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x光显示,一枚弯弯的金属钩,卡在猫的直肠处。 医生用镊子从托盘里取出实物,出示在唐笙眼前。
“这是解剖后现的,你看看是不是你们家里的东西?”医生也非得理不饶人。但能花心思做宠物医生的的,多半都是动物爱护者。
看到那么可爱的糖糖源于人为因素而死于非命,医生的态度自然不会太好。
“我们也不是就一定不崇尚把孩子和宠物一起养,其实很多国外人家都会这样,相处也和谐。但是孩子毕竟年幼不懂事,你们做家长的素质和告诫一定要跟上教育——”
唐笙看着那枚小小的金属钩,像鱼钩又比鱼钩硬状,像别针又比别针短些。她并没有什么印象,家里什么地方有这种东西。
但是现在解剖结果真相大白,自己也不好再冤枉人家医院了。
唐笙连连道歉说:“真对不起,我们也没注意猫什么时候吞了这么危险的物件。”
“吞?”医生没好气地冷着脸:“谁跟你说是吞的!这是被人从体外沿着肛窍直接按进去的!我跟你说太太,你们这样的行为我们完全有权向保护动物协会组织投诉的!这是虐待!”
“你说什么!”唐笙差点站立不稳,一下就靠到身后的韩书烟身上。
“怎么会是虐待?你是说这个铁钩不是糖糖自己吞进去的,而是被人故意按进去的?”
“这是检验时拍的照片,你要是不怕引起不适,自己看看。”医生甩给唐笙几张术中照片,“你看看这铁钩,根本不可能经过消化系统排到这个程度,猫咪的体外浅表出血,都已经凝结成褐色。明显是外伤!”
唐笙看得抓心,瞄一眼就把照片撇开了。
跟医生倒了好半天的歉,她才怀着忐忑而忧虑的心情离开宠物医院。
糖糖的遗体已经被医院处理火化了,装在一个小小的盒子里,唐笙打算将她埋在后院的亭子外面,周围种上一点鱼腥草和满天星。
“韩姐,我真的是想不明白,糖糖平时从来不离开家。怎么可能被人用利器伤害到这个程度?韩姐?”
韩书烟呢?怎么一转身就不见了!
唐笙四下找找,没有。去开车子也没见人。问了收停车费的老大爷,才知道她一个人拦了辆出租车走了。
唐笙想,该不会是韩书烟觉得自己这边心情不佳,不好意思麻烦她再送顺风车了,于是离开?
可是韩书烟不打算现在就告诉唐笙的——
是因为,她现刺进猫咪身体里的铁钩根本就不是什么日常零件。
那是一种武器,暗杀圈里常用的悬鱼线。一道钩子勾住对方的皮肤,然后丝线绕着脖子转三圈!
优势是不会像刀枪一样容易判断武器型号。但劣势是,近距离搏击对体能和度有要求。或者只能对非常没有防备地目标下手。否则很容易弄伤自己,甚至反杀。
近年来,随着枪械越来越普及,改装越来越精巧。已经很少有人再用鱼线这种手段实行暗杀了——不过每年地下黑工坊里卖出的工具包,悬鱼线和配套铁钩也都还在其中。
韩书烟打开电脑,进入许久未曾涉足的论坛。这种隐藏Ip的交易论坛,连警方都现不了。一般委托下单和杀手接单都是在这里隐秘进行的。
她找到了之前熟知的几个伙计,想要问问线索。
上官烟是韩书烟在这个论坛里的Id。
自十二年前上官言出事,自己与养父反目自立门户后,就一直以这个Id活动在论坛中。
看到【血溅三尺君】在线状态,韩书烟捉住他。
【烟,你好久没来了,我以为你已经挂棋了。】
【我命硬得很,问你个事,这个见过没?】韩书烟把偷偷拍下的那个铁钩照片po了上去。
【三角倒勾悬鱼线?几辈子的老古董了,我只知道那对姐妹花以前用过。】
【姐妹花?】韩书烟没听乌斯提过,道儿上有这样一号人物?
【姐姐三十七八岁,代号雪狮。妹妹三十不到,代号雷豹。隶属东南亚地下组织秘密成员,身上会有一处纹字。十年前被政府剿灭后,两人不知下落。不过也有人说,可能被某个财阀豢养为保镖或杀手。】血溅三尺君解释道。
【这两人什么特征?】韩书烟觉得,以乌斯的狡猾,除了养大自己和姐姐之外,有没有可能还会安插别的后手呢?
