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8章 湖中浮尸

苏凉笙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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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晨,天空刚露出一抹鱼肚白,墨玉阁不远处传来一声惊恐的惊呼声,将还在睡梦中人儿吵醒。

    苏墨染昨夜凌晨才上床休息,这时刚睡下不到三个时辰,一向浅眠的人儿,这会已然被惊呼声吵醒。

    一只素手将床帐掀开,随后里面探出个人头,朝外面喊道:“红袖进来。”

    揉揉发疼的太阳穴,苏墨染闭目靠在床榻上,红袖走进来将床帐勾向两旁,见苏墨染脸色不太好,担忧的说道:“小姐,时辰还早,要不你再睡会,府里的事情不是还有孟姨娘,你就少操些心,对你身体也好。”

    “若真能如此,我何必操心。”苏墨染垂下手,掀开锦被起身,走到铜镜前,红袖随即拿着衣裙跟上,着手更衣。

    孟姨娘若能得了徐丽萍,就早已不是如今这番光景了,尽管有了苏墨染帮衬,到底在心计与野心上都不如徐丽萍,苏墨染指望不上能全权交给孟姨娘处理,并且她对孟姨娘依旧存着戒心。

    “小姐是觉得孟姨娘不会对墨玉阁太忠心吗?小姐都已经帮四小姐推掉了婚事,又百般拂照,孟姨娘若恩将仇报就太过分了。”红袖忿忿不平的说着,但手上穿衣时的动作轻柔得很,生怕弄伤了苏墨染一般。

    “人心谁又能料准呢,我是帮了她,但我这么做也是为了自己,只是相互利用而已,是否全心全意就难说了,人都是自私的,连你都怀疑孟姨娘不会完全忠心于我,说明她确实如此。”孟姨娘在面前就如一只想偷腥的猫,她需要帮助,却又想在其中得到好处,尤其是云姨娘回府后更是与墨玉阁少有接触,可见她也在防着被被放弃的结果。

    “那小姐为何还护着她?”红袖不明所以的问,既然孟姨娘已经不完全忠心了,为何还要护着孟姨娘与四小姐。

    “留着还有用,再者我劝父亲娶正妻也算是告诫她,我能让她得到现在的权力,也能让她失去,若相府有了正夫人,掌管相府的权力就会交给当家主母,孟姨娘失去这些自然只能忠心于我。”人就是这样的心态,一旦手中权力掌握得紧了些,野心就会随之而膨胀,之前不敢做的事情都敢稍稍尝试了,孟姨娘就是如此,但无法将对手制服迟早受罪的人会反过来,她却看不透。

    梳妆打扮好后,朱管家就急急的踏入了墨玉阁,见苏墨染满面肃色,心脏都颤抖了,抹抹额头上的冷汗,压低脑袋行礼,不敢再看苏墨染。“大小姐,老爷请你到正厅一趟。”

    苏墨染并不着急,端起桌上热茶品尝两口,这才慢条斯理的开口询问。“发生何事了,方才一声惊叫将睡觉中的人都吵醒了,相府最近越来越不平静了。”

    “回大小姐,是有奴婢发现墨玉阁外的湖中浮着一具尸体,所以才吓坏了,扰了大小姐休息,奴才晚些就带那名奴婢来给大小姐处置。”朱管家越说越是心惊,尤其是他心里隐隐觉得此事于苏墨染有关,更是害怕,连舌头都有些打结。

    “什么?”苏墨染柔弱的素手用力往桌上一拍,吓得朱管家急忙跪下,匍匐在地,不敢放肆。

    “老爷正在处理此事,所以想请大小姐过去一趟。”朱管家不敢多话,生怕一字不妥惹怒了苏墨染,落得被罚的下场,只能战战兢兢的将前面所说重复一遍,催着苏墨染前去,又不敢太明显。

    苏墨染面带怒意,快速站起身,领着奴婢走了出去,没有理会还跪在地上的朱管家,好似太过生气而忘记了。

    正厅内,苏熙祥黑着脸注视着被马护卫抬上来的尸首,脸色越发难看。

    这些日子,相府虽然不平静,但还未闹出人命来,如今事情居然闹得如此大,他想置之不理都难,一条人命,命丧相府,还被抛尸湖中,若传出去,朝中同僚极有可能说他纵人行凶,参他一本。

    思及此,苏熙祥想起苏墨染所说之话,不如在朝中官员的家属中娶一名正妻,如此两家还能相互帮衬,否则若是相府出事,无人帮衬只会更惨。

    苏墨染在正厅外遇焦急行来的孟姨娘,两人一道走进正厅,只见厅中放着草席,上面一具湿漉漉的尸首,尸首发丝缠在面庞上,看不出是何人,身上衣物有多处破损,衣物上沾着青苔与水草,散发着难闻的气味,见此苏扶语脸色一白,吓得紧紧抓住孟姨娘手臂,苏墨染只是蹙起了秀眉,不见惧意,轻易便能瞧出同为相府小姐,两者间的差距。

    “见过父亲。”苏墨染冷静的走过草席视若无睹般认真行礼,丝毫没受到尸体影响忘记行礼或是礼仪不标准,反倒在这样怪异的场面下,更能显出她完美的礼仪,姿态仪容,不差分毫!

