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二章 上楼好麻烦

汉宝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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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仇白心记得上次来白鹤楼的时候,并未有这张字帖存在。

    怎么数月未来,画圣和魏如风的墨宝旁边,多了一幅字帖。

    仇白心走近一看,看到字帖上是一首诗,诗名也叫《白鹤楼》。

    昔人已乘黄鹤去,此地空余白鹤楼。

    白鹤一去不复返,白云千载空悠悠。

    晴川历历汉唐树,芳草萋萋鹦鹉洲。

    日暮乡关何处是,烟波湖上使人愁。

    仇白心心头起伏不定,诗词凄凉婉转,却又有豪情寄语。

    一首诗的好坏不仅仅在于词句的组合,更在于阅览者的共鸣。

    能够让阅者心中泛起涟漪,引起心境上的共鸣,这便是绝妙的诗句。

    而这首诗不仅词雅悠然,自然旷达,又让人心中升起与作者同样的戚戚之感,让人忍不住多番回味。

    而最让人不可思议的是,这首《白鹤楼》上的字体,她居然未曾耳闻。

    每一笔都似白鹤起舞,又似云端漫游,勾勒出一个个鲜活而生动的形态。

    仇白心似是被字帖所惑,凌空虚指着字帖,慢慢的试着勾勒模仿字迹。

    突然,掌柜在仇白心耳边轻轻一咳:“这位小姐……该醒来了。”

    仇白心如梦初醒,猛然回过神,恍惚间看着掌柜:“我刚才怎么了?”

    “小姐被这张字帖上的笔迹所惑。”掌柜的轻声说道:“已经有一十三位接触才俊,试图模仿字帖上的字迹,却因为功底不够而吐血昏迷,希望小姐不会是第一十四个。”

    唐门几个师兄弟却没什么感觉,鹤颜歪着头看了半天,也没看出个所以然。

    “这上面难道施加了什么秘术?还能让人吐血昏迷?”

    “这是因为作者的书法功力太高,又融入自我心境,所以旁人若是功底不够,想要刻字拟形。就会受其反噬,这就好比江湖高手留下一套武功秘籍,若是后人修为不足,妄图强修的话,就会受到反噬一样的意思。”

    掌柜的似乎对江湖中人很是熟悉,用江湖术语解释起来,唐门众人也较容易理解。

    “一张文人字帖。居然还藏了这么多门门道道,当真古怪。”

    “这字帖是……”

    “仇白心。”白晨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也只有白晨会直呼仇白心的名字,也只有仇白心会直呼白晨的名字。

    两人总能保持着默契,保持着亲密却又恰到好处的距离。

    “兄台,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这时候,鹤颜很是突兀的说了一句。他看白晨的眼神里,带着几分若有所思的疑惑。

    熟悉,非常的熟悉,熟悉的身形,熟悉的声音。

    可是又是陌生的,陌生的让鹤颜完全清楚知道,这个人他根本就不认识。

    白晨先是看了看仇白心。又看了眼鹤颜,连忙退后两步:“兄台,你的这句话是不是弄错对象了?”同时还不忘看一眼身边的洛仙,难道他是想和洛仙套近乎?

    “对不起,可能是我弄错了吧。”鹤颜莞尔笑了笑。

    “龙啸天也是蜀地人,或许你们以前真的认识也不定呢。”仇白心调侃的笑道。

    不过她知道这基本不可能,这几位唐门的师兄弟出门次数极少,几乎没什么江湖阅历。

    而白晨则完全是江湖老鸟的做派。而且以白晨这种飞扬的性格,如果他们认识的话,鹤颜没可能不记得白晨。

    “龙公子,四楼的雅间已经准备好了,您请。”掌柜的在旁说道。

    “有劳了。”

    仇白心疑惑的看着白晨:“龙啸天,为什么你可以登上四楼?”

    “什么叫为什么可以登上四楼,这白鹤楼不是开门做生意的吗?”

    “是……可是。上四楼应该要……”

    “是不是要留一个墨宝?那天掌柜的跑来问我要去几楼,我说最高几楼就去几楼,反正又不是没银子付账,然后留了个墨宝。掌柜的又把东家小姐请过来,然后我就上了四楼了啊,怎么?有什么不对的吗?”白晨疑惑的问道。

    在前领路的掌柜苦笑,没有做更多的解释。

    “刚才挂在大堂中央,与画圣名作齐排悬立的那个字帖,便是出自你之手?”仇白心惊疑不定的看着白晨。

    白晨会机关术,她认了,机关术讲究的是心灵手巧,在这点上白晨的确有不同世俗的灵思妙想。

    白晨会医术,她也认了,医术讲究天性,白晨的心性随然豁达,又有名门传承,自然不同凡响。

    白晨还会炼丹术,好吧,虽然让仇白心很无语,可是她还是认了。

    只是,白晨的性格,注定了他不会是一个大文豪。

    因为他太不拘小节了,而学文练字讲究的便是持恒心态。

    白晨说的好听点,叫做自由洒脱,说的难听点,他就是个任性妄为。

    这种人能够指望他以诗文抒发意境?

    这种人能让他写出旷世之作?

    可是,事实结果却让仇白心非常无语,难道自己以往对他的认知都是错误的吗?

    仇白心的话让白晨产生了错误的理解,他看了眼掌柜:“额,掌柜,是不是每次去四楼都要留一张字帖?”

