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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相府,相府门前正停着一辆马车,苏墨染的马车只能停在后头,她步下马车,领着人往相府正门走去,眼神稍做留意的打量马车一番,只是普通马车而已,装饰用料比较豪华外,并无其他标识,也没有驾车的人守在上面。
这个时候会来访相府的人,苏墨染不需思考都知道,可经过门房时,她却是有意询问小厮。“外面的马车是谁的?”
“回大小姐,是徐大人的马车。”小厮弓着身体回答,不敢多看苏墨染一眼。
苏墨染点点头,正准备往里走去,就见朱管家走来,双眸打量着苏墨染身后的两名嬷嬷,以及光明正大跟着苏墨染由正门进入的左影,很是为难的开口。“大小姐,这三人是?”
苏墨染凝视着朱管家那诚惶诚恐的模样,半晌不曾开口回复,只是那双带着笑意的眸子却好像在质问着朱管家,何时她的事情轮到一个管家来管了。
许久,苏墨染才收回眼神,绕开站在她身前的朱管家往里面走去,边走边问。“父亲现在何处?”
“回大小姐,老爷正在迎客厅招呼徐大人和徐夫人。”朱管家赶紧跟上苏墨染的脚步,亦步亦趋的跟着,不敢超过哪怕半步的距离,也不敢落后太多听不见苏墨染的吩咐,那摇头摆尾的模样早已少了往日的威风,变得更令人恶心了。
“红袖轻语,你们先回墨玉阁,为两位嬷嬷收拾屋子。”墨玉阁除去主屋阁楼外,还有一处奴婢的住处,与阁楼相临而建,除此之外院落倒也是宽敞,只是墨玉阁主子奴婢加起来都不多,所以就没有再加建的必要了。
“是,小姐。”两人纷纷停住脚步,整齐的回答,恭送苏墨染离去后才离开。
苏墨染领着两名嬷嬷与左影走进迎客厅时,立刻就使得迎客厅内安静了下来,齐齐看向刚回相府的苏墨染。
苏扶摇见苏墨染身旁跟着男子,心底冷冷一笑,立刻关切又害怕的说道:“大姐,你怎么会带着男子回府呢?”
桂嬷嬷听言,脸色立即一变,双目如炬的盯着苏扶摇,王爷早有说过相府内争斗暗涌,要她们多注意些不要让未来王妃着了贱人的道,王妃固然聪慧有加,但毕竟年纪小,所以需要嬷嬷在身边伺候,这才刚入相府,就见其不堪了。
紧随着苏扶摇开口的是徐予舟的夫人徐李氏,在宫里在苏墨染那里碰了钉子,这会立刻就想借机换回去了,只见嘴角扬起讽刺的笑容,用娟帕遮住半边脸,故作担忧的说道:“这宸王今日刚离京,苏小姐就迫不及待的带男子回家,真是世风日下啊。”
苏墨染心底冷哼,不识抬举的妇人,也不看看这是在什么地方,就敢开口说出这番侮辱人的话语来,再者两人之间身份存有差异,居然明目张胆的侮辱相府嫡小姐,这仗的谁的势呢?
苏熙祥闻言,眼底立刻划过一丝不喜,苏墨染就是做错事情也是相府的事,何时轮到徐家在相府指手画脚,指责他的女儿不是了,并且苏墨染现在身份莫说别人不能随意侮辱,就是他这个父亲都得酌情对待,徐家居然敢在他面前搬弄是非,当真是拿着鸡毛当令箭。
目露冷色,在别人责备徐李氏之前,徐予舟率先板起脸,严肃的呵斥徐李氏言行。“你这妇人,怎么说话呢,相府大小姐何时轮到你来指手画脚了,还不快向苏小姐赔礼道歉。”
徐李氏脸色泛白,被自己夫君训斥,又让她向苏墨染赔礼道歉,心中更是不平,对苏墨染的恨意就又加重一分,但还是不得不站起身对苏墨染施礼道歉。“我失言了,请苏小姐见谅。”
没有理会跳梁小丑的把戏,苏墨染眼神看向徐予舟,这个帮助徐丽萍害死她未出生的亲弟弟,污蔑她母亲与奴才有染的中年男子,目光中如蓄着一团火,此刻正在熊熊燃烧着,要将徐予舟困入这团火中烧成灰烬。
察觉苏墨染眼底的浓重恨意,徐予舟抬眸望向她,可当他眼神对上那双浓墨般的眼睛时,却又看不出任何的恨意,里面只剩下风轻云淡和煦笑意在其中,就好似他想多了一样,苏墨染压根就没有任何改变。
不待苏熙祥发问,苏墨染走到厅中,盈盈施礼,主动交待这些人来处。“墨染回来晚了,劳父亲担忧了,在去侯府前理应派人禀报父亲才是,此事是墨染欠考虑了。”
这番话很简洁,却是让大家都明白,苏墨染她去了何处,解释了她与左影间的关系,又暗地里告诫妄想欺辱她的人,如今她有着怎样的身份与靠山。
听到苏墨染这番话,左影、桂嬷嬷和秦嬷嬷都上前一步见礼。“宸王府左影、桂嬷嬷、秦嬷嬷见过丞相。”
“不必多礼。”苏熙祥和气的说道,既然是宸王府的人,苏熙祥也不好说什么,毕竟那是苏墨染未来的夫家。
这时,左影站在苏墨染右首有礼的说道:“宸王离京前吩咐我等跟随小姐身边,保护小姐安危,希望丞相行个方便,能够应允此事。”
话音落地,坐在迎客厅内的徐家人脸色都有不好看,一阵青白,苏墨染已经弄死了徐予舟两个儿子,一个踩踏才肉浆,一个烧成灰烬,都死无全尸,现在苏墨染成了未来宸王妃不说,宸王该与还派人把她保护得如此好,他们哪来机会找苏墨染下手,为孩子报仇?
