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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是面对被火灾困住的余芳芳,戴紫墨也还是要去到林朵昔的身边,因为余芳芳还有叶世风,而林朵昔没有。如果他丢下林朵昔不管,他不知道谁还能去救她。
戴紫墨拍打着顾北门的公寓门,那拍打的气势就像是来讨债的黑帮人士似的暴力。在他拍坏门之前,顾北门就开门了。
“深夜来访,有何贵干啊?戴同学?”顾北们有些不悦地说着,似乎被打断想要做的什么事一样不痛快。
“没有啦,林朵昔还欠我钱呢,我要来找她追债,不然我没钱吃饭了。”戴紫墨笑得一脸无辜地说着,眼睛就往里面瞄了瞄。
“明天再来吧,她睡着了。”顾北门摆明了不想让他进来的态度,让戴紫墨越是不放心。
戴紫墨可不会轻易死心地,收起天真的表情,冷漠地瞅着他说:“你如果不让我见到林朵昔,我就不走。”
这牛脾气,顾北门不是没见识过,但是顾北门不吃这一套。他就是不让他见到她怎么样,难不成这个臭小子只是用催债的借口想要接近他的义女,泡妹子啊?
“不行。我现在是她的父亲,你别打我女儿的主意啊,我跟你说,她现在还小,不适合谈恋爱,你等她长大了,再说吧。”顾北门这样说,若是别人一定会以为他是个好父亲,可是他在戴紫墨的眼里,只不过是伪善的父亲。
“哎,被你发现了。我还真是看不到她,我就睡不着了。”戴紫墨说谎起来就像是真有那么一回事一样,已经到达了真假难辨的至高境界了。
“那你就在门口坐到天亮吧。”顾北门还是不让步了。
戴紫墨用软的不行,他眼神黯淡下来,那就是逼他用硬的了。不到万一,他也不想暴露身份的,但是为了林朵昔这个朋友,他不惜一切代价。
顾北门原以为他只是弱不禁风的男生,就算他再怎么求他,他不搭理就可以了,可是他想错了,戴紫墨的弱不禁风只是他的身体的缺陷,他是看起来弱,实际上却是职业一流杀手,他要是想杀顾北门,那就只是几分钟的时间。
在顾北门还没反应过来,他的手脚就尽是刀的划伤了,他眼前一黑,倒在了血泊里。戴紫墨把刀片收好了,他故意折磨他,那不是一刀毙命的伤害,只不过是皮肉之痛,救起来还是容易的。他跨过顾北门的身体,往里面闯了进去,打开房门,就看到了林朵昔躺在床上睁着眼睛一脸苍白。
“你还好吧?怎么了?别吓我哦。”
“刚才顾北门进来,他说要带我加入一个好玩的组织。如果我没理解错的话,他是美国恐怖组织的人。怎么办,连张攀、孙侯都是恐怖组织的人。我是想要当警察的人,我怎么可能加入恐怖组织啊,他说我现在如果不加入,到时组织会派其他人伤害我的。他说这是保护我的最好方式,我好怕。”林朵昔仰头看着他,眼泪就滑落下来了。
恐怖组织吗?既然她都已经看到其他人的黑暗面,他也不用在她的面前伪装了。
“抓紧我。”戴紫墨说。“我是杀手,你抓紧我。我活着一天,就不会让你死。”
杀手。这个词对于林朵昔来说很陌生,就算是她的姐姐林慕昔,她也曾怀疑过她是不是在给黑帮当杀手,可是每当她听到她说她是编外,她就会想要相信她姐姐说的是事实。她以为杀手都是坏人的,就算是魂异也说不清楚是好人还是坏人,可是魂异很厉害啊,就某个性质来说,魂异也是杀手。就算她知道叶世风是魂异的人,她也不能确定她会接受戴紫墨就是杀手的这个事实,她有点动摇。
她的世界观开始有点崩塌了,是不是这个世上根本就没有黑白分明的,好人做着坏事,坏人做着好事,要她怎么去分辨,她开始不知所措,开始害怕地忘了呼吸,不停地重复学习呼吸。
戴紫墨知道她需要时间去适应,也许他会失去她这个朋友。就算是朋友,也不是每个朋友都可以承受对方所有的性格和背景。
林朵昔低着头,随意地抬起头,却看到一抹浑身是血的身影站在了戴紫墨的身后,吓得她脸色忽然变绿,尖叫起来:“后面啊啊啊——”
火灾现场的一班。叶世风赶到了现场,使劲地拉扯着锁却打不开,他往玻璃窗一看,里面的余芳芳已经昏倒了。看来真的是缺氧了,他焦虑地伸出拳头毁了教室的窗户,拳头上还沾着玻璃碎,很疼,而他却顾不上那么多。
