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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后,刘副处长每天下班都会准时过来和王艳吃饭,每天都会带一瓶他说的挺贵的红酒和王艳对喝,每次都会对着王艳诉说自己在官场的无奈、婚姻的不幸及内心的压抑和不满,有时竟泪湿眼眶,然后每次都会带着无限的倦意拖着无奈的脚步表现出无限不舍的心情走出门。这让满心善良的王艳无不为之动容,身在官场表面风光无限的处长,背后和内心竟有那样的悲哀和痛楚,每次都让厚实的王艳油然而生怜悯之情。对着这个比自己大十五岁的中年男人,这个表面风光凛然内心情感似水的柔情汉子,王艳无言以对,只能深感人生的艰辛和对生活的无奈,她不知道这些生活在大都市里的有钱有权人到底要怎样才能幸福而快乐地生活。
一个月就这样过去了,刘副处长的老妈还是没有过来,王艳成了刘副处长一个人的专职保姆。每天傍晚六点,王艳都会做好菜坐在餐桌边等着主人回来,如同一个专职的妻子等候着在外辛劳奔波的丈夫。她发现这个表面风趣幽默内心伤感的男人身上有一种越来越吸引自己的魅力,每天的等候成了她的渴望和习惯,她发现每次他离开后自己的心里总是感到无比的失落和空虚。
一个普通的下午,王艳刚刚做好饭菜,外面狂风怒号、雷鸣电闪,接着便是倾盆而下的大雨。王艳习惯地坐在餐桌边一边等候一边望着窗外怒吼的狂风骤雨,她想今天那么大雨应该不会过来了,便毫无食欲地坐到沙发上打开了电视。快七点的时候,门开了,刘副处长一身湿透地提着酒进来了。他告诉王艳说本想等雨停了再过来,怕她久等就叫了辆的士过来了。惊喜而又感动的王艳手忙脚乱地跑进主人房的衣柜里拿出内外衣服让刘副处长赶紧换上。
换了衣服的刘副处长满脸笑容,非常高兴地对王艳说,明天休息今天好好地陪她喝两杯,于是打开了拿回来的茅台酒,两个人坐到餐桌边。
酒乡长大的王艳知道自己的酒量,只是缺少喝酒的条件和环境,她不知道这男人的酒量,但知道自己还从来没有醉过。被感动的王艳放下了内心所有的戒备,她不去想喝醉了会怎样,只想醉了就醉了,要怎样自己也愿意!
一瓶酒在你来我往的推杯换盏中很快就没了,刘副处长看了看外面还在倾盆而下的大雨,又看了看面若桃花无比靓丽妩媚万千的王艳,说下雨回不去明天又休息不如再喝一瓶,从来就没喝过这么好这么多白酒的王艳趁着酒意点了点头。刘副处长打开了第二瓶。
第二瓶快喝完的时候,无法把持自己的王艳一头倒在了刘副处长的怀里。
第二天早上八点钟的时候,当王艳睁开蒙眬的双眼,发现自己赤身裸体地趴在刘副处长同样赤裸的身上时,她明白昨晚发生了什么。她看着还在沉睡的男人,想到自己那比什么都重要愿意用生命去捍卫的女人贞操就这样不明不白地送了出去,她轻轻地把脸放在了男人的胸脯上,两颗豆大的泪珠滴在男人那宽大结实的胸膛上。
十点的时候,刘副处长起来了,走出房间他看到王艳已经做好早餐坐在餐桌边正在等他吃早餐……
刘副处长的老妈一直没有过来,王艳带着无比的甜蜜、喜悦和憧憬生活在这一百五十平方米的天地里,她觉得这是她二十五年的人生中最开心最快乐的日子。男人的细心体贴及每天晚上的甜蜜陪伴和无比的恩爱让她感觉到生活的美好和阳光。她感谢生活给了自己这么好的机遇,感谢老乡蔡淳佳给自己介绍了这么好的一个优秀男人。
两个月后的一天早上,王艳告诉男人说自己一直很准时的亲戚已经超过一星期没来了,男人一听两眼放光,不相信似的盯着王艳,随后显得无比激动,抱着红着脸羞怯的王艳一阵狂吻。这完全出乎王艳的预料,她原以为男人会极不高兴,没想到却让他这样欣喜若狂。随后男人告诉她,中午他妹会过来,顺便和她一起去医院做检查,还说拿他妹的身份证去登记,因为她们单位可以报销。
同样感到意外而欣喜的王艳使劲儿点了点头,她现在把自己的一切都交给了这个男人,她相信这个男人。她来这个城市七年多了举目无亲,现在终于有了自己的挚爱亲人,她相信自己的亲人。
晚上,王艳把写有蒙丽娟名字的化验报告单放在男人手上时,男人异常激动,把她紧紧地抱在怀里无比甜蜜和恩爱地告诉了她很多孕妇注意事项,让心如脱兔的王艳感到无比温暖和幸福。