“宸王有心了,你们就留在墨玉阁好生伺候吧。”苏熙祥无可奈何,只能同意,人都上门提出这样的话来了,他就是想不同意都难啊。
“老爷,这不妥吧,大小姐毕竟还是未出阁的女子,让男子在墨玉阁保护万一出了点差错怎么相宸王交代?”徐丽萍忧心忡忡的开口,目光中明显闪烁着对苏墨染与左影的不信任。
挂着淡笑,苏墨染娇丽的面容转向徐丽萍,语气犀利的回道:“徐姨娘若要这般说的话,那就先把二妹妹院外的护卫撤走,如徐姨娘不相信我这般,我更是不相信二妹妹,毕竟我已是有个好归宿,而不象二妹妹与三殿下之间丝毫无进展,保不准一气之下就做出与奴才苟且之事。”停顿片刻,苏墨染话锋突然转向徐予舟。“徐大人,你说是吧?”
当年,同样是指责相府女子与奴才有染,这一幕该好好回忆一下,也算是日后能够死得明白!
徐氏兄妹脸色惊变,目露恐惧的看着苏墨染那张笑得意味深长的脸,她眼中洋溢着的自信神采,灼灼目光,夭夭其华,好似所有的事情都被那双眼眸看透,让她们兄妹无所遁形。
徐丽萍笑容僵在脸上,后悔提起这茬事,让苏墨染得了下手的机会,急忙挽回话头。“大小姐话不可以乱说,你也是快要出阁的人了,说话怎能这般口无遮拦,日后嫁入宸王府可不能如此啊。”
那话语里看似充满关爱,处处为苏墨染着想,却只是希望苏墨染能够忘记那件事,不要顺着话题牵扯出过往旧事。
其实徐丽萍心里没底,苏墨染对于母亲的事情究竟知道了多少,还是全都知道了,上次禁足时被苏墨染警告,她只当是苏墨染猜测,而今苏墨染突然说出这番话来,却让她不得不防。
徐予舟则是不明,为何苏墨染会变化如此大,那小小年纪就如野兽般的眼神,带着压迫感的紧盯着他,竟让他坐在位置上动弹不得,逼人得紧。
左影充分意识到,苏墨染身上无形得怒气在蔓延开来,心底明了,苏墨染是准备这个时候做些事情来压压徐家威风,将人逼到角落里玩弄,又对苏墨染的手段有丝佩服,让身边的人充分了解相府以及她的处境,又能震慑住奴婢,这样的手段一举三得!这让左影都不得不怀疑,这样的女子真的需要王爷派两名嬷嬷来帮衬吗?
意识到迎客厅气氛因那一句话瞬间改变,而苏墨染的争对的对象更是多了个徐予舟,让苏熙祥心怀疑问,徐予舟是如何惹到苏墨染了,居然刚见面就要出手,并且与奴才有染这一事,当年在苏墨染母亲身上确实发生了一宗!
如此说来,徐予舟也参与了这件事里面?“墨染,不可随便乱说。”
鼻翼一声冷哼,苏墨染站在中央,笑容灿烂夺目,但说出来的话语却是分外心惊。“乱说?父亲应该还记得当年府内有这样的事情吧,就是要乱说也是当年的人乱说在先,才有了墨染这个之后,在要责怪我前,父亲不妨也好好责怪当年那些人,若是各位记不起来,我可以让人好好帮忙回忆一番,当年母亲是如何被冤枉,我未出生的弟弟是如何惨死腹中的!”
越往下说,苏墨染语气越发冰冷,眼神越发狠绝,好似要将这迎客厅冻成另一方天地,随她掌控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