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身世成谜(3)

圣妖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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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傅染杏目圆睁,雪花一片片落入眼里化成刺目白色,明铮手里的伞朝她头顶挪过来,“小染?既然如此,我们就在这住宿一晚吧。”

    “不可以!”傅染想也不想拒绝,她越过明铮往前走,“说不定路才封,我说有急事的话他们应该能让我下山。”

    “姑娘,你要现在下山真的很危险,况且路封掉后是绝不可能让你经过的。”中年男人也是好心,却无异于给傅染顶头泼了盆冷水。

    明铮把手里的伞交给赵澜,他大步追上,傅染打开车窗,人还未坐进去就被明铮拉扯出来,“你疯了是不是,玩命吗?不就在山上住一晚么?”

    “你别拦着我!”傅染挣扎想推开明铮,无奈男女力气悬殊太大,“我今晚一定要回到市里。”

    “你有急事吗?”

    “有!”傅染拔高音调,“哥哥,你放开我。”

    “有什么事能比安全还重要。”明铮啪地合上车门,“况且你就算急死也没用,路早被封了。”

    “我……”傅染眼里的焦急蔓开,“明天是成佑生日,我答应过要陪他过的。”

    尽管,他的生日早该过了,但明天却是明成佑一早就同她预定好的,今天打电话他还旁敲侧击着提醒她。

    明铮闻言,一怔,手里的力道松了松,但转而又用力紧握住,“为他连命都不要了?”

    “不是这样。”

    不远处,赵澜以为两人的争吵全是因为自己,她匆忙小跑而来,“明铮,你别怪小染,是我要她带我过来的。”赵澜挡在明铮跟前,又将他握住傅染手腕的动作强行扳开,“小染,对不起,害得你不能及时下山,要不就在山上住一晚吧?你这样回去我也不放心。”

    傅染软了声音,“伯母,这不关您的事。”

    赵澜拉着傅染的手往前走,中年男人指指不远处,“你们还是步行吧,顶多二十来分钟会看到酒店招牌。”

    明铮拔掉车钥匙,跟在二人身后。

    傅染垂着头,路面有积雪,靴子踩在上头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凉意透过皮革传入脚背,赵澜见她提不起精神,“小染,对不起啊。”

    “伯母,没事。”傅染报以一笑。

    “明天是成佑的生日吧?”

    “您知道?”

    “我记得呢,”赵澜眼圈通红,但心情明显好了不少,“他跟明铮就差20天。”

    “是啊。”傅染噤声,小心翼翼端望赵澜的脸色,毕竟对于一个女人来说,这应该是比较难接受的。

    “希望这场雪晚上能停,要不然耽搁你陪成佑,我可是罪过了。”

    明铮静静跟在后面,他没有打伞,赵澜回过头去望他眼,明铮由于出去谈合作,今天穿着身较为正式的西服,纯粹的黑色衬得满世界的白。

    赵澜眼里一刺,感觉到心疼。

    在酒店内安顿好后,时间逼近傍晚,傅染的房间在赵澜隔壁。

    听到门铃声,她走过去开门。

    明铮随她进入屋内,“饿了吗?”

    傅染摇摇头,径自走向阳台,“伯母呢?”

    “她累了我让她先睡会,”明铮站到傅染身侧,“等她睡醒,我们下去吃饭。”

    “反正我也不饿。”傅染双臂交叠趴在栏杆上,小脸无神,脑袋耷拉着望向山脚下的风景。

    “看来,你真的很在乎他。”明铮掏出根烟,随着打火机啪嗒的声音,鼻翼间萦绕起一股烟草味道,挥之不去。

    傅染脸侧过去瞅他。

    “我生日的时候,你就没这样紧张过。”他抿了个烟圈,似笑非笑盯着傅染。

    “谁说的,我当时真有事,尽管迟到不赶着凌晨给你送到了礼物吗?”她自然没说,是被明成佑给有意破坏的。

    傅染想着,心里又是一沉,轮到明成佑的生日,她却被困在山顶跟明铮在一起。

    这算什么事?

    明铮也未说穿他当日看见傅染跟明成佑一道在餐厅的事,“所以你也别放在心上,顶多下山后补给他。”

    纸包不住火,倘若明成佑知道她跟明铮在一起,还带赵澜去了青山……

    傅染心有烦躁,不敢往下想。

    明铮一口接一口抽烟,傅染闻着味道越来越浓,她的手机摆在旁边,山上信号时好时坏,傅染看着屏幕显示的信号从满格变为零格。

    “小染,我没想过你们还能走到一起。”

    傅染瞅着底层花园内穿梭的人群,“我也没想过。”

    “真的想好了吗?”明铮深吸口烟,眸子透出幽邃的迷离。

    明铮抽完支烟,回房去看赵澜醒了没。

    傅染裹紧外套站在阳台上,手机铃声冷不丁响起,她蓦然心惊,手指划开屏幕看到明成佑的号码。

    傅染强自镇定,手指按响接通键。

    “傅染,你没在家里,秦暮暮和宋织那也没你的消息,你去哪了?”

    她还未开口,电话那头早已抢先说了一通,傅染手掌挡在嘴边,“成佑,我没在市里。”

    明成佑迅速反问句,“那你在哪?”

    傅染抬眼看着酒店的招牌,霓虹灯光张扬四射,她若说了实话,明成佑肯定会气不过,“我要跟你说,你先别气。”

    明成佑听闻口气不对劲,“到底在哪?”

