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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英歌不动声色。
谢妈妈却气不过,连着两天照三餐怒揍常青,虐得常青只剩半条命,才撩开手不管,任常福和常缘轮流看守。
谢妈妈恢复常态,心里却惦记着乾王府的消息,等到第三天,却先等来了二皇子妃送的药材。
谢氏看完礼单,交待谢妈妈,“你用英哥儿的名义回一份谢贴。回礼照着同等价位挑了装好,你亲自去送。”
即表示对二皇子妃的尊重,又表明李府和二皇子府钱物两清,互不相欠。
只有浮于表面的交际,才会算得这么清楚。
谢妈妈领命而去。
谢氏挥退下人,转头问李英歌,“可还记得你阿姐说的话?”
李英歌点头。
李姝前天登门,说外头都在传萧寒潜遇刺是五皇子的手笔,启阳帝虽没给个说法,但之后就传出五皇子落马半残的消息。
昨天下朝后,宫中除五皇子外的四位皇子,都被启阳帝提溜到御书房,关起门不知说了什么,随后大皇子领了审问战俘头领的差事。
今天一早,又传出大皇子将于月底启程,和尚在路上的八百东北大营兵将汇合,代替萧寒潜献俘。
启阳帝左一出右一出,外头非议皇子遇刺的声音小了下去。
李英歌哂笑,启阳帝的做法,和前世如出一撤。
谢氏只当她想起李姝而笑,心喜姐妹俩感情好,拍着她的手教道,“你看二皇子妃的礼单,若是为答谢那天搭车的礼,就过重了。若是二皇子殿下授意她备重礼,我们就更要照价还礼回去。
你阿姐的话、朝中的消息,都说明乾王殿下遇刺一事的水浑着呢,牵扯到男人外头的事,我们女子在内,行事就要知道给自家留余地,再小心都不为过。
更何况……如今太子未立。除了乾王殿下,我们家和哪位皇子都不好走得太近。
你是钦定的乾王正妃,现在年纪小又未过门,切记不要交浅言深,被人利用。
以后和娘出门走动,若是娘腾不出手,你就跟着你阿姐,看她如何行事,明白吗?”
李英歌已经好了,谢氏就打算等过年时,正式带李英歌出门刷存在感。
李英歌最爱谢氏这份通透劲儿,闻言甜甜地笑,“娘放心,我明白。”
谢氏点头,“不明白也没关系。你做得不好娘就揍你,揍多了就明白了。”
李英歌:“……”
谢妈妈却喜笑颜开的回转,禀过送回礼的事,喜气洋洋道,“可巧回来的时候碰上汪公公来送帖子,乾王殿下请英哥儿过乾王府‘探病’呢!”
谢氏翻白眼,“快收起你那副笑得跟老鸨似的嘴脸!”
心里却也乐得开花,巴不得萧寒潜天天来请李英歌,又道,“可给汪公公赏了?你把英哥儿之前做的衣裳包好带去,乾王殿下特意提过的。”
谢妈妈忍着笑,“给了双份儿赏钱。您放心,除了之前做的,英哥儿这两天又做了件披风。”
萧寒潜那件披风被李英歌剪坏了。
谢氏就暧昧地笑看女儿。
李英歌险些翻白眼。
等回到东跨院,她就命常福和常缘喂了常青半碗稀粥,好好拾掇了一番。
次日出门时,常福和常缘一左一右,掩人耳目地架着常青上了马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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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曲亲自等在王府侧门,见李府马车停下,忙上前躬身请安,抬手为李英歌带路。
他生得瘦高,李英歌就伸直手,搭上他的小臂。
汪曲不由笑起来,腰板又弯低几分,好让李英歌搭得舒服些,一面放慢步伐,一面温声道,“您慢着些儿。王爷这会儿正在练武场跑马,请您先去枫院,他一会儿就来。”
李英歌眨眼,说好的卧床装病呢?
汪曲笑眯眯道,“练武场离枫院不远,另还有一处外院书房,这三处您尽可放心走动。”
也就是说,偌大乾王府,至少这三处是在萧寒潜的绝对掌控之下的。
李英歌就猜,枫院是萧寒潜的起居正院。
果然枫院地处王府中轴线上,里头种的却不是枫树,而是高出院墙的翠翠青竹。
汪曲止步,告罪道,“王爷的规矩,枫院不进外人。”
谢妈妈等人一愣。
汪曲却看了眼脚步虚浮的常青,扬声道,“小福全儿。”
李英歌偏头,就见不知哪里冒出个麻杆身材的瘦小太监,上前就抓起常青的衣领,径直拎进枫院。
谢妈妈和常福、常缘面面相觑。
汪曲依旧笑眯眯的,“有我陪着小王妃,三位且放心去小北院用些茶点。”
一旁守园子的婆子上前,做了个请的手势。
李英歌心头一动,示意谢妈妈三人听命行事,自己则跟着汪曲进了枫院。
她和汪曲闲话,“要不是乾王哥哥提过,真看不出小福全儿瘦瘦小小的,却有一把神力。”
汪曲躬身笑,“您若是有兴趣,待会儿就能见识到小福全儿的力气。”
李英歌没接话,她的目光来不及打量枫院,就先落在了院中空地正中的两张春凳上。
常青跪在春凳中间,小福全儿束手杵在她身后。
李英歌的脑中,就闪过“早有准备”四个字。
萧寒潜什么意思?
李英歌眉心微蹙。
汪曲则神色不变,介绍道,“左手边是王爷的起居室,右手边是内书房和暖阁,正中则是王爷平日赏景休闲的正厅。您请上正厅。”
枫院没有厢房不带跨院,正房分成左右独立隔断的两大间,正中夹着半开放式的厅堂,正厅地基做成接地的拱桥形,架空正厅高出地面半丈,正对着院中堆砌的假山、活水引出的小水潭。
整个枫院青竹林立,布局简洁而不失趣致。
李英歌却无心欣赏。
她由汪曲服侍着坐上厅内矮塌,就见汪曲默然下了拱桥一侧,冲小福全儿颔首,“王爷有令,挑断她的手筋脚筋,灌下哑药,外加二十杖军棍,要是有命活下来,就丢给牙婆远远发卖。”
这么重的处置,等于判了常青的死刑。
李英歌脸色一沉。
常青则不可置信,嘶声喊道,“我要见王爷,我要见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