男人告诉王艳,说单位这段时间很多工作,而且自己正在努力争取正处的位置,所以不能天天过来了。王艳完全相信和理解,他认为男人让她好好养胎足可以说明一切。于是男人来的次数少了,来时带的也不是酒了,而是大包大包的孕妇用具和美食,王艳对男人的周到体贴看在眼里喜在心里。
男人从隔天来一次到一星期来一次,尽管王艳心里觉得失落和空虚,但想着男人每次来细致入微的举措又感到满足和幸福。按照男人一再的吩咐只许在小区内散步活动,但王艳走的最多的还是小区对面的市场,她总是忍不住背着男人偷偷来市场买一些男人不许她吃的酸辣小吃。在市场王艳认识了一个摆菜摊儿卖菜而且住在菜摊儿边木棚里的中年女人郝大姐,王艳无聊时便下来和她聊天,每次下来都带一些吃不完的好东西给郝大姐吃。长时间的交往两个人像姐妹一样亲切,郝大姐是湖南人,以前也做保姆,所以经常提醒和警告她,说年轻女孩儿在当官的家里做保姆一定要万分注意,千万不可轻信他们说的话,说当官的和有钱的男人一样说十句一句也不可信。王艳笑笑不置可否。
从第五个月开始,王艳渐渐凸起的肚子已经很明显了,男人终于忙完了“工作”,回来的次数又反了过来,从一星期一次到隔天一次再到每天都来。他特别强调不许王艳下楼了,所有的东西他都每天带过来,让王艳没事就听音乐看影碟说是进行胎教,虽然王艳心里反感但还是觉得相当幸福。第九个月的时候,王艳被男人的“妹妹”蒙丽娟带到了医院,用蒙丽娟的名字早早地住进了病房。
十个月差五天,一个六斤重血淋淋的肉团带着让王艳欣慰的哭声离开了她的躯体,来到了人间,取名刘盼。
王艳带着儿子又住回了穗园花园小区,一同过来白天照顾她的还有男人的“妹妹”,她按照男人吩咐用母乳喂养儿子,初为人母的王艳又一次忍受着母亲第一次引乳的苦痛。乳房的乳汁由于连接乳头的地方还未通而胀得难受和痛苦,王艳不得不一边不停地用双手挤压,一边屈着身弓着头用嘴不停地吮吸,终于在吮吸了几口血丝后引通了乳汁,那刺心般的疼痛让她感受到天下母爱的神圣和伟大。
六个月的母乳喂养一晃而过,男人告诉王艳孩子需要断奶了,必须分开。于是一个晚上,王艳把穿戴妥当的白白胖胖的儿子万般不舍地交给了男人的“妹妹”。她怎么也想不到,这便是她最后一次看儿子了,母子之情骨肉之爱将从此分离。
半个月过去了,王艳一边承受着对儿子的相思煎熬,一边忍受着乳汁胀痛的折磨。星期天的下午,很多天没有过来的男人带着从没来过的蔡淳佳来了,王艳喜出望外,可是,王艳从两人一直阴沉的脸上看到了某种异样的东西。
两个人在沙发上坐下后,男人开门见山地告诉王艳,说他老婆已经发现了他们之间的事,出于考虑,孩子暂时不能带到这里了,已经送到乡下老家去了。
一种不祥的预感从王艳的心头掠过,她瞪着眼看着这个自认为是挚爱亲人的男人,她越看越感觉到陌生,与抱着自己共枕同眠时判若两人。是真像他说的一样还是其中另有隐情和阴谋?她不得而知,她不知道说什么,脑子一片茫然。
坐在一边的蔡淳佳看着这极其尴尬的场面,义正词严地告诉男人,说:“你们这完全是非法行为,是不受法律保护的,是极其严重错误的。一旦查出来你将开除公职、身败名裂,到时你叫人家一个姑娘家以后怎样生活?”随之告诉王艳,“事情非常严重,但你要尽量想开点,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当务之急你两个人之间暂时不要再有往来,你们两个人分开你带孩子也是不现实的,听我的话,让刘处长把家里的钱全部拿给你,你休息一段时间回老家去吧,找一个人实实在在地过日子,把这一页当昨天翻过去吧。”
王艳听得出来,虽然蔡淳佳站在男人的立场,但说的很实际也很有道理。按照王艳的性格,她肯定不会接受,她不需要钱,随便做什么都能养活自己和孩子,只是一个未婚女孩儿带着孩子这以后的路怎么走?自己和家人在那小县城里怎样生活?极有主见的王艳陷入了矛盾和痛苦之中。
见王艳一直低头不吭声,男人友好地征求她的意见,说事情到这一步,自己愿意把家里所有的存款二十万全部作为补偿,你就回家去好好过日子吧。
王艳还是没有吭声,对她来说多少钱都接受不了骨肉分离之痛。
