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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扶摇受伤后,墨玉阁每日清晨都会吵得难以休憩,晨曦苑内的奴婢轮番到墨玉阁院门外上演主仆情深,不满大小姐的不敬戏码,几乎已经是府内日常所见,因此奴婢们心中都不敢再招惹苏墨染,倒是省事不少。
院外,晨曦苑奴婢闹得厉害,院内苏墨染乐得自在,任由着自己的奴婢折腾着。
自苏墨染脖子间的伤痕消失后,红袖精神立刻就恢复了,今日做完事后,见苏墨染也无聊得很,就想着要让苏墨染试试末雪研制的蔻丹。
“小姐,你瞧,是不是很好看?”红袖炫耀般的执起苏墨染的手,让苏墨染仔细看看涂抹好蔻丹后的样子,笑逐颜开,好似这是她的殊荣一般。
苏墨染自书卷上抬头望了一眼,右手指甲已是被涂抹成了粉红色,色泽均匀,看似浓艳,实则清雅,香味亦是淡香,并不刺鼻,便也轻轻点头,算作满意。
苏墨染手中蔻丹乃末雪研制而成,采了湖里的荷花制成,对指甲并未损伤,只是而且比街上商贩所卖的蔻丹不太相同,带有香气且易干,否则苏墨染也不会让红袖胡闹的给她抹上。
说起来,红袖与末雪倒是投缘,知晓末雪对这些有兴趣,时常琢磨着要弄些如冰肌玉凝膏般的养颜,对皮肤无害的好东西给苏墨染用,每日做完事后,就与末雪到屋子里研究这事,可比苏墨染忙多了。
不过,此举苏墨染也未阻止,姑娘家对此间有兴趣也未曾不可,墨玉阁里的奴婢也因此得到了不少福利,院子外的一些奴婢们,都想要上一份,于苏墨染而言颇有帮助。
“大姐,这长寿冠海棠已经全部凋谢了,为何还留在屋内?”苏子灏站在长寿冠海棠旁,看着已经无花开的海棠盆栽,只有绿叶点缀,少了娇美,心想着去找盆稀有的海棠给苏墨染换上。
“岂能因一时新鲜照顾有加,花败后就将之抛弃呢。”苏墨染换了只手给末雪涂抹,眼神望向那株彻底花落的海棠,非正常开花时节,花期短了些,但至少也绚丽多姿,惹人怜爱,留着既不有损观瞻,何苦弃如敝履。“你呀,有心谈论这株海棠,不若多去交交朋友,夫子可是与我说了,你学习尚好,却拒人千里。”
“都是些世家子弟,为人嚣张跋扈,好逸恶劳,这等友人不交也罢。”苏子灏不再谈论长寿冠海棠,走回苏墨染身边坐下,欣赏着苏墨染刚涂抹好蔻丹那只手,满意的点点头。
“若都是些这类人,不交也罢,但听闻教堂上也不乏有文采,行为端正之人,子灏,你这般故地自封,将来于你也非好事。”苏墨染轻声劝解,眼神继续看书,但也随时都注意着苏子灏神色,云氏既然将苏子灏交托与她,她便也该管管这孩子,放任自流与苏熙祥有何区别?
“我知道了,我会试着去与他们交流。”苏子灏不耐烦的摆摆手,躲避般的低头去喝茶,片刻就开始岔开话题。“大姐,院外的奴婢这般吵闹,你为何不打发处置了她们呢?”
“不过跳梁小丑。”真正幕后之人处置不到,牺牲这些奴婢也不过枉然,但苏墨染还是合上书卷,抬起头来,对添香吩咐道:“添香,找朱管家来处理。”
“是,小姐。”
添香走后,苏墨染也未闲着了,站起身,往外走了两步,见天气晴朗,风和日丽,是个出院门的好日子,便命红袖将那瓶冰肌玉凝膏给拿出来。“我们也该去看看二小姐伤势如何了。”
红袖听言,立刻便明白了,这瓶冰肌玉凝膏是打算拿去送给苏扶摇的,顿时就不高兴了,不满的嘟囔。“她都把小姐害成这样了,何必再将这么好的东西送给她,她又不会念小姐的好。”
苏墨染手指轻拂衣袖,好似在扫走上方尘埃,,听见红袖的话后,她掩嘴颇为愉悦的轻笑出声。“瞧你这丫头,怎的这般记仇呢?昨日你不取了些让末雪查看,打算按照成分试着做出来吗?还在乎这一小瓶,舍不得送出去?”
