来同窗的感谢,身后忽然传来一个清亮的声音:“延宁兄,永顺兄。”
两人闻言停下脚步,转身看过去,两个丰神俊朗,却又各有千秋的锦衣少年正笑吟吟的朝他们走来,若干随从亦趋亦步的跟随其后,被拥簇之下越显得两人气度不凡。
刘延宁和方永顺愣了一下,以往即便知道这两位新同窗家世不凡,盖因两人低调,在书院只带着书童,看似与其他家中富裕的同窗并无差别。
今日一见方知其中差距。
到底是京城那等地方出来的。
刘延宁这个念头也只是一闪而过。众生百态,有人天生富贵,自然也有人出身寒微,他虽家境贫寒,却也是清白出身,又得家中长辈倾力相助,有幸迈入学堂,以后如何全看他自己的造化。
相形之下,倒也没什么好自卑的。
刘延宁落落大方的朝两人拱手,“景行兄,声扬兄,我与永顺兄刚从书肆出来,正欲回书院,不知二位要去何处?”
“我们就随意走走,到江州县二月余,也不曾好好看看此地。”说话的青衫少年声音清润,带着一股如沐春风,与他身旁身着华丽锦袍,神色略显跳脱张扬的少年,正是截然相反的气质。
他的话刚落音,华服少年便道:“这地方又小又旧,也没甚好看……”
“声扬。”江景行打断曹声扬的话,歉意的看向刘延宁和方永顺,“声扬性情单纯,口无遮拦,并非有意冒犯,还请二位不要介意。”
“无妨。”刘延宁和方永顺异口同声,刘延宁笑道,“先生前日布置的策论,在下有些地方还不完善,正要回去仔细琢磨,先告辞一步了。”
刘延宁匆匆告别,倒不是介意曹声扬的冒犯,虽然作为土生土长的江州人,故土被贬低多少有些不喜,但他也知道曹声扬只是顺口抱怨,并非针对他们,因此并未计较。
他急着回去,一是为了先生布置的策论,二是急着给家里写信,他自前几个月从家里回来,忙于书院的考试,又要抄书,一时便没功夫写信,只怕家中正惦记着。
如今他又得了些银钱,也想早些去信问问长辈,近期可有同乡进城,他也好请人将钱捎回给家中。
江景行却笑道:“正好在下对这篇策论,也有不解之处,想与两位讨论,若是方便的话,可否同行?”
刘延宁看了方永顺一眼,见对方并未有抗拒之意,忙笑道:“早闻景行兄才华过人,若能得二位指点,我等求之不得。”
方永顺跟着点头。
江景行笑道:“二位客气了,延宁兄乃先生的得意门生,在下不敢妄言。”
刘延宁知道对方这话才是客气,前次书院考试,新来的江景行拔得头筹,所有夫子对其赞不绝口。
就连看似跳脱的曹声扬,成绩也是不凡。
曹声扬有些不耐道:“你们两个恭维来恭维去,还回不回书院了?”
刘延宁和江景行这才歇了你来我往的客套,两人对视一眼,不免轻笑,江景行道:“声扬说得对,同窗之间本该相处自然,延宁兄和永顺兄,请。”
回书院的路上,江景行和曹声扬退避了随从,只带着书童低调前行,一行人很快来到书院,刚进门,迎面走来一人叫住了刘延宁。
“延宁兄,一刻钟前有位自称是你同乡男子来找你,带了封信让我转交,不见你人,我便将书信放你桌上了。”
刘延宁愣了一下,托乡人带书信给他的,除了家人应该不会再有谁。只是家中近来农忙,平白无故应该不会给他写信,难道家里出事了?
尽管心里着急,刘延宁仍是拱手向来人道了谢,不由自主的加快了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