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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沉浸在梦中的人儿正梦得欢畅,却从梦里听到了一阵违和的脚步声。她努力地在梦中寻找这个声音,意识渐渐清明。
“阿深,怎么是你?”
慕淮深正抱着左小暖上楼梯,想要将刚才熟睡的她送到她的卧室里,只是她已经悠悠转醒了。本来看她睡得香甜,慕淮深还暗自猜测着她的梦里是否有一个他存在,不过,所有的猜测和希翼都被她的一句话给浇灭了。
他冷着一张脸,俯视着他,“那你想是谁?”
一句话终于将左小暖给彻底冻醒了,忙解释道:“我的意思是,你怎么现在回来了?”
按理来说,这个时间慕淮深往常都是待在公司里的。虽然她平日都在学校里待着,但是听家里的佣人说,慕淮深中午也都是不回家的。
“当然是回来吃饭。”
左小暖突然无力地发现,她的脑电波与慕淮深的永远都不在一个频率上。她的电台里播放的是动物世界,而慕淮深的频道里永远都只有财经节目,就像是动画片与新闻联播之间爆发了世界大战,怎么都对不上号。
“今天怎么不在公司?”
“怎么,你不欢迎?”
“怎么会……呵呵。”
左小暖再一次感到无力。为什么慕淮深就不能好好地试着跟她平和地进行对话呢?她那再普通不过的一句问话,都能被他反问出另一个层次来。
“哎,你要带我去哪里?”
刚才在睡梦中时,左小暖就感觉到自己有一种身体飘飘乎的感觉,醒来的时候就只顾着奇怪慕淮深为什么在这个时间回来了,完全忽略了他此时跟她正呈现出一种怎样的姿态。
在两人对话完成后,左小暖才发现自己身体悬空,正被慕淮深抱着往楼梯上走。
“送你去卧室。”慕淮深在说这句话的时候,两人已经到了二楼的楼梯口处。
“咕咕咕咕。”与此同时,响起的是某人的肚皮里传来的一阵极为违和的声音。
慕淮深明显已经听到了这阵奇怪的动静,静静地盯着左小暖的脸看。左小暖不好意思地干笑两声,盯着慕淮深那张面无表情的脸咽了咽口水。
不知为何,她竟从那张百年不变、雷打不动的面瘫脸上看出了一丝无奈。是……无奈吗?
他又看了看左小暖,移开眼神,便保持着公主抱的姿势,原地转了个身。
在左小暖意识到他是要抱着她下楼梯的时候,猛地抱住慕淮深的脖子,生怕他一不小心踩空了台阶就干脆将她扔了下去。
方姨站在楼梯门口,亲眼看着慕淮深将左小暖小心翼翼地抱上楼梯,又没几分钟给抱了下来。
“先生,饭已经准备好了。”
慕淮深点点头,直接将左小暖抱去了餐厅。左小暖尴尬地坐在位子上,一直小心翼翼地对着慕大少爷陪着笑脸。
“不是饿了吗?快点吃。”
两人就在彼此的沉默中,愉快地结束了午餐。直到慕淮深离开慕宅回了公司,左小暖才想起来,自己还不知道他为什么在这个时间回家了……
在傍晚霞光尽染的时候,禹东野开着车子往市中心的公寓驶去。还差一条街就到小区门口的时候,他接到了顾墨的电话。
“东野,你下班了吗?”
“嗯,已经在回家的路上了。”
“哎,在路上?那太好了,我们去趟超市吧。”
等禹东野的车子停在小区门口的时候,顾墨已经揣着钱包,安安静静地站在那里了。
她今天了一条米白色的针织裙,外面套了一件十分随Xing的毛线外套,巴掌大的小脸被领边的绒毛给遮了一半去。禹东野只能从侧面看到她望向天空的眼睛……
她似乎很喜欢看天空,犹记得他上次去交警大队接她的时候,她似乎也是这个样子。
安安静静地站在那里等待着,头微微扬起望着远方的天空,眼睛纯澈而坚定,似乎将整个天空都藏进了眼睛里。那空灵的美感,有着让人移不开眼的魅力。
她似是发现了禹东野的车子,在他还没有开导她面前的时候,便先扭过头,笑着看他。
“怎么想起要去超市了?”
“有东西要买。”
禹东野看着她开了车门上来,坐好后便不再动作。无奈,他只好再次提醒她系好安全带。
顾墨笑意盈盈地将安全带扣好,熟门熟路地在储物箱里翻找自己喜欢的CD,“东野,我不是有说过今天要请你吃饭吗?”