【妹妹很漂亮,常作为诱饵,以美人计手段接近目标。并擅长易容,每次执行任务都会化不同的妆。武器以匕见长,但更喜欢用鱼线。字纹在虎口上。
姐姐也……如果姐姐长大的话,应该也会很漂亮。】
韩书烟有点懵。
【你说反了吧?是姐姐很漂亮,妹妹长大的话——】
【不,是姐姐。没有人见过姐姐长大的样子,她是个侏儒,十岁左右就停止育了。三十七八的年纪,看起来就像个天真烂漫的女童。
她性情暴虐无偿,有狂躁症。杀人手段极其残忍。与其说执行暗杀,不如说享受虐杀。】
韩书烟呼地一下就站了起来!
侏儒?女童?!
噼里啪啦地敲过去一行字,她觉得自己的手都要颤抖了。
【这对姐妹到底受谁雇佣,与我养父之间是什么关系?】
血溅三尺君过来一个笑脸。
【这种事你找侦探去啊。我们管杀不管埋的,从来不问来龙去脉。】
找侦探去问?韩书烟平静地对着电脑想了好一会儿,然后离开了楼下的网吧。
她从来不用私人电脑登6这个论坛,主要还是为了Ip安全考虑。
只不过,这些年她早已洗手。接单和调查的心态是不一样,她没有像之前一样确认过环境安全——同样也就没有现,就在她斜后方的一台电脑座位上。一双小眼睛半边盯着屏幕上的飞天小女警,半边观察着她的一举一动……
网吧老板也太不是东西了,不是说好未成年不能进的么?
漫无边际地走在街上,韩书烟想,明天周末要不去s城找那个有名的侦探去问问情况?那个人与上官言相识,据说业内口碑很不错。
那么,已经第n次答应人家婚纱店老板来取货的承诺岂不是又泡汤了?
天空开始飘降雪花了,飞旋起舞很浮夸。韩书烟想,要不今晚就过去取吧。
然而就在这时候,她接了一个电话。
对着里面熟悉的呼吸声,她停顿了几秒。
“你……”
“你——”
“我回T城了。”上官言说。
“哦,我还以为你要给你父亲安排葬礼,需要忙碌几天。”韩书烟低吟一声,“今天早上的事,我听说了。真的很抱歉。”
“有时差,已经是昨天的事了。今早葬礼结束我就回来了。”
“小蛋呢?”
“我没带他过来……他说这是我们两人之间的事,让我过来解决一下再向他汇报。在英国,我还有其他的家人能照顾他。而且,他也想感受一下西方的圣诞节气氛。”
“对哦,今天平安夜呢。”韩书烟站在一棵琳琅满目的圣诞树下,夜色里闪耀的灯光美好了她漂亮的容颜。
“bsp; 上官言站在尚未打烊的婚纱店前,一下飞机他直接就赶过来了。
韩书烟之前订购的婚纱后来已经被人家店家挂在橱窗里了。美丽的模特上身效果很是惊艳,却让他无法想象得出——
如果韩书烟穿上,会是怎样呢?
上官易临终前有过几分钟的清醒,回光返照这种事在西方文化里是没有地。但上官言觉得,是人都有弥留前最想嘱托,最不愿遗憾的一股精神力做支撑。
特别是像上官易这种,一辈子造的孽比人家几辈子都多的老家伙。
他说他其实很感谢乌斯,至少加布丽是他这一生最爱的女人。
——感谢那个老乌龟做的媒。顺便也替白瑞方揣摩了一下,也许那老家伙也是真心喜欢过那个叫韩云曦的女子呢。
“至于书烟……george,当时生的事,跟你想的不一样。是我让书烟对我下手的。乌斯用小蛋逼我下跪,我不能让孩子受伤害……但你知道像我这种人,宁死不辱的。
书烟下手已经很留分寸,是我自己这身子不争气了。
何况,当年的事……的确是我一桩原罪,事到如今我终于敢承认了……”
父亲的嘱托究竟算不算一种认可或祝福,上官言已经无力去分辨了。
他只是不知自己该怎样去面对韩书烟而已。
他们本来就是两个完全不同世界的人,当初一定要飞跃沧海的青鸟是他,觉得累了想要返航的也是他。
而沧海那边是否还有等待,其实只不过就是韩书烟的一句话而已。
平安夜的第一场雪越下越大,韩书烟伸手接住六瓣菱形的雪花。微微笑答:“bsp; “书烟,我想你……”
韩书烟:“……”
身后橱窗里的婚纱映照漫天雪花与圣诞灯,上官言呵气成霜,竟是比雾都的雪还冻人。
原来,没有她的体温在身边,哪个世界都如冰窖般寒冷。
“我去见了蕾贝卡的家人,去她的墓前送了九十九朵白玫瑰。他父亲塔卡先生前年过世了,母亲尼蒂斯太太种了好大一片蔷薇园。养了很多猫猫狗狗,小蛋很喜欢在那里玩。书烟,噩梦都过去了,我们亏欠的人们都已经释然了情怀。
在我们终于可以接受祝福的时候,把你的手给我好么?”