    “是。”一个悦耳的声音在白晨身后响起。

    那是一个身穿粉妆的美丽女子,目光中带着几分精明,嘴角总是挂着自信的浅笑。

    她是白鹤楼的楼主,她是京城的第一才女,黄依依。

    一个让无数才俊折腰的女人,精明、干练,同时又拥有出众的才华。

    她敢拦住皇帝的去路,她敢直言不讳的对皇帝说,你还差一点。

    老皇帝当时的脸色可想而知的难看,同时对黄依依说,明天我就拆了白鹤楼。

    不过第二天等来的不是老皇帝拆楼的圣旨,而是天下第一楼的字帖。

    “不好意思,我真不知道白鹤楼的规矩。”白晨挠了挠脑袋。

    难怪四楼总是闲置着,多来几次。自己脑子里的那些名家大作也要被掏空。

    黄依依对着疑虑的仇白心微微一笑,仇白心心领神会。

    “先去四楼再留字帖可以吗?”

    “当然,龙公子请。”

    掌柜的先跑了几步,似乎是去准备去了,黄依依则是在前领路。

    待到众人来到四楼包厢的时候,桌上已经摆放好了笔墨纸砚。

    “龙公子,小女子为你研墨可好?”黄依依主动来到桌前。已经开始研墨。

    “有劳了。”白晨也来到桌前,提起笔微微思量一番后,提笔便写。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我欲乘风归去,又恐琼楼玉宇……

    黄依依本来还能默默的研墨,可是刚看了白晨笔下的《水调歌头》前两句,手便在不经意间停下来。

    那是一种心灵的震撼,是思绪的凝固,白晨笔下的每一个字都在她的脑中盘旋。

    苏轼的这首《水调歌头》,词义显明易懂。却又不显庸俗,词风绝伦美妙,每一句每一字都似画中仙境,引人无尽遐想。

    可是又以月圆月缺,寓意分分合合的聚散,引人入胜,让人不禁勾起心中涟漪,似是感同身受。

    “好诗好字……真乃旷世佳作!”黄依依毫不吝啬赞美言词。相比起白晨所作的第一首《白鹤楼》,黄依依更喜欢这首。

    “谬赞了。”白晨很是不好意思,毕竟是抄了大文豪苏轼的经典诗词。

    “掌柜,去将龙公子的字帖裱起来,挂在大堂供宾客鉴赏。”黄依依目光流波明动,浅笑中说道:“就不打扰龙公子与诸位贵客雅兴,依依告退。”说罢。黄依依也不做留恋,步履轻裙款款离去。

    众人各自选了个位置坐下,不得不说,四楼所能看到的风景。可谓是美妙绝伦。

    透过宽大的空窗,眼前便是一幅山水相连的绝画,是一幅自然与世俗交织的景致。

    与之相比,包厢内雅致的摆设就显得平淡许多。

    当然了,在座众人中,白晨几个大俗人的反应就平淡的多。

    事实上白晨已经是第二次从这里看风景了,第一次观看的时候,让他的铸武学得到了不小的提升。

    第二次的观赏,就没有那么的震撼。

    众人依然沉浸在绝美风景中流连忘返,白晨漫不经心的吐槽了一句。

    “这白鹤楼好是好,就是规矩古怪,而且来了两次,都不给菜单直接上菜,而且收的价钱还便宜,这天下酒楼若是都这么开,恐怕第二天就要全关门大吉。”

    仇白心白了眼白晨,他是真糊涂还是装傻充愣?

    能上四层的人,谁还关心吃喝什么的?

    能够坐在这里,本身就代表着一种无上荣誉。

    天下间多少的文人骚客,想要在这白鹤楼上证明自己,可是又有多少在白鹤楼下葬送了自己的春风得意?

    曾经是天下第一大学士苏鸿,他的名字享誉天下,而他是唯一一个没有经过任何尝试,便成为白鹤楼四层的座上宾。

    然后是当代画圣沏真和当朝宰相魏如风合作的诗画,也让他们成功登顶。

    如果说天下人还能够认可一个可以登上这层的人,那么只能是那位将苏鸿挫败的颜面无存,横空出世的旷古之才花间小王子。

    不过他便如彗星一般,在汉唐的天空一扫而过,陨落在众人的目光之中。

    如果是他亲临白鹤楼,登上四层的话,或许没有一个人会惊讶。

    或许每一个文人墨客都曾经想象过,自己有朝一日能够登上白鹤楼四层。

    即便是仇白心也曾经幻想过,当然了,凭着自己实力登顶和被人带上来,完全是两码事。

    只是在仇白心所能想象的全部,绝对未曾想过,眼前这个小子,会以惊世骇俗的文采,登顶成功。

    而他本人似乎还不明白,自己已经做了一件天下人都做不到的事情。

    “仇白心,你爹的事可办妥了?”

    在诸位师兄面前,仇白心不愿提起这事,微微额首点头:“已经好了。”

    “若是有需要就告诉我,我应该能帮上点忙。”

    白晨的话仇白心只是微笑表示感谢,鹤颜这时候开口了:“兄台是京城哪位高官之后?能培养出兄台这等文采。”

    “我可不是高官之后,我与你一样,都是江湖中人。”白晨呵呵笑起来。

    “哦,看来兄台和那花间小王子一样,都是文武全才。”

    “客气了,在下只是个末流的混子。”

    “哈哈……兄台即便在江湖上混不出名堂,也能在士林中取得成功。”

    “我可不行,在江湖上野惯了,如若让我去官场中做官,没准第二天便要被弹劾的奏章压死。”

    这时候包厢外传来一个威严的声音:“难道入朝为官,就这么为难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