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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三皇子府张灯结彩,一片喜庆的大红色。
来恭贺的官员们看着满堂宾客,身份都不简单,尤其是堂上还坐着齐贤妃,心里戚戚然,不禁感叹这位三皇子侧妃究竟是何人物,能够让三皇子如此快速的迎娶过门,还能让齐贤妃如此欢喜,实属不易,纷纷想一睹新娘真容。
夏侯驰换好喜袍后,就立刻进了“苏墨染”所在的房间,见她已经装扮好,盖上了盖头,一袭红妆无比耀眼。
“殿下,你怎么来了?”史嬷嬷见夏侯驰推门进来,立即上前阻止。
“史嬷嬷怎么在这?我不是吩咐过不准任何人进来吗?”见到史嬷嬷的身影,夏侯驰脸色差了一分,走近“苏墨染”握住她的手,立刻沉声责问站在门外的侍卫。
“奴婢是奉娘娘之命来看看是否准备妥当。”史嬷嬷见夏侯驰仅此就生气,将即将迎娶的侧妃保护得如此好,越发觉得孤拐。她本是奉命来看看这商女到底长何模样,结果进来后新娘着装整齐,喜娘怎么都不允许她看一眼,这还没来得及施压,三皇子就过来了,她只能找个借口圆过去。
“滚出去,以后侧妃的事情都不用碧霄宫管。”感觉到握在手心里的嫩滑小手全是冰凉,夏侯驰以为是“苏墨染”害怕事情被揭穿,所以不安。于是,他立即冷声驱走史嬷嬷,以免吓坏了“苏墨染”。
史嬷嬷颇具深色的眼神看了眼颤抖的新娘,只能福身离去。
待史嬷嬷走后,喜娘立刻就来通知吉时已到。
夏侯驰将人交给喜娘,率先出了屋子,喜娘搀扶着新娘跟随着走出去。
等喜娘扶着新娘走到堂前时,夏侯驰已然等候着,见到被扶着走来的人儿,脸上冰凉淡了不少。
苏扶摇被人搀扶着,缓慢的向前走去,越是往前走她脚步就越发虚弱,甚至是双腿颤抖起来,不敢再往前走。
她不知道怎么回事,醒来发现夏侯驰就在她身边,她心喜却无法出声,而后又听见夏侯驰唤她墨染,她不知道她怎么就被当成苏墨染了,直到奴婢为她梳洗时,透过水盆她赫然发现她竟然有着一张与苏墨染一样的脸,她想解释可是说不出话来,这会就更是紧张,若是让夏侯驰掀开盖头发现她不是苏墨染,会不会认为是她故意假冒苏墨染想嫁给她。
如此一想,苏扶摇更是紧张,脚踩到喜袍,差点摔倒,幸得喜娘扶住。
齐贤妃看着差点摔倒的新娘,如此不中用,连这种台面都上不了,心里一阵鄙夷,只是表面上依旧装出欢喜的样子,不愿让人看了笑话。
夏侯驰耐心的等待着喜娘将“苏墨染”交到他手上,两人窝主红绸站在堂上,只是红绸那端的人儿不断颤抖,让他心生疑惑,素来镇定从容的苏墨染,怎会有如此表现呢?
只是,一想到这场婚礼背后的种种事,而她昨晚才经历生死关头,身体还未大好,夏侯驰就打消了这个想法。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最后的送入洞房四字还未发出,一支箭羽破空划过,插在房梁柱子上,箭羽入木三分,尾部因力道过猛而发出铮铮响声。
鼓乐吹打声瞬间停止。
众人回望过去,只见夏侯宸一身黑色劲装骑在马背上,手中还高举着弓箭,他那含霜的眼眸正冰冷的盯着堂上身穿喜袍的夏侯驰,含霜满面。
夏侯宸翻身下马,将弓箭拿在手中,俊颜尽显邪魅,带着满身寒气踏进府邸,他似笑非笑的问道:“如此大喜之日,三哥唯独不请我来,这时何意?”
看着夏侯宸比预计的要快的出现在这里,夏侯驰绷紧处于高度的戒备状态,将由喜娘扶住的新娘拥在怀中,随即冷冷的看向满面冰霜的夏侯宸,如千山暮雪的嗓音说道:“这就是十三弟送给我大婚的礼物吗?”