“上官,其实我……从来没走过……”韩书烟摘掉眼镜,雾气让她的视线越来越朦胧。
“只是这一次,”韩书烟深吸一口气,她想:矫情和浪漫又不是专属小女儿家的权利——
“这一次我偏不,除非你能在十秒钟内出现在我面前,呵呵。”
韩书烟停在婚纱精品店的门口,仰起脸。
“get-u!”
上官言已经在那里站了十几分钟了,雪花落在他干练的栗子色短上,像个偷了奶油掼一身的刺猬。
“书烟……不许反悔……”
“你……”韩书烟的泪水一下子充盈眼眶。扑上去,她张开双臂抱住男人的身体,隔着厚重的冬衣,他们的心跳稳稳找到了属于彼此的节奏。
“是上帝带我来这里找你的。”上官言捧起她的脸,凝视片刻,然后垂头吻住。
他们就这样抱了好久好久,不在乎路过的车辆溅起一身雪泥,也不在意好事的小青年冲他们吹口哨。
走进婚纱店,老板都觉得惊讶。整整一年的延迟,他们见惯了太多订好了婚纱后又谈崩的情侣。却从来没有一对,能在一年后再一次携手踏入的。
“二位先坐,这款婚纱因为是高端定制的,所以我们都舍不得将她藏在橱里,专门挂在模特身上展示呢。我叫人帮你们摘下来,还要试试么?”
“要!”上官言捏住韩书烟的手。
“回家再试嘛。”韩书烟红了红脸,“你看模特穿的,也差不多就是这个样子。我懒得换衣服了。”
“不要,我等不及了书烟,现在就想看你穿婚纱的样子。”上官言坚持着将她拥在臂弯里,腻歪的样子,看得几个前台的小姑娘都吃吃地笑呢。
最后韩书烟妥协了,跟着服务助理,拎着这件迟到的婚纱,一路拐进后面长廊尽头的试衣间。
因为已经是晚上了,店里客人不多。
韩书烟习惯了中性化的打扮,对穿裙子这种事本来就不大自信。于是她挑了最里面一间,对着镜子整理仪容的时候,她有点后悔——
怎么就一气之下把长又给剪了呢?
这时候要是盘起来,一定非常漂亮呢。
“要帮忙么?”店里的助理问。
“啊,不用不用。”韩书烟也知道这么大的婚纱要一个人穿可能是费点力气,但她真的不习惯在陌生人面前展露身体。她身上有好多伤疤,都是这些年摸爬滚打的罪恶——杀手的伤,算不得勋章。
“要不,麻烦你帮我找一顶假行么?我想试试效果,要长卷好了。”韩书烟系好了绑带,对着镜子又补了一点唇彩,刷了刷不熟练的睫毛膏。虽然气色看着柔和温婉了好多,但她还是觉得短颇有点怨念。
第一次在上官言面前穿婚纱,她希望自己极尽一切完美。
“好。”营业助理答应了一声,转身离开的脚步声踢踢踏踏的。
韩书烟对着镜子里的自己端详了好一会儿,突然她好像特别明白了姐姐韩云曦当年对自己说过的话——
“像我们这种人,生如雨打的浮萍,只要有路人愿意停下脚步把我们捡起来带走,都已经是天大的恩赐了。
与其说太容易爱上一个人,不如说太想拥有一份安定。”
十岁的女孩还不是很懂,但韩书烟觉得,姐姐的爱情观太消极了。
至少白瑞方这个老家伙,根本算不得什么良人。
他一生以情义自诩,却不敢承认韩云曦的存在。他一生以对原配痴情为傲,家里甚至连老夫人的牌位都没有立下一块。
韩书烟想:至少,她比姐姐幸运。她的爱情虽然坎坷,但她的爱人是经历过磨难和考验,一次次历练而得的。
如果这一只手真的有幸牵在一起,便永远也不会放开了是不是?
