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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还打算打下去?”
正在替白玉瑾按摩胳膊的老熊,错愕的抬头。
“打!”
“头名的花红,可是一百二十石粮食、一百二十只黄羊,另加一万大钱呢!”
“为什么不打?”
白玉瑾压低了声音道:“老熊叔,你带钱了么?”
“带钱?”
“你小子不要命了?”
老熊一愣,旋即明白了过来,怒道:“竟然还想参赌?”
“第一轮碰到个‘一石五斗’的,算是你小子运气好!”
“等到二轮、三轮,怕不有中等、上等的壮士冒出来。”
“能在月末小比里出头的家伙,哪一个不是在这角搏赛事里混老了的货色!”
“你小子此刻又脱了力,还怎么上台?”
“到时候怕是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白玉瑾悄悄伸手,用力一握喋喋不休的老熊臂膀,捏的他一愣之下,顿时没了声音。
“装的?”
不动声色的四下张望了一下,老熊讶然的悄摸道:“你小子行不行啊?”
“不是你让我第一轮悠着点,别太张扬的么?”
“如果月末小比里,都是刚才那家伙这种货色。”
白玉瑾一脸无辜的耸了耸肩:“我估摸着还能赢上几个!”
老熊不由得一阵无语,平时怎么没发现这闷不吭声,看似忠厚的小子,其实这么奸猾呢?
每日里陪白玉瑾修炼的老熊,自然清楚他的真实实力,欠缺的不过是搏杀经验而已。
老熊可是亲身体验过,白玉瑾在“潜能爆发”的状态下,所能释放出来的战力。
若是把这小子逼急了,要真疯起来,比他高上一个层次的武修,也不是不能拼一拼。
加上这小子在第一轮,又装出一副耗尽了体力,走狗屎运才赢了的模样,没准下一轮还真能再阴一个!
这让老熊不由得也动了心,自从养了这吃不死的小子,三房最近也的确是穷的狠了些。
虽然老熊估摸着白玉瑾应该撑不到最后,领不到前十的花红,可能阴一个是一个,小押几注赚些钱粮回来倒是无妨……
趁着其他角觝斗士比斗间,白玉瑾抓紧时间运转呼吸之法,汲取刚刚在打斗中受体内神秘的“气”牵引而来,这会儿依旧缠裹在他身周的“气衣”,趁机也恢复些损耗的气力。
可就在这时,凭借还未散去的“气衣”所提升的感知能力,让白玉警觉到似乎有人在窥视自己!
猛的抬头望去,却不由得一愣,只见在吵吵嚷嚷的人群之中,盯着他打量个不停的,正是之前那个能看出他人真实体魄强度的白袍老者!
见白玉瑾望去,那老头也不慌张,反而笑眯眯的冲他点了点头后,这才回过头去。
白玉瑾不由得皱眉,一旁的老熊莫名道:“怎么了?难道伤着那里了么?”
“那白袍子老头儿好生古怪!”
白玉瑾很是不解:“为何他能看穿我的真实体魄强度?”
“你这小子还真是乡下的土蛤蟆!”
“你不知道的,就说人家古怪,别人还笑话你孤陋寡闻呢!”
老熊啼笑皆非:“以后不懂的可别在外人面前乱说,凭白丢了咱们燕家三房的脸!”
“你可知这世上的修行之人也分文武?”
用下巴点了点那在草棚下悠然饮茶,身旁还有钱家专人伺候的白袍老头,老熊替白玉瑾解释了一番。
“这专修体魄精血,以打熬四肢百骸、筋骨皮膜、五脏六腑,为主要修行方式的,在修行界中就被称之为武修之士。”
“而专修神魂精气,以修炼阵术法门、金石丹药、草谷灵元,为主要修行方式的,在修行界中就被称之为术修之士。”
“要知道,这修行秘术之人,最擅‘观气望脉’之术!”
“通过诡奇玄异的秘术法门,一眼就可看穿旁人的血脉命门、精气要害!”
“这老者,便是钱家花了大价钱,专门请来帮忙鉴定角觝的双方,品阶等级的术修!”
“双方品阶等级相差太远,也没法公平的角觝不是?”
老熊十分忌惮的压低了声音,悄声道:“这老者我知道,看他身上的醮袍,应该是临江城外,青石山白云斋的醮士!”
“那白云醮斋,属术修一脉,虽不是什么正统的术修门庭。”
“但是也算得上是这临江一地,散修、行者聚集,研习秘术法门、交换修炼资源的大型‘醮斋术集’了!”
“醮士?散修?行者?”
“那‘醮斋术集’又是什么?”