许久,蔡淳佳站了起来,他告诉王艳,说:“我们还有事先走,你好好想想吧,作为老乡我肯定为你考虑。刘处长再借点凑三十万吧,如果同意我过几天再过来,如果闹僵了鸡飞蛋打吃亏的是谁呀?好好想想吧。”
两个人一前一后走了出去,王艳不知道,这是不是她最后一次见自己认为的挚爱亲人了。
五天后,蔡淳佳一个人来了,坐下后他直截了当地问王艳怎么样,王艳点点头答应了。蔡淳佳从包里拿出一个存折放在王艳面前,然后把一张早写好的协议拿出来让王艳签名,说:“作为老乡我绝不会让你吃亏,你这样做是非常正确的选择。”
看完早已写好的协议,王艳的心彻底凉了,上面一条条刀斩一样苛刻而绝情的条款让她感到无比冰凉。如果不是为了儿子有一个好的未来,为了家人有一个好的环境,她真想把这协议撕碎丢在那男人的脸上,愿意用自己的生命去捍卫一个母亲的尊严和权利,去戳穿他们的道貌岸然,去揭示他们的用意和阴谋。王艳伤心欲绝地拿起笔颤抖着在上面签上了自己的名字,喷涌而出的泪水滴在白纸黑字的协议上……
王艳还是住在穗园花园小区里,按照协议她可以在这里休养身体一年。她已经很多天没有出过门了,中午起来后她拿着存折来到了银行,把存折里的三十万一分不留地汇给了父母,认为那才是自己真正的挚爱亲人。出来时她坐上了去天河北的公交车,来到曾经在这里生活了五年多的华宛亭小区,她按响了这曾经熟悉的门铃。开门的是刘海燕,王艳微笑着说路过这里顺便来看看她。一年多没见了,她发现离婚后的刘海燕像换了个人似的,无论是发型还是穿着比以前注重和靓丽了很多,难道这就是重新开始的变化?王艳心里想着。闲聊中王艳问起了刘处长的家事,刘海燕感到相当惊讶,王艳在刘处长家做了一年多的保姆还不清楚他家里的事?许久,刘海燕告诉王艳,说他们虽然没有小孩儿但夫妻感情还是相当恩爱,说刘处长是独子,早两年刘处长的父母知道刘处长老婆不能生育曾逼着刘处长与老婆离婚。
王艳不知道是怎么样回到穗园花园小区的,她终于知道了这所有的一切都是刘处长两公婆和蔡淳佳设计的阴谋和圈套,她躺在床上想了很多很多。
半年后,在对面菜市场租了三年菜摊儿的郝大姐要回家了,好心地把整个菜摊儿续租后全部移交给了王艳。王艳改变了养好身体后离开这伤心之地回家嫁人的决定,她决定在这里留下来,只为等有机会可以远远地看上儿子一眼,她认为男人的家在这里,总会有机会碰见的。于是,王艳收拾好自己的行李后把房门钥匙放在茶几上,从花园小区住进了市场这小木棚里。
在这没有人情冷暖的都市里,没有一个人在意和注意到这个昨天还住在小区里看似贵夫人的女人今天却住进了市场的小棚里,成了一个卑微的卖菜小贩。
王艳这一等就是三年多,三年多她一次也没碰到过自己的儿子。
王艳的家里随着她无私的付出发生了根本性的变化,一家人离开了破旧的矿区,两个哥哥和父母各自住进了县城的小区并相继娶妻生子,她的婚姻成了父母心头最大的结。年龄的增大和家里的暴富让小县城熟悉的人无不怀疑和鄙视,想找一个年龄相当情投意合的已经很困难了,所以每次介绍给她的不是家里有钱的老头儿就是死了老婆快退休的干部。
对婚姻,王艳感到万念俱灰,感到无比纠结、痛苦和迷茫……
于雪看着目光呆滞面无表情的王艳,说:“你怎么决定要给家里一个回复,免得他们担心,如果不回也得打个电话告诉他们。”
王艳点点头,随后叫老板买单,老板告诉她说隔壁士多店老板已经给过了。
两个人走出小食店,王艳来到士多店的货架前掏出二十块钱放在陈五平面前,冷冷地说:“说了多少次了我过来吃饭你不用付钱,怎么老是这样?”
陈五平憨笑着说:“我不是请你,我是请于雪表妹的。”
于雪回到租住的单人宿舍已经十点了,她换了衣服拿着桶来到走廊上的冲凉房,发现有人便站在一边等。许久,一个她没见过的年轻女孩儿穿着极其透明且性感的睡衣走了出来,非常高傲和不屑地从于雪面前走过,直接进了对面那针织厂厂长的住房。
躺在床上的于雪想着明天就要离开这里了,再一次面对完全陌生的环境和根本不熟的工作,她预测不到自己的人生方位和以后的生活会有哪些改变,但她在心里告诉自己,留给自己的选择机会不多了,这次一定要扎实地干出成绩来。
隔壁又传来床的摇晃声和女人那一成不变的呻吟声,于雪赶紧拿出棉团塞进两个耳朵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