    傅染贝齿轻咬唇肉,“我在青山。”

    电话那头良久沉默,只听到男人越渐急促有力的呼吸声,傅染喂了声,明成佑沉沉说道,“去青山做什么?”

    傅染手指一下下戳向栏杆。

    明成佑得不到回答,口气仍然僵硬,“怎么还不回来?”

    傅染有些委屈地压低嗓音,音线绵软听着像在撒娇,“下了场大雪,封山了,还不知道明天能不能赶回去。”

    她似乎能听到另一头的呼吸一紧,傅染对不起还未说出口,就听到明成佑声音勃怒传来,似要掀掉层屋顶,“傅染,你真是长出息了!”

    “成佑!”

    “嘟嘟嘟——”

    傅染把电话从耳边挪开,对着屏幕怔怔出神。

    明铮在门外喊她出去吃饭,餐桌上,傅染心不在焉,几乎难得动筷,赵澜拉她说了会话,明铮催着让她回房睡觉,赵澜这才松开傅染的手。

    时钟转向八点。

    傅染在房间内徘徊,给明成佑打过去电话,虽然是通的但始终没人接听。

    脾气还真是大。

    傅染坐到床沿,不过明成佑肯定是猜到她跟明铮和赵澜在一起,她把手机放到床头柜上,先去浴室洗澡。

    在陌生的地方,陌生的床,而且还是在墓园附近,傅染裹着被子辗转难眠,眼睛直勾勾瞅向天花板,她丝毫没有倦意,房间内的灯都开着,室内亮如白昼。

    傅染眼瞅着时间过了十二点,眼皮子开始打架,她把被子蒙过头顶。

    睡得很不安稳,零星都是噩梦的片段,手机响起时傅染惊得差点失声尖叫,还以为是午夜凶铃。

    手背摸向额头,全是冷汗。

    她睁开眼睛看向屏幕,定了足有十来秒,才反应过来是明成佑来电。

    傅染急忙接通,“喂?”

    “你在哪?”另一头的声音有些喘。

    “我在青山。”傅染小声道。

    “我,”明成佑很累的样子,大口大口呼吸声刺得傅染耳膜阵阵生疼,“我问你在青山哪?”

    傅染报出酒店名称,“你在哪呢?”

    傅染还听到走路时踩着积雪传来的声音,许是在哪个空旷的地方,还有呼啸寒风飞驰而过,她惊得坐直上半身,“你也来了青山?”

    明成佑没好气道,“我总要过来看看你说的是不是实话,果然把路给封了。”

    傅染眼睛瞥到墙壁上挂着的钟,凌晨两点!

    她急忙掀开被子,拿过沙发上的衣服,“你在原地等我!”

    说完,她这次率先挂了电话。

    傅染从未这么着急穿过衣服,她一边走出房间一边把靴子往腿上套,右脚光着一路跑到电梯口,进入电梯后才靠着墙面开始穿另一只靴子。

    傅染神色匆匆跑出大厅,酒店内这样的日子入住的人本来就不多,她捏紧掌心内的手机冲到马路上。

    明铮在阳台上眺望到傅染跑出去的身影,他眉头紧拧,见傅染越跑越快,他赶紧掐灭手里香烟,回房取过衣架上的外套后大步追出去。

    风势凌厉入骨,特别是凌晨过后,刮在脸上犹如一片片利刃划过肌肤,不流血,但疼的要命。

    道路结冰后寸步难行,傅染的身影随路灯被拉长,由于封山的原因,过往连一辆车都见不到,傅染走得很急,有几次脚步打滑,她浑然未觉,恨不能插上翅膀飞出去。

    明铮很快看到傅染的背影,他远远跟在后头,始终保持五十米的距离。

    青山内全都是有钱有势人家的私人墓园,明云峰生前不想破坏自己的名声,死后却还是被李韵苓带来了青山。

    四周静得唯能听见自己的呼吸声,脚步踩进积雪内的声音就更加显得诡异而响亮,两旁都是山头,像张开的五指山随时能把人控入其中。

    傅染停住脚步,拿出手机拨明成佑的电话。

    明铮寂寥的身影投向远处,也停了下来。

    信号很差,完全拨不出去。

    傅染呼出口气,白色的水雾氤氲人眼,她把手机塞进口袋内,只要顺着这条路下去,肯定能跟明成佑会合。

    额前渗出层细汗,若说不害怕定然是假的,昏暗的灯光和静寂山头,再加墓园,都是构成恐怖片的最佳元素,傅染索性小跑起来,恨不得捂着眼睛耳朵。

    约莫半小时后,在经过明家墓园两百米的地方她眼里突然出现个白点。

    原本四周就都是白色的背景,只因夜色成了张巨大的黑幕,所以那抹白色看的越发明亮。

    傅染尖叫声,“成佑,成佑!”

    成佑——

    回音在山谷间不住起伏,清晰地传入跟在后面的明铮耳中,他静默地停住脚步。

    傅染过去的二十几年,估计从未如此失控过。

    她不管不顾跑过去,对面的人似乎听到她的喊声,又像是极度疲惫,双手撑着膝盖,微微抬起下颔望着正跑来的傅染。

    二十米,十米,五米。

    可不就是明成佑吗?

    他也知道上山冷,一件纯白色的齐腰羽绒服,傅染心里说不出的欣悦和激动,她从未见一个男人能将这至纯的颜色穿出如斯味道,耀眼刺目的白,使得明成佑五官更显立体精致。

    细密的汗珠顺他坚挺的鼻梁滑落。

    傅染站定在明成佑身前,两人都喘得厉害,似乎谁都开不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