上官言,我做梦都想——将自己穿着婚纱,最美丽的样子永远留在你心上。
更衣室的门轻轻敲了几下,韩书烟伸手去推。
“谢谢了,给我吧。”
她以为是帮她取假的助理去而复返,却是做梦也没想到——这一推门,推进一把寒光匕,凛冽无限!
睫毛膏遮挡了她的视线,裙摆束缚了她的矫健。
甚至都没来得及看清那张行刺的脸,腹部便已连中三刀!
韩书烟单手扶着身后的镜子,一点点滑倒。越来越飘忽的视线里,那个有点熟悉的小身影消失在昏暗的走廊尽头。
韩书烟是很遗憾的,这么美丽的婚纱染上了血,会不会成为那个男人永远的噩梦呢?
我是不是,不能再陪你了。上官言……
***
店面大厅里。服务生找不到合适的假,上官言等不到美丽的新娘。
他们一前一后穿过走廊,找到最里间的更衣室——
在营业助理一声高八度的叫喊中,上官言定格了心跳,和幸福钟声的齿轮。
韩书烟靠坐在穿衣镜前,雪白的婚纱铺盖着红玫瑰的葬礼。
她脸上的表情并没有因痛苦而狰狞,眼角却有沁出的,遗憾的泪。
“书烟……书烟!!!”
上官言扑伸过去将她捞起来,双手按在她腹部的伤口处,暖热的血流还带着绝望的生命恒温。
“书烟!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婚纱店的老板也吓蒙了,一边吩咐下面人报警,一边急得原地打转,“这,这怎么回事啊!我们一直在前面,没看到有可疑人进来啊!”
“老板,会不会是后门!”有小工一边急着打电话,一边提醒道。
“怎么可能!后门上了锁,就一个小窗户,钻小孩子还差不多!”
“都闭嘴啊!让开!”上官言将韩书烟搂在怀里,奋力将她抱起来。
救护车要过来至少还得耽误十几分钟,他知道这里离医院只有两公里。用跑得,不会比那个慢!
“书烟,书烟坚持一下,我们马上就到医院了!”跨开步子,上官言从来没觉得自己怀里的世界可以沉重到这个程度。
“书烟别怕……你以前受过比这个还重的伤是不是?你都能挺过来的是不是!想想小蛋啊,他画了圣诞贺卡给你,他很想你啊!
书烟我求求你,别用这个惩罚我!我不是跟你开玩笑的,我没有这个幸运再忘记你第二次了!书烟!”
就在这时,上官言感觉到自己肩膀上的手指轻轻叩了下。
低下头,女人微眯的眼睛里散出奢侈的星光。
“书烟?!”
“上官……”韩书烟吃力启开口,鲜血顿时沿着唇角掠过惨白的面腮。
“你要说什么?我在,我听着!”
“你……要是能忘了我……就好了……”
“不!我不要再忘记你了,书烟,我欠你的,后半生百倍千倍地偿还。我真的不能没有你,原谅我好不好!我不会再放开你的手,今生今世都不会了……”
“实在忘不掉,就偶尔……想想我吧。”韩书烟试着挺起身子,想要靠近男人的耳畔。平安夜幕如斯,一地雪花盖不住一地红毯似的鲜血。
韩书烟……我要怎么做才能把你真的绑在我身边,永远不会消失呢?
是因为我说爱太轻薄,说分手太随意,说永远太肤浅,说责任太戏谑?
可是我爱你,今生今世,来生来世。一场年少无知,再加一场涅槃重生——我唯一爱过的女人,就只有你!
“书烟……书烟你要说什么!”
女人的声音如蚊鸣般无力,嘤嘤绕绕却在不停撕扯他的心。
“你在说什么,你在告诉我什么?白……白……家?”
韩书烟的声音实在太小了,上官言只来得及听到一个白字,后面那个音只辨识得出一个Ji的音。
“是白家还是什么?书烟——”
肩膀上的手终于脱力垂下,上官言的脚步在同时戛然。
“书烟……”
女人安详地闭着眼睛,头靠在肩膀上,像个乖巧的洋娃娃。
雪花落在她涂得一塌糊涂的睫毛膏上,美丽的唇彩被鲜血的颜色斗下芳艳。
上官言曾想过,若有一天能把这野马一样的女人征服得如同娃娃般萌软乖巧,该是一件多有成就感的事呢?