    听见苏墨染的声音,孟姨娘方才回过神来,拉着苏扶语颤抖的上前行礼。

    “起来,先坐下。”苏熙祥冷着脸说道。

    苏墨染坐在右边一排椅子的第一个位置上,视线平淡的扫过草席上的尸首,随即问道:“父亲,死者是何人?”

    苏熙祥示意马护卫回答。“回大小姐,是徐姨娘院子里的添香。”

    这时刚走到正厅的徐丽萍脸色泛白,她分明派添香去墨玉阁藏小人,将功补过,怎么突然就死了呢?但只是片刻就恢复如常,装作不曾听见,扭动着腰肢走了进来。

    “徐姨娘,虽说我已不是添香主子,但好歹她跟了我半年,这才刚回到如意苑,就惨死在湖中,不知徐姨娘可否给个交代?”苏墨染双目带着怒意,厉声发问。

    “添香?死的人是添香?”徐丽萍一副惊讶的模样,连续问出两个反问,然后又说道:“天哪,我昨日还说添香这丫头偷懒见不着人,今日怎么就死了呢?”

    “徐姨娘不知道?”苏墨染捧着茶杯,将茶盖揭开,在茶杯上轻轻拂动,如此重复,一双美目盯着茶水升腾起的热气,状似无意的开口。“我看添香身上衣裙多处破损,还以为是徐姨娘责罚自个奴婢时,一不留神将人打死了呢!”

    苏墨染一席话,说得人心惊,苏熙祥打量一眼尸首,见确实如苏墨染所说,看上去有被打过的痕迹。“马忠,找周大夫来检查死因,切记莫要声张。”

    “父亲,墨染身边这侍女略懂医术,父亲若不想更多人知晓此事,不如就让末雪试试。”苏墨染神色平淡,主动提出要让末雪去验尸,见苏熙祥似乎不太相信的模样,随即又说:“若她验不出,再找周大夫来验也不迟,不妨让末雪一试。”

    见苏墨染如此有信心,苏熙祥最终松了口。“姑且试试。”

    末雪跟着马护卫将人抬到偏厅验尸,不出片刻就回来了,恭敬的站在苏墨染身旁说道:“确实如小姐所说,添香死前曾被殴打,身上有深浅不一的伤口数十道,旧伤痕也不再少数,由于尸体泡在湖中无法准确验出是何造成,以奴婢推断最有可能的是藤条,而最致命的是胸前一脚,踢得极为用力,有内出血现象,肺部吸入少量湖水,是奄奄一息时扔入湖中致死无疑。”

    结论得出,苏墨染并未抢先开口说话,而是看向上首的苏熙祥,他脸色微变,明显还有意要偏袒徐丽萍,所以如此问道:“萍儿,这伤可是你打的?”

    徐丽萍脸色不断变换,却回答不出一句话,她确实责罚了添香,但并未扔入湖中,而且她也知晓,真正将添香杀害的人正是坐在对面看似温柔娇弱的苏墨染,可是如今她是有口难辨!

    “老爷,大小姐是个心善的主,从不责打奴婢。”孟姨娘适时说道,撇开了其他可能,添香是如意苑的人,其他院子里的主子断然不会随意责打,而添香前主子是苏墨染,苏墨染心善不会责打奴婢,自然只剩下徐丽萍了。

    “你少胡说。”徐丽萍想都未想的斥责孟姨娘。

    “徐姨娘,事实摆在眼前,不知你有何交代?”语毕,苏墨染悠闲地喝着手中花茶,自信流露,已然是料准徐丽萍百口莫辩,想翻盘绝无可能。

    “若是我做的,又怎会将尸首扔到墨玉阁附近的院子,大小姐也有可能因添香做错事而杀害她,抛尸湖中,不如大小姐先交代自己是如何犯下罪行的。”徐丽萍尽管脸色难看,却还是伶牙俐齿,一口就抓住发现添香尸体的地点,以将罪责推给苏墨染。

    苏墨染被如如此诬陷并不着急,依旧安心喝茶,等她细细品味完一杯茶,方才条理分明的说道:“我还不至于那么笨,将尸首丢在墨玉阁附近,让别人怀疑,再者,我既然将添香还给徐姨娘,做错事也与我无关,我何必为了个无关的事情杀害她,最后,我墨玉阁还不至于缺奴婢,需要将如意苑的奴婢唤去做事。”

    “那我又有何理由杀害自己奴婢,大小姐可有证据,仅凭那些伤痕?虽说有伤,但也不一定就是我动手打的。”确实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