“记得,你的乔迁宴。”
“我们去超市买点菜回来,我亲自下厨给你做饭。”
禹东野虽然有些意外,但却还是十分喜欢这个提议的,“看来,今晚我是有口福了。”
两人推着小推车在超市里闲逛,徘徊在蔬菜鲜肉区。
顾墨站在冷柜边挑选着新鲜的肉,指挥着冷柜后面的服务员帮她撑了肉。她将东西放进了购物车里,两人又继续往蔬菜区走。
禹东野推着购物车走在顾墨的身边,并不插手选菜的事情,偶尔在旁边为今晚的菜色提出一些适当的意见。
本以为从英国回来的顾墨会为他做个牛排、意面之类的西餐,可是真正到了超市他才知道,今晚顾墨准备的菜色,全部都是地道的中餐。
“东野,你喜欢吃西兰花还是花菜呢?”
禹东野看看了顾墨左手上拿的那颗花菜,又看了看她右手上拿的那颗西兰花,笑着说:“我都不挑,不过,西兰花会比较有营养。”
点点头,顾墨小心地将西兰花放进了车筐里。
“东野,你是军人,那你做饭应该很好吃喽。”人都说部队出来的男人都是贤惠的硬汉,想来禹东野必然也是样样精通了。
“还可以吧,反正都是一个人过,一人吃饱全家不愁。自己做的东西好歹自己都能香得下。不过我一般都吃食堂,不太自己做的,可能在别人看来,并不是特别好吃。”
顾墨手里挑了一盒青椒,不经意地问:“你条件这么好,怎么不找个女朋友?”
“女朋友也不是说找立刻就能找到的,你以为是到超市买东西啊,看到差不多合适的就买回去。而且,现在工作也忙,这么着急着了女朋友也没有多少时间能陪她,别回头又辜负了人家。”
虽然嘴上是这么说的,可是,听到那个问题后,禹东野脑子里最先出现的便是左小暖的身影。
如果她没有结婚,或是他能早一点遇到她,也许现在就是另一种结果了。当然,他从来都没有否认过自己对左小暖的感情,但是,他也从没有想过要去破坏她和慕淮深的婚姻来成全自己的感情。
他要的是一个同样炙热的心,而不是一厢情愿换来的强求。
“嘿,想什么呢,这么入神?”顾墨伸着小手往他面前一晃,禹东野才发现自己刚才想着左小暖的事情竟然神游太空了。
他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后脑勺,“还有什么菜要买吗?”
“没了,我们去那边看看吧。”
禹东野推着购物车跟着顾墨的脚步来到了零食专区,看着顾墨一袋接一袋地往购物车里塞各种包装的膨化食品,他终于忍不住了,“你买这么多是打算回去抱着它们过日子啊。”
却没想到顾墨无辜地看了他一眼,可怜兮兮地说:“这是饭后零食,不能少的。”
“好吧,那你少拿点,这种东西吃多了对身体不好的。”
顾墨看着禹东野认真的侧脸,心底的某个地方就像是被一片小羽毛挠了一下,痒痒的,让笑容不自觉地就在她的嘴角绽开。
她开始一包一包地往架子上放零食,最后,购物车里只剩下了两包她最喜欢的。
“走吧,再拿两罐啤酒,就够了。”
排队结账的时候,禹东野直接掏出钱包要付钱,却被顾墨给拦下了。
她坚持要付款,“说好了今天我请客,你不能掏钱的。”
看她那副不肯妥协的模样,禹东野点点头,走出收银台,到边上负责将买到的东西往袋子里装。
出了超市,禹东野手上拎了两大袋沉甸甸的袋子,而顾墨手上只有一小袋装着膨化食品和啤酒的袋子,当然,这还是顾墨执着地从禹东野的手上抢下来的。
他们去超市的时候还是晚霞满天,这时外面的天已经黑了大半了。
“东野,我们赶紧回去吧,再不回去就赶不上饭点儿了。”
真如顾墨说的那样,等两人回到公寓,已经六点半多了。
顾墨赶忙拎着袋子往厨房里走,将买来的菜和肉都放在厨房的流理台上,开始在柜子里找大大小小的碗和盆。
只是,正在她忙活的时候,禹东野也跟了进来,“这个给我吧,我来洗。”
从顾墨手里接过盆和菜,禹东野挽着袖子就自顾自地洗了起来。
“你出去坐着就行了,我来吧。很快就好。”
禹东野拿着菜的那只手躲过了顾墨试图抢夺的手,而后笑着对她说:“我只是过来打个下手,不会影响到大厨您厨艺的发挥的。”
本就说好了这是她的乔迁宴,她想了许久,还是觉得两个人买菜回家做饭会显得更有诚意,也能有更多的机会待在一起。所以,为了这顿晚饭,顾墨昨晚已经研究了一宿的菜谱了。
只是没想到,他们从超市回来都已经这么晚了。如果现在她一个人做,可能就真的错过了饭点儿,但是如果是跟禹东野一起,说不定会收获不一样的回忆呢。
如此想着,顾墨边笑着对他打趣,“那么就劳烦禹先生了,本大厨今晚的厨艺就靠您了。”
禹东野将洗好的菜捞出来,放到案板上,看着手里握着刀气势汹汹的女人,他也被逗笑了,“这菜刀不长眼,还请顾小姐刀下留人。”
顾墨眼睛笑得弯弯的,大手一挥,“好说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