俯下身,他吻了吻女人的额头。
只要你睁开眼睛,哪怕做我一辈子的女王,我都心甘情愿地俯称臣。
书烟,别再生我的气了好么?书烟,你……舍得我么?
***
唐笙到家后眼皮直跳,问了芳姨才知道白卓寒还没回来。
“小希望呢?”
“在楼上画画。”
女儿真是很乖啊唐笙想,这个年纪的孩子哪有几个可以这么安于寂寞地享受自己的世界?都是要闹大人才对吧。
想到这,唐笙心里骤起一丝疑虑。
小希望这么早熟,会不会憋出个双重人格啊?
否则糖糖被人虐待死的事,到底应该怎么解释呢?
唐笙怕再想下去,会把自己给吓到。于是她赶紧去洗了个脸,然后进去找女儿。
“小希望,在干什么呢?”
小希望是在画画没错,让唐笙欣慰的是,这一次用料的色彩明快清新了很多。
蓝天白云,青草野花。
下面有长得很丑的一男一女,中间牵了个一样很丑的小姑娘,两个小辫子跟被电击了似的。
反正女儿画什么都很丑的。
“这是我们三个么?”唐笙蹲下身,贴着女儿的小脸蛋,眯眼笑了笑。
“嗯,爸爸妈妈,还有小希望。”
这个构图唐笙在教堂那次已经见到过了,不过这一次画的比以前更形象,比如白卓寒的西装和领带,她把细节观察的挺到位,还有自己的卷不是直,都表现出来了。
“这两个东西是什么?”唐笙细心地现,画面上多了两个东西在右上角。不仅有翅膀,还有光环。
什么东西啊?
“这个是糖糖,这个是冯叔叔。他们变成天使了……”
小希望眨眨眼,认真地说。
唐笙鼻子一酸,将女儿一把揽进怀里。
“小希望为什么要画这样一幅画呢?”
“送给爸爸呀,送给爸爸当圣诞礼物呢。”小希望用手抓了抓唐笙的肩膀,“妈妈,爸爸是不是生小希望的气了,这么晚了还不回家……”
唐笙心里酸酸的,抱着女儿坐到床边上:“怎么会呢,爸爸才不是那么小心眼的人。他是工作太忙了,要赚钱给小希望买漂亮玩具啊。”
“可是小希望不想要那么多礼物,就想爸爸妈妈陪我好不好?以后,我再也不跟爸爸提冯叔叔了……”
看着孩子眼泪转在眼圈里,唐笙又欣慰又心疼。可是除了抱着她不停地轻吻,她也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什么。
孩子的心就像是水晶做成的,那么纯真那么善良。她怎么可能欺负家里的猫咪呢?
那么,不是女儿的话……
“小希望,你告诉妈妈,前几天你跟芳姨带着糖糖在院子里玩的时候,有没有隔壁的坏小孩来欺负过糖糖啊?”
小希望摇摇头:“没有。糖糖是我的,从来不给别的小朋友碰,就上次思思姐姐碰了她,我好不开心……”
思思?唐笙一拍脑袋,对哦!
那天送糖糖去宠物医院之前,在牙科诊所正好遇到了带着思思的白靖瑜!
唐笙的很清楚,小希望的确是跟思思一起,逗猫玩了一会儿。貌似还提起来,思思揪过猫尾巴!
想到那个笑起来让人觉得有点诡异的小姑娘,唐笙只觉得浑身的毛孔都要立起来了。
“卓寒,你——”
一个电话拨到白卓寒那边,唐笙尚且未想好该怎么组织语言。
难道直接问,你父亲领养的那个女孩可能有点奇怪?有点暴力……倾向?
“阿笙,有事么?”
“卓寒你什么时候回家,已经很晚了。明天周末,早点回来行么?我有点事想跟你说。”
白卓寒看了看表,十点不到,“你跟小希望先睡吧,要是太晚,我就先住公司了。明天再说——”
住公司?!
唐笙已经不记得白卓寒有多久没有住公司了!
“卓寒,你怎么了?”唐笙看得出来,他似乎有心在躲自己。
“我没怎么,你想多了。我在跟我爸谈点事情,他下周一就要走了。”白卓寒回答。
“你父亲?”唐笙不由提了提心跳,“那个,卓寒,他有没有带思思在一起?”