夏侯宸见夏侯驰故作镇定的表情,心底冷笑,就这样也想娶墨染?他收敛起那满面的冰冷,唇角勾起笑意,缓缓道:“十三弟我刚从番邦回来,除了这箭羽什么都没有,就只好是送支箭羽给三哥与侧妃当贺礼了。”
齐贤妃也发现了夏侯驰那异常的神色,心中随时满怀疑惑,但当着这么多达官贵人的面,即便是知晓这异常,却决计不能将真实的情绪表露在外人面前,让人看了笑话,尤其是夏侯宸来者不善,两人间又隐着一股剑拔弩张的气势,未免三皇子府成为京城的筱婳,即使心中再厌恶夏侯宸,也满怀诚意的道:“既然宸王来此道贺,自然不会怠慢,还请宸王留下来观礼。来人,给宸王看座。”
夏侯宸冷笑,却是没有接受齐贤妃的好意。
“本王刚从番邦回来,还未回宫复命就先来庆祝三哥大婚,观礼便不用了,本王就敬三哥与侧妃三杯酒,以此祝贺吧。”夏侯宸毫不客气的从身旁的位置上拿起酒杯,随后端起酒杯放到鼻子下来回细细闻了三遍,嘴角这才勾起一抹浅笑,声音微冷道:“本王迟到,自罚三杯。”
“十三弟真是好雅兴,只是十三弟不请自来,还请莫要耽搁我与侧妃的好日子。”比起齐贤妃,夏侯驰心里却是很清楚夏侯宸心里如何想,如此巧合的出现,无非就是黄鼠狼给鸡拜年,尤其是他句句不离“侧妃”二字,明显是知道了真相,为苏墨染而来。
只是,精心计划如此久,岂能让夏侯宸夺走怀中之人?
就算夏侯宸有那个夺取的心思,在众多官员面前,他便是有想法也不敢冒着被侮辱夺人之妻的罪名,当众抢妻。
如此一想,夏侯驰心中的弦微微放松,故意在夏侯宸面前将新娘搂紧。
连喝三杯后,夏侯宸端起酒杯走进新娘。“本王敬三嫂一杯。”
“没事,喝了这杯酒,你就是我的人了,不要害怕。”然而新娘却是颤抖得厉害,夏侯驰越是将她搂紧,她越是将害怕。
苏扶摇颤抖着双手,对伸到面前的手,不知是接还是不接,后背冷汗尽发。
而此时,一辆马车却在偏僻的小道上行驶,赶车的车夫佩戴着长剑,赫然是有钱人家的侍卫。
这时,马车内响起女子清冷的声音。
“还真没想到,在那般危难情况下,救我的人会是江王子。”苏墨染巧笑嫣然的说着,只是她身体却无力的斜靠在马车上,连丝力气都使不上来。
江南川并未出声,只是看着苏墨染那双即便是落在他手中,依旧镇定的眼眸,随即默不作声的转开了目光。“苏小姐救我一命,这份恩情本王子自然要还。”
“不惜背叛三殿下,也要还救命之恩,我果然没看错江王子。”苏墨染只是如此回答。
知道夏侯驰计划后,苏墨染将消息递给了七曜,两人便决定要利用夏侯驰制造的机会脱身,当初为了照顾苏子灏,苏墨染不信任外人,所以送走苏子灏的时候连带着末雪也一并送了出去,刚好能够让初雪制造出人皮面具来。
苏墨染在番邦时就已见识过末雪易容的厉害,几乎能以假乱真,若是不了解的人,根本就看不出不同,所以苏墨染才很有信心的实施了这个计划。
夏侯驰的威胁,只能让苏墨染气氛,而无法让她失去冷静的分析与判断,苏子灏即便现在受伤,但他身边有夏侯宸的人保护这,若他们连苏子灏都护不住,夏侯宸早已不用这些人保护宸王府了。
深夜那场大火,虽然始料未及,但苏墨染还是快速的将苏扶摇迷晕,为她戴上人皮面具,假扮成她的模样,还特意让她远离能燃烧的地方,躺在了地上。
然而事情却有些出入,她完成这些后,本该是七曜来接应她离开牢房,可来人却变成了江南川,透过面前那双阴沉的眼眸,化成灰苏墨染都认识,只是当是正是混乱,若在牢房内与江南川耽搁时间,反而对她不利,所以她只能暗示七曜等人暗中跟着,一切等出了牢房再说。
原以为江南川想以此威胁她,或者是用她来威胁夏侯宸,再不济也会利用她做些事情,可结果却只是给她吃了浑身无力的药后,就直接将她留在郊外的别院住了一晚,今日夏侯驰举行婚礼的时候,又将她送到了城里。
“苏小姐知道的事情超过我们预料了。”听苏墨染一语道出他与夏侯驰合作的事情,江南川脸色微变,却是突然凑近苏墨染,眼中闪过一丝能称得上热烈的光芒,随即饶有兴趣的说道:“或许本王子不该将你送回宸王身边。”
苏墨染勾唇一笑,毫不避讳,轻启朱唇。“如果江王子能困得住我的话,我很乐意为你效力。”
自古成王败寇,苏墨染自然明白这个道理。
片刻,江南川就坐正了身体,眼神环顾四周,随即笑道:“确实有些难道难度。”
马车在宸王府后门停下,右倾与夏嬷嬷已然等候在那里,见着马车停下,夏嬷嬷立即踏上马车将苏墨染扶出来。
苏墨染清浅一笑,临走时,勉强能站起身,而不显得失态。
当见到虚弱的苏墨染站起身时,江南川眼底闪过惊讶,他知道苏墨染意志坚强,普通药量肯定无法让她完全服从,所以特意吩咐奴婢加重了药,没想到苏墨染却还能站起来!
被扶着走进宸王府,苏墨染背对着马车扬声道:“救命之恩难以言谢,他日江王子落入我们手中,我会放你一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