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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姚掌柜等人签了新的契约之后,吃饱喝足的靳宛带着众人出了瑶香居。
工人们乘坐牛车返回酿醋坊,靳宛和敖千则驾着马车,前往同福客栈。
当晚沈玉溪如约而至,报告了一下他今天打听到的消息。
听罢,靳宛先是征询了敖千的意见,才跟沈玉溪商量下一步行动。
“按你的说法,以前那家客来香客栈,一直找不到买主是吗?”
沈玉溪点头,“那家客栈的位置很好,加上有县官做靠山,据说曾经也颇有名气。只是,后来它似乎惹到了什么大人物,被强制封店了。
“不过也有人传言,它之所以迟迟没有出售,是因为客栈的陆掌柜想要避过风头,伺机东山再起。”
“唔……”纤长的手指漫不经心地敲击着桌面,靳宛陷入沉思之中,“虽然不想跟陆谦扯上关系,但你也说了整座城里,只有客来香符合咱们的要求……”
“掌柜的,难不成你认识客来香的陆掌柜?”听到靳宛提及陆谦的名字,沈玉溪不禁好奇地追问。
敖千慢条斯理地斟了一杯茶,口中轻描淡写地说:“让客来香被封的人,归根究底就是你家掌柜的。当初钱夫人嫌弃客来香的饭菜,不如宛儿做的好吃,便随口抱怨了几句……”
此话一出,沈玉溪即刻目瞪口呆,惊愕的心情全表现在了脸上。
“这莫非是……孽缘吗?”他愣愣道。
靳宛抿了一口茶,不以为然道:“这也不能怪我啊,只能说陆谦太嚣张了。只不过,既然咱们跟他如此有缘,那就买下他的客来香呗,我就不信有银子他也不要。”
说完她抬头看向沈玉溪,“你的消息无误吗,陆谦确实想以两万纹银的价格,将客来香的地契出售?”
“嗯,这件事并不是一个秘密。所以,大部分人都觉得客来香没卖出去,真正原因在于陆谦要价太高了。”沈玉溪皱着眉头说。
“那你怎么看?”靳宛饶有趣味地问他,“你觉得,我该不该买下客来香?”
听见掌柜如此问自己,沈玉溪一时摸不准她的意图。
尽管这样,他仍然照实说出自己的想法。
“如果按岳阳城的人流量和地理位置来说,那里无疑是很适合开酒楼的。但,城里出色的老牌酒楼有不少,与之相比新开的酒楼就缺乏了竞争力,到最后很可能血本无归。”
这么算下来,花两万纹银买下客来香,简直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岳阳城的商人又不傻,他们都有自己的思量,绝不会轻易拿着白花花的银子往外送。
况且陆谦有县老爷撑腰,万一哪天那个大人物气消了,准许他重开客来香呢?届时陆谦若想要回地契,谁敢拒绝,那就是跟县官作对,在这岳阳城还能有好日子过?
综上种种,基本没人会去打客来香的主意。恐怕陆谦也是认为卖出去的地契,想收就能收得回,于是大大方方地叫卖了。
说到底,陆谦是避风头避得无聊了,干脆拿客来香出来做诱饵,看能不能钓上一条大鱼。
靳宛心知肚明,也全然不惧,便打算将计就计。
对于沈玉溪的分析,她露出了赞同的眼神,“你说的对,没有一定的底气,谁也不敢拿一笔巨款来冒险。”
“可是掌柜的跟那些畏首畏尾的人不同,很明显,你对客来香势在必得。”说这话时,沈玉溪的眼里闪着精光。
闻言,敖千挑了下眉毛,倨傲而淡漠地道:“你不知道在这乌国境内,你家掌柜是能横着走的吗?”
“喂,我又不是靠走后门才发家的。”靳宛不满地戳了下他的手臂。
敖千立即偏头冲她露出微笑,声音里满满的宠溺:“当然,你是很有实力的,关系跟靠山都得一边去。”
不知为何,这让沈玉溪莫名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他赶忙抱着自己的双臂使劲揉搓。
靳宛却是很满意。
她笑盈盈地对沈玉溪吩咐:“明日起,你装成没有背景的普通商人,以买主的身份去找陆谦,记得该砍价时就砍价,别傻乎乎地让他占了便宜。”
“何必假装,我本就没有背景。”沈玉溪愤愤嘀咕,随即又不解地问:“砍价是什么东西?”
“跟还价一个意思。”靳宛叹了口气,又慢悠悠道:“我和大个子后天回去,你自己一个人在城里小心点吧。”
购置房屋一事是急不来的,所以沈玉溪要在岳阳城待一段时间,直到把这件事解决。当然,靳宛也不会让他白白出力,除了工钱照领,他在岳阳城的花费亦是可以报销的。
沈玉溪起身,“明白了,那我先告辞。”
说着他朝二人拱手,转身走到门口,忽然停了下来。
“还有何事?”嫌弃沈玉溪碍事的某人,见状心有不悦,故而声音低沉地问。
迟疑片刻,沈玉溪回身望着靳宛,目露困惑:“掌柜的,你和大表哥每次到城里,难道都是同房共寝?”
靳宛正喝了一口茶,准备滋润下干渴的喉咙,不料骤然听见如此尖锐的问题。
“噗——咳咳!”
心虚之下,她差点儿把嘴巴里的茶水,都喷到了敖千的侧脸。所幸她适时捂住嘴,谁知竟被呛了个半死,模样实在有够狼狈的。
当下敖千便微怒,抬起冷冷的视线扫过沈玉溪,薄唇轻启:“你……”
“很抱歉打扰二位了,我这就走!”察觉出不妙的沈玉溪,果断选择逃离现场。
在大表哥的威压下,他练出了一身识别的功夫,只要对方一个眼神,他便能够知道该不该逃。因此话音未落,他的身影已然冲了出去,拐过转角后跑进自己的房间。
“砰!”
沈玉溪关门的声音大得连靳宛都听见了。
看得出来,大表哥真的给他“脆弱”的心灵,留下了十分可怕的阴影……
接过敖千递来的手巾,靳宛擦了擦脸和手,哭笑不得地说:“我很好奇那天你对沈玉溪做了什么,为何自那之后,他就对你退避三舍?”
走过去将门闩拉上的敖千,见她问起,便很是随意地回了。“也没做什么,就是把他绑起来吊在秽物堆上。在我砍绳子让他掉进去前,他就满脸惊恐,哆嗦着向我求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