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灰色。
似雾霾却不是雾,漫天尽是蒙蒙雾气。
苍穹被遮蔽。
天空中,浓郁的雾气形成了压抑,厚重的铅云,灰蒙蒙无边无际,让人的心灵受到莫大的影响,仿佛身处绝望中一般,厚而沉的灰色没有任何希望的色彩。
大地被掩盖。
阴云飘动,浓郁的灰色如绝望之海般在涌动,一波接着一波,每一次翻涌,都会激荡起令人惶恐的气息。
这像是一个孤寂的世界,更像是一个恢复到天地之始,宇宙之初的混沌世界。
场内,死一般的寂静。
大德圣僧,奥斯卡,叶音竹皆是漂浮在雾气之中,咧着嘴大口的呼吸着,只是越呼吸,那种流逝的窒息感越是沉重。
张扬静静伫立此间,仰着头,望着上方灰蒙蒙的天际,就这样望着。
他再次看到了第九界。
灰蒙蒙的天际尽头,看似一座很小很小的岛屿,静静坐落在那里,仿佛被镇封无尽岁月,没有丝毫生机波动,只是孤寂的定在那里。
岛屿上方,一个古朴的太极轮盘缓缓旋转,充满了岁月的沧桑感,像是自太古划破时空而来。
轮盘上方,一本黑色书籍静静坐落在那里,像是一道黑色门户,仿佛亘古就已经存在,一道道魔云升腾而出,但并未扩散,给人以无比深邃之感。
死寂小岛,古朴轮盘,黑色书籍!
这不是幻觉,亦不是重演混沌的幻象,更不是虚幻的道境。
那座岛屿就是……第九界,神秘的第九界。
“这个世界的一切都该毁灭,不过是死寂世界的投影,全部是虚幻的,同心圆世界不该存在……”
浩大的声音在整片混沌天地中回荡,震耳发聩,浓郁的混沌之气都跟随着如海啸般动荡起来。
“你是谁!”
张扬眯起眼睛询问,对此,并不觉得奇怪,因为在很久很久以前,他曾经去过那座小岛,曾经看到过真相。
“不能忘,永远不能忘,当你醒来之时,死寂世界的投影终究会归于虚无,虚幻终将破灭……”
浩大的声音在整片天地间回荡,威严无比,充满了摄人心魄的力量。
声音杳逝,整片天地变得寂静无比,那个声音像是从来没有出现过一般,只是……张扬的心绪如怒海狂涛一般在波澜起伏。
但在一瞬间,他快速平静下来,表情坚定执着,不管虚幻真实,自己有守护的信念,只要明白这一点足够了。
至于所谓的苏醒,如若代价是毁灭世界,他宁愿沉睡!
张扬闭上眼,旋即又睁开,天际间的太极罗盘,沧桑岛屿,黑色门户均消失不见。
环顾四周,迈步向前走去。
望着张扬逐渐清晰的身影,大德圣僧赤金的面皮顿时煞白扭曲,双目之中流露出无法掩饰的恐惧,整个人如同漂浮在绝对真空中一样四肢乱蹬。
突地。
就在这时,突然一道霞光垂落而下,霞光瞬间照耀十方,漫天都是瑞彩。
遮蔽的苍穹缓缓浮现,笼罩的大地渐渐露出真容,接着,霞光一道道,瑞彩千万条,彻底将灰蒙蒙的世界笼罩。
霞绦持续变强,但并不耀眼,晶莹剔透的金色花瓣不断飘洒而下,令人感到舒适,感到神清气爽。
像是有着无尽魔力,令原本灰蒙蒙无边无际的混沌世界开始复苏,几乎顷刻间,整个世界恢复如初。
这一刻,不愿躲在远处的人们,还是处于各个地域空间的民众,所有被霞光笼罩时均是跪倒在地上,伸出双手趴伏叩拜。
即便是裴东来等人也被一种神圣的力量净化着跪在地上。
大德圣僧,奥斯卡,叶音竹三人没有了那种流逝的窒息,全部摔落在地上,感受着霞光中的神圣,三人几乎同一时间,跪倒地上进行叩拜。
突然间,仙乐齐鸣,花雨纷飞,禅唱响遍天地,无尽梵文浮现,巨大的字符,像是一颗颗颗星辰在闪耀,莲花朵朵,不断在天空中绽放,洁白的花瓣,一尘不染,世界仿佛变成了极了世界。
遥远的天地,仙鹤长鸣,九龙飞天,一座恢宏的宫殿浮现,周围云雾缭绕,八队身高十米的黄金巨人手持神戟,如巨灵神一般守护八方。
似乎极快,又似乎极慢,几乎是眨眼间,恢宏的宫殿便出现在悬空山正上方。
“小僧大德拜见詹台上师!”
“天使族奥斯卡拜见上师!”
“叶音竹拜见詹台上师!”