“思思?”白卓寒完全不懂唐笙在说什么,“我们谈公事,带小孩子干什么?何况——”
白卓寒抬眼看了一眼正站在窗前凝望平安夜地白靖瑜:“爸,唐笙问思思呢?你把她一人放家了?”
“哦,她睡了我才出来的。怎么了?”
白卓寒摇摇头,又对唐笙道:“你究竟什么事啊?那小姑娘怎么了?”
唐笙想了想,最后叹了口气:“算了你们先忙吧,等你回来我们再详细说。”
床上的小希望已经秒睡了,唐笙回到书房,一个人对着电脑了好久的呆,她觉得自己这是注定要失眠了。于是她跟芳姨吩咐了一声,让她帮忙煮杯牛奶,再给自己拿半粒安眠药。
思思,真的只是一个心理变态的小女孩么?她又不是白靖瑜的女儿,要不了多久也会送还给她妈妈,以后跟家里人几乎不会再有瓜葛了吧?唐笙有点纠结,这个事到底要不要跟白卓寒多嘴呢?
可是,她又觉得哪里不太对……
到底是哪里不对呢?
打开电脑,唐笙当机立断地订了一张明天一大早去s市的高铁票。
然后拨通了一个号称24小时热线服务的电话——
对面甜甜女声响起:“您好,风雨兼程咨询事务所,请问有什么可以帮您?”
“我,我有事想要委托程风雨先生,明天一早方便上门见面么?我……我姓唐,以前跟程先生见过的。”
这时候,芳姨已经端着牛奶进来了。
唐笙约好了时间,关了电话,对芳姨说声谢谢。她呷了一口牛奶,又吩咐道:“芳姨,我明天一早要去一趟外市。不出意外的话下午就能回来。
先生要是问起来,你就说我去参加以前同学的婚礼好了。
小希望你帮我照顾好,就别带出去了,这两天降温。”
“哦,好。那你早点休息吧。”
“哦对了,我现今天小希望的情绪非常好,是不是白天生过什么事?”唐笙问。
“是呀,她收到了冯先生的信,缠着我给她念了些。”芳姨拿出一个扁平的卡通信封,抽出一封密密麻麻的信。
“这是……”唐笙看着那上面的措辞,心想这应该是白卓寒写的吧。
【可爱的无敌仙女小希望】
光这个措辞就让唐笙觉得简直尼玛是没希望了!
“嗯,好的,你也去休息吧,我——哦,药呢?”唐笙偶尔失眠,但不严重,个把月吃半片安眠药也不会有什么大碍的。
“我没拿,”芳姨面有难色地将两个纸包递了上来:“我分不清哪个才是啊。你记不记得前几天你带先生从医院回来,有包药没有说明书,我随手扔药箱里了。”
“那算了。”唐笙挥挥手,“要么你给我装包里吧,我……”
想到来历不明的药被塞进自己的口袋里,已经草木皆兵的唐笙觉得也还是有些不安的。
正好要去找程风雨的话,顺便——
***
“爸,那今天就到这里。反正你那边人脉也广,既然决定养老了,不如让我接手吧。你介绍给我的那个工作室我会尽快让他们跟进的,但愿能拿出比白卓澜那边更胜一筹的新品。”
白卓寒合上了电脑,从冰箱里取出一罐啤酒丢给白靖瑜。
“不喝,冷。”老头子眼睛瞄了一眼,径自对着窗户看灯火。
“还挺会养生的。”
“是啊,准备白人送黑人。”
白卓寒:“……”
把白靖瑜送到电梯口,窗外正好敲起十二点的钟声。
“爸,”电梯门合上的一瞬间,白卓寒伸臂挡了一下:“有个事想问问你。”
“说。”
“你是个会为了达到目的而不择手段的人么?”
“你觉得呢?”
“像。”白卓寒冷笑一声:“不过没关系,如果有天我现你也不值得信任,我今天怎么对卓澜,明天就怎么对你。”
白靖瑜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是转身的一刹那,口型摆了个‘傻逼’。
白卓寒回办公室套上外套准备回家,刚才也只是说说而已。他不可能真的选择在圣诞节平安夜时抛下唐笙母女,一个人住办公室的。
除了她的身边,自己已经孤独得无处可去。
可就在这时,手机一响,白卓寒顿时惊变了脸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