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疑墙

天下红稻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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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8章  疑墙

    老男人把鹰似的老眼看着孟小本的眼睛,嘲笑地说:“星级酒店条件好,谁挡着你了?”

    这老家伙话里全带着刺儿,孟小本真想当脸给他一拳,叫他嘴里流血。

    “话不能这么说,能住起酒店的话,谁来这儿看这破房呀。”

    “就这个价,要租立马交第一个月房钱,不租赶紧给我出去。”

    孟小本和琼紫对了对眼神,假装不情愿地说:“400贵了点,包水不?”

    “包水,水龙头就在院里,那儿——”

    果然,在院里有一个水管子,从地下伸出来,一个弯头水龙头,地下还用水泥抹了一个平台,平台上放着一只大水桶。

    “有没有简单的炊具借给我们?”

    “吹具?吹什么?”

    “炊具,做饭用的锅,勺子什么的。”

    “有,都在床下放着呢。”

    “那,就租了吧。”孟小本说。

    老男人一听说租了,马上伸出松树皮一般的手,“钱!”

    琼紫从钱夹里取出四张钞票递给老男人。

    老男人的眼睛亮亮地,用手指沾着唾沫数了两遍,才心满意足地揣到怀里。

    两人谈妥了房子,回到琼紫家里,取了被褥和日常用品,把屋子里里外外打扫一遍,又在小窗子上钉了一个红红的窗帘,弄得满屋子红光,像洞房似的。

    “今晚咱俩入洞房吧?”孟小本笑着说。

    “你做梦!”琼紫一扭身。

    孟小本看见北墙上有几挂蜘蛛网,拿起一把扫帚,把蜘蛛网扫下来。

    这一扫不要紧,在报纸上发现了一个小洞。

    那小洞约有手指粗细,挡在报纸的缝隙里,不细看看不出来呢。

    “呵呵,”孟小本心里明白了八九分。

    他搬来凳子,踩着凳子站上去。

    慢慢把眼睛凑到小洞边,向里面一看:

    果然不出所料,哇,看见了老男人的屋子里面的情景。

    这老家伙,挺损的。

    我不捉弄你一下,对不起你麻蛋!

    孟小本用手指甲从土皮墙上抠了一些干的土面,轻轻地塞进那只小洞里。

    然后又把墙角的拖把取过来,把拖布头拧下来,只留那个拖布杆。

    他把嘴对着塑料的拖布杆吹了一下:透气。

    “你在干什么?”

    孟小本看看琼紫,指着小孔说:“今晚有好戏。”

    天渐渐黑了下来,两人玩了会手机,琼紫有些困了,便说:“你睡床头,我睡床梢,互不相干,手脚老实点,做个好男孩。”

    孟小本小声说:“有场戏还没演呢。”

    “我演?”琼紫问。

    “不是你演还是我演?我演,他喜欢看么?”

    琼紫会意,于是,坐在床上,面对着北墙。

    琼紫倒是很会演戏,做出一副害羞模样,想脱内衣,又不脱。

    一会儿,把手放在扣子上,一会,又移开手。

    一会看看孟小本,一会又看看炕上并排放着的两只枕头。

    好动作,那表情,就像一个未经风雨的女孩的第一夜一样。

    越是这样,越是动人不己。

    孟小本借机欣赏一会,然后假装在柜子边收拾东西,却斜着眼,偷看那只小洞。

    过了一会,那只小洞忽然变得黑暗起来。

    孟小本知道,老男人此时正趴在小洞那边往这里偷看呢。

    孟小本慢慢走到北墙下,避开小洞的视线,悄悄把拖布杆拿在手里,慢慢地把其中一端举向小洞。

    孟小本的嘴对准拖布杆的一端,突然用尽全身力气,使劲地吹了一口气。

    小洞附近立即腾起一片灰土。

    “嗵”地一声。

    隔壁的屋子里发出一声闷响。

    孟小本扔下拖布杆,说:“搞定了。”

    然后,他把墙上那只洞用小石头塞住,和衣躺到床头。

    两人一个床头,一个床尾。

    月光照在炕上,到处都是满满的暧昧。

    孟小本偷偷斜眼看琼紫,心里跳得厉害。

    哈哈,这感觉,就像那次考试,在机械系阶梯教室里,她坐在前排时的感觉。

    一只猫,一条鱼,都在炕上。

    猫,可不可以吃鱼?

    这是一道无解的难题。

    月亮升得越来越高,月光变得越来越明亮,洒在炕上,把琼紫的身体照得清晰起来。

    她盖着一条薄薄的毛毯,侧身背对孟小本,凸凹的身形,在月光下形成一个剪影。

    “你,不要有想法。”

    琼紫突然说道。

    孟小本乐了:“你是我肚里的蛔虫呀?”

    琼紫翻过身,双手推开越来越凑近的孟小本,“你要是憋不住,回去找我姐。反正,你不要打我半点主意。”

    唉,孟小本沮丧地翻过身,背对琼紫,慢慢自语:“孟小本云:鱼与熊掌,兼得也。你姐亦可,你亦可,二美兼收,一骑双鞍,可也!”

    琼紫实在睡了,也不听孟小本胡说,一翻身,打起了呼声。

    孟小本静静听了一会,又认真研究她腰胯之间的正弦曲线。

    越研究,她发出的鼾声越大。

    孟小本最后只好确认,今夜无战事。

    然后拉了被子盖上,睡着了。

    第二天早晨,孟小本和琼紫早早起来,站在小院子里,活动身子,等待老男人出门。

    门慢慢打开,老男人着水壶,如狗般走出来。

    他左眼睛红肿异常,淌着眼泪。

    走路时,用手捂着腰部。

    “大叔,怎么了?”孟小本虚假关切地问。

    “没什么,没什么。”老男人低头,直往水龙头边走。

    “眼睛怎么了?还有,腰也摔坏了?”

    “没什么,没什么,你们该干什么干什么去吧,少管别人闲事。”

    孟小本和琼紫互相看一眼,捂住嘴,差点笑出声来。

    “大叔,昨天晚上我们一夜没睡着觉。”孟小本说。

    “我年轻时一夜五六次,你算什么。”老男人一边往水壶里灌水,一边说。

    “你想偏了。我是说,有老鼠,在床底下,乱咬乱嗑,弄得我们睡不好。”孟小本说。

    “老鼠?这院子好几年没老鼠了。我家有猫,哪来的老鼠?别扯机八淡。”

    “真的。”琼紫说,“我们骗你做什么?”

    “噢,”老男人想了想,醒悟道,“也是的,这房子半年没开门了,里面也许有老鼠。”

    “大叔,你刚刚说,你家有只猫?”

    “有哇。”

    “我太喜欢猫了,快让我看看。”琼紫说。

    “看什么看!快死了。”老男人生气地说。

    “病猫也能吓老鼠呀,大叔,你把猫借给我玩,我负责喂它,保证给它买好吃的。”琼紫说。

    “玩?借你玩?”老男人问。

    “是呀,借我玩玩,我太喜欢猫了,但是大学宿舍不准养猫。”琼紫说。

    “借你玩行,但是要交钱。每天两块钱。”老男人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