他跳了进去,不顾火焰,伸手捞起了余芳芳,他看到她的呼吸有些厚重了,似乎有些呼吸不畅,伸手拍了拍她的脸。余芳芳终于睁开了眼,咳嗽了,艰难地说:“你来了……”叶世风扶着她把她背起来,说:“抓紧我。”然后一脚踹开了那些着火的桌子,爬上了那窗户,跳到走廊上,他环视了周围,并没有看到其他人,他咒骂了一句。
“他妈的居然动我的女人,我跟你没完。”像是知道肇事者还在附近,叶世风故意放下狠话,就匆忙地背着余芳芳往楼下走去了。余芳芳隐约听到他说她是他的女人,扬起幸福的笑容,可是透不过气,又昏过去了。
隔壁教室的一个人影悄悄探出了一个脑袋,露出诡异的笑容,说:“看来组织计算错误哦,叶世风也是有缺点的嘛,余芳芳……”
火警车赶来了,消防员动作很快,迅速地扑灭了那场火。校长非常焦虑,得知了余芳芳被困在教室里,又被叶世风救了,才松了一口气。
只是,叶世风拒绝白千古医治余芳芳,非要亲自送她去永明市第一人民医院。白千古也不勉强,随意。她就知道叶世风是这样的人,自己不放心的人绝对不会有让对方第二次接近的机会。他虽然表面不正经,但是他也是个高度警惕的男人。
只不过,白千古也闲不下来了,因为他看到林朵昔哭喊着背着受伤的戴紫墨来了。救护车把余芳芳和顾北门载走了,叶世风不太明白顾北门怎么会受伤的,但是护士说是接到一个女生打的120电话。
叶世风不放心,还是陪在余芳芳的身边,一起上了救护车。
林朵昔就紧张了,她的身上没有一处新伤,除了挨刀的旧伤,她非常紧张地问白千古:“千古,你不要让他死好不好,我好怕,我不能让他死,他是我的好朋友……”
“就算你跟他感情不好,你也不能让他死啊……”
“如果不是他,刚才我可能会被顾北门伤害,每当回想起顾北门一身血一脸阴森地站在戴紫墨的身后,我想我以后都睡不好了……”
白千古给昏迷的戴紫墨检查了伤口的受伤程度,听到林朵昔的唠叨,终于忍不住叫她闭嘴了:“你要是想他死,你就继续说。”白千古知道他伤地不轻,或许是因为他注意力太集中在林朵昔的身上了,无防备地被伤到了要害的地方,这次……八成会死。
不是他不想救他,而是他也没有把握做这种手术。
白千古拿出裤兜里的哨子,吹了一下,一个戴着面具的男人忽然从走了过来。林朵昔都没看清楚他从哪里来的,难道他是从里面的窗户跳进来的?真可怕,她看到他的面具怎么有点面熟,一时想不起来在哪里看过了。
“这个人交给你,大手术你比我擅长。八成会死,救不活也正常。”
那个戴面具的人点头,就把床上的人推进去了。林朵昔觉得他一个人去给戴紫墨做手术有些不放心,但是她现在又不敢把他送去医院。因为他昏迷之前,他说了一句:“死也不能把我送到医院去做手术……”
林朵昔不明白他这是什么意思,但是他都这样说了,她也不能违背他的意愿。林朵昔蜷缩在角落里,泪流满面。她在那时候如果相信他不会伤害她就好了,杀手又怎么样,教官都可能会伤害她,为什么杀手就不能相信,她压抑地哭了。
神啊。林朵昔想起来以前父亲跟她说,这个世上是有神的,只要虔诚地许愿,付出了代价就能实现的,她现在只有想到刚才白千古说的他八成会死,她现在就手脚冰冷,都是她不好,她不是故意的,她之前不相信神,是她错了,她现在非常相信神了,只要神现在让戴紫墨活下来,她就算是失去了生命也没关系了,她的一切都可以给他,无论是时间、钱甚至幸福全部都可以给他,只要神实现她的愿望,求求你,让他活下来。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了,每一分钟都是煎熬。白千古看到她这样落魄,也不忍心说什么了。他当然知道林朵昔对戴紫墨没有爱情,戴紫墨对林朵昔也只有友情。但是他想告诉她,人的生命是非常脆弱的,哪怕一个人再怎么希望另外一个人活下来,死了,就真的再也见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