似真似幻,恢宏宫殿的出现,周边仿佛出现了一片崭新的天地,让人难以辨明真伪,八队黄金巨人瞪着下方,却是不闻不动。
虽未发一语,但是如此气态,足以让所有人心生敬畏。
此刻的影璇原本模糊飘渺的身躯不知何时浸染成了金色透明,她望着宫殿,神色充斥着难以言明的复杂。
若说整个世界谁没有跪拜,那唯有此间的张扬。
自始自终,他的眼皮都没有抬一下,仿佛刚才发生的一切都与他无关,霞绦笼罩世界万物,却笼罩不到此间的张扬。
他缓步走着,周身灰蒙蒙雾气丝丝缠绕。
脸庞依旧是冷漠的,双眸仍然是无波的,不管天地如何变化,他还是他,从来都不曾改变过。
哒哒哒!
止步,抬手,虚空一握,嗖的一声,大德圣僧被他扣住脖子,单手举在空中。
“你……你要做什么!”
大德圣僧万万没有想到,也不敢想象,詹台上师降临,张扬竟然还敢肆无忌惮的动手。
“詹台上师在此,你休得放肆!”
咔嚓!
十指用力,大德圣僧的颈骨瞬间被捏碎。
“詹台上师……救我……”
虚空之上,恢宏的大殿内未曾有半分动静,八队黄金巨人也只是瞪着双眼,不闻不问。
“告诉我,为什么要抓捕影璇。”张扬的声音依旧沙哑低沉。
大德圣僧痛不欲生,四肢乱蹬,凄厉惨叫着呼喊詹台上师的名字。
“说!”
张扬单手扣着他的脖子,爆喝一声,猛力向下甩去,血光迸溅,大地一阵颤抖,凄厉的惨叫声响起。
“说!”
咔嚓!
张扬扬起右脚狠狠跺下,大智圣僧的双腿分离,接着猛力扫出,大智圣僧横飞半空,张扬腾空而起,一记高抬腿,轰的一声彻响,又将他砸下地面。
“詹台上师在此,你,你不能杀我!”大德圣僧血肉模糊,微弱的呐喊着。
“不能杀你?”
不知怎地,张扬骤然暴怒,一把扣住他的天灵盖,用力一按,咔嚓一声,大德圣僧被插进地面。
“啊……大慈大悲的詹台上师……救救我……”
没有人回应他。
“继续喊!”张扬站在一旁,低沉开口。
大德圣僧仰望着上空的恢宏宫殿,张开嘴,想说话,却是迸溅出大量鲜血。
“给老子继续喊,你他妈地怎么不喊!”
张扬扬起手掌,闪电般拍下,咔嚓,身躯向地面更深一层。
“给老子继续喊!她就在上面,让她来救你。”
“詹台上师……”大德圣僧用力呐喊着,“救我……救救我……我是您忠实的信徒啊……”
依旧没有回应。
“她怎么没来救你?”
张扬扣着他的天灵盖再次按下,噗哧,血光迸溅,大德圣僧整个身躯被生生的插入地面,只留下一颗脑袋在地上。
“詹台上师,我是您忠实的信徒啊,救救我……”
“信徒?”
突然间,张扬暴怒,抬起右脚,“去你妈地信徒!”一脚猛力跺下,砰!大德圣僧的头颅粉碎。
转过身,张扬依旧没有抬头去看,而是凝视着不远处的叶音竹。
趴伏在地上的叶音竹似乎感觉到什么,抬起头,当看见张扬那双乌光翻涌着的眸子时,吓的脸色铁青,浑身颤抖,看见张扬走来,他连连叩头。
“叶音竹拜见大慈大悲的詹台上师,我……我本体乃是四十九界龙耀,还望詹台上师救我一命。”
两道金色神光绽放。
接着两位身高十米的黄金巨人手持神戟出现在叶音竹左右两侧,左侧神戟指向张扬,声音震耳欲聋。
“止步,否则就地抹杀!”
张扬持续前走,脚步不曾停留半秒。
“你真的要杀他?”
忽然间,一道轻盈仿若天籁的声音自宫殿中幽幽荡出。
“雄霸的棋符已被你吞噬,只剩下叶音竹一人,你若是杀了他,你便会成为棋符。”
张扬不闻不问,不理不会,继续前走。
“我演化轮回格局,推衍大衍之数,只为寻遁去之一,你本就是真命遁一,若杀了他,你便会陷入遁中之遁,永远无法回头。”
张扬仍然没有理会,继续前走。
“呵呵,我知道你不在乎这些,那么,她呢?”
突然,宫殿之上垂落一道金色光芒,瞬间将影璇笼罩。
张扬骤然止步,转身望去,被金光笼罩的影璇已是越发透明,若隐若现飘渺不定,她静静站在那里,轻咬着嘴唇,微微摇头,哀伤的望着张扬。
“叶音竹就在那里,你若要杀他,我不会阻止,但我亦会杀你在乎之人。”
“吼……”
张扬发狂似的咆哮一声,整个人的气质大变样,双目中竟然迸射出两道黑白闪电,身上衣衫猛烈鼓荡,乌黑的长发狂乱飞舞,以他身体为中心一道狂风席卷天空,周边空间都剧烈摇颤起来。
但很快,张扬又平静了下来,缓缓抬起头,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