这些古怪的名词,让白玉瑾越听越是疑惑:“术修之士赶集的地方?”
“散修,指的就是没有被正统的修士宗门、术士门庭收纳,自行修炼的修行之人。”
“像临江城中的‘燕、楚、乌、风’四大豪族,严格来说,就属于散修氏族。”
只见他一脸神秘的压低了声音道:“燕氏祖上就曾有先祖,乃是修士宗门的门人,修行有成归乡返家之后,传下了修行法门,这才成就了燕家这一地豪门!”
“而行者,则是指那些,没有如同燕氏这般落地生根,而是在天涯海角四处游历,增广见闻提升境界的修行之人。”
“至于‘醮斋术集……
显然老熊对这修炼秘术的术修之士所知也不多,了解的也只是些些道听途说而来的消息。
所以跟白玉瑾解释不清楚的他,也只能含糊其辞的,尽量捡自己知道的糊弄过去。
“无论是落地的散修,还是游历的行者。”
咳嗽了两声,老熊道:“总是会需要和其他修行之人,交流修炼心得、交换修炼资源的时候。”
“又或者是游历有得,需要暂且停留休憩、闭关参悟的时候。”
“所以各地就应运而生的形成了一些固定的‘醮斋’,或临时的‘术集’,供这些散修、行者,集会所用。”
老熊用下巴悄悄的点了点那白袍老者:“这老者,就是青石山的白云斋里,负责打理醮斋的坐地醮士之一!”
这般修行界的秘闻,白玉瑾这乡下小子,以前可从未听闻过,不由得啧啧称奇,不由好奇道:“听你说的这么玄乎,那是武修厉害,还是术修厉害?”
“这可不好说!”
“跟肯吃苦卖力气,就能自修的武修之士相比。”
“听说这术修之士,更注重资质天赋和宗门传承。”
“再加上他们行踪诡秘、避世索居,极少能见到其门人在俗世行走。”
“所以要说这武修、术修谁更厉害些……”
老熊犹豫了一下,也不敢确定的道:“要知道这修行一事,殊途同归。”
“想来这修炼到巅峰,应该是文武同途,相差不离的吧?”
“不过这术修的秘术法门甚是古怪,轻易不要招惹他们的好!”
老熊语焉不详的只言片语,反倒让白玉瑾对术修之士产生了一丝好奇,下意识的又张望了几眼那白袍老头的背影。
可这老头儿,像是背后长眼一般,只要白玉瑾望过去,他总是能察觉到,回过头来冲白玉瑾古怪的笑一笑。
怕人家有什么神奇法门的白玉瑾,吓的不敢再看,老老实实闭上眼睛运转呼吸之法,恢复自身体力准备下一轮的角觝。
有了第一场角觝打底,对这下阶赛事的激烈程度,心里有数了的白玉瑾,接下来几场可就有把握的多了。
仗着自己超强的“挨打功夫”,白玉瑾虽然看上去次次都被打的极惨,总是耗尽了对手的体力之后,才勉强险胜。
可是实际上,却趁着角觝之中,皆是品阶等级与自己相差仿佛的对手,借机好生修炼了一番。
几场角觝下来,不但体魄、筋力被狠狠锤炼了一番,甚至连搏杀经验也迅速的提升了起来,实力生生精进了三分!
这一场角搏赛事打下来,让白玉瑾那叫一个心花怒放,平日里上那去找这么些,气力筋道刚刚好的“陪练”?
既能锤的他浑身舒坦,又不至于造成他肌体筋骨受伤,需要浪费药材疗愈,还节省了恢复的时间。
老熊也在白玉瑾的怂恿下,悄悄的在癸字擂台的赌档上下了几把注。
很是赚回了不少黄澄澄的大钱,也算是稍稍弥补了这两个月,消耗在白玉瑾身上的那些锻体资源。
事出反常必然有妖!
本来以弱胜强险胜一回,在角搏赛事之中没什么稀奇的。
白玉瑾看似场场被人锤的东倒西歪,可偏偏次次都能险胜,这自然就引起了旁人的注意。
特别是守在癸字擂台下的那帮赌客,接连被白玉瑾坑了好几次,狠赔了几笔之后,也都反应了过来。
这个在擂台上被人打的屁滚尿流、死去活来的小子,看似弱不禁风,实则是在扮猪吃虎!
这事儿以往也不是没有发生过。
毕竟不是谁家都像钱家粮行这般财大气粗,请得起白云斋的醮士坐镇的。
但那种情况,往往都是品阶等级高的武修,佯装品阶等级低的武修暗中阴人。
可今日却是有醮士坐镇,一口道破了角觝斗士们的体魄强度,这可是做不得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