“小姐,你就是笑话红袖,红袖也要说,咱们就是用不完扔掉,也不给二小姐用。”红袖将手中的白瓷瓶收进衣袖中,一副要将冰肌玉凝膏藏起来,不让苏墨染拿走的护宝模样,让其他人都不禁被她这副模样给逗笑了。
红袖脸颊羞红,娇嗔的瞪了苏墨染一眼,跺跺脚,娇羞的放下瓷瓶,转身跑掉了。
苏墨染无奈的摇摇头,吩咐其他人。“轻语,末雪,拿上冰肌玉凝膏随我去晨曦苑。”
走出墨玉阁时,苏墨染眼神亲和的望了晨曦苑的奴婢一眼,与苏子灏离开了墨玉阁。
刚走到庭院,末雪便开口提醒苏墨染。“小姐,那名奴婢跟在咱们后面。”
“主子都走了,再闹下去也不过白费,想跟就让她跟着吧。”苏墨染不回头去看,眼神观赏着庭院盛放的菊花,时而与轻语、末雪交谈一二,一群人悠闲的往晨曦苑行去。
晨曦苑位于相府南边,与墨玉阁两两相隔,若说墨玉阁风水最好,那晨曦苑便是相府内最为华美的院落。
时下盛开的花朵,围绕着晨曦苑栽种了一圈,将整个院子都围了起来,晨曦苑那款烫金牌匾阳光下无比现言,雕刻着龙飞凤舞的三个大字,奢侈华美。
步入院子,大理石整齐铺满地面,平坦整齐,院子内有一亭子,亭子内装饰着女子最爱的轻纱帷幔,秋季微风吹起,帷幔飘动,身在里面,便犹如身在云里雾里,那处是苏扶摇平日练习琴棋书画之地,颇有意境。
相比与墨玉阁只剩下几株盛开的秋海棠,晨曦苑简直就是百花齐放,唐菖蒲、醉蝶花、一点樱以及麦秆菊开满了整个院子,色彩鲜艳,花香四溢。
苏墨染用绢帕轻掩鼻翼,眉头微蹙,花香味太杂也太浓了,她不太喜欢。
晨曦苑内,屋门紧紧闭着,门外两名奴婢在守着,高傲的仰起脑袋,将脸扭向一边,对苏墨染视而不见。
苏墨染阻止住准备上前训斥这些无礼奴婢的苏子灏,领着人继续前进,在被拦下来后,方才再次停下脚步,不轻不淡的说道:“难怪二妹妹伤势不见好,原来是你们这些奴婢在霍乱,将门扉紧闭,二妹妹不过是伤口不能吹风,你们倒好,连屋内空气都不让流通了,还不让开是想我找管家来吗?”
这两名奴婢听言,立刻就瑟缩了,朱管家本就经常惩罚奴才与奴婢,交到他手上不死也脱层皮,所以心下生怕,但这是二小姐的吩咐,二小姐近来心情不好,三天两头就伤人,她们也不敢违抗。“二小姐正在休息,大小姐请回吧。”
“是吗?”苏墨染无奈一笑,摆弄着手中冰肌玉凝膏,也不强求,做出可惜状,惋惜说道:“那可真是不巧,原本还想将这冰肌玉凝膏送给二妹妹,既然二妹妹在休息,那我就不打扰了。”
还不等苏墨染转身走掉,紧闭的门扉就已打开,里面走出来一位三十出头的姑姑,穿着打扮上,也比较出挑,足以见此人是晨曦苑内得宠的姑姑了,她睨了两名奴婢一眼,立刻讨巧的上前。“奴婢不懂事,大小姐请进。”
内室,映入眼帘的是粉黄色的帐幔,暮色微凉,头顶是一袭一袭的流苏,随风轻摇,不时的晃动,繁复华美的云罗绸如水色荡漾的铺于床榻上,看似柔软却也单薄无比,斜面摆放着梳妆台,梳妆台的两边的墙上分别挂着两幅刺绣丝帛,绣的娇艳动人。
屋子里,飘着紫檀香,幽静美好。
苏扶摇躺在一张贵妃椅上,那张贵妃椅雕工精致,木质稀有,可见造价不菲。“原谅妹妹有伤在身,无法起身行礼。”
苏墨染在圆凳上坐下,将手中瓷瓶放在上好檀木所雕成的圆桌上,怜惜的说道:“姐姐怎会于你计较这些,伤势可有好些?”
“拜姐姐所赐,才得来这伤痕,大姐今日又何必来此猫哭耗子假慈悲。”苏扶摇心底有气,气得她发间璎珞微微颤动着,却是强压着怒气,不与苏墨染大动干戈,以免坏了计划。
“我还以为二妹妹是很想我来看望,否则何必让奴婢在我院门外日日提醒,原来是我会错意了。”轻语见无人给苏墨染倒茶,便自行取了茶壶为苏墨染倒茶,递给了伸手过来的苏墨染。“这茶倒是浓了些,二妹妹还是莫要喝浓茶,以免晚上睡不着,伤口好不了。”
“你!”苏扶摇猛地从贵妃椅上坐起,使得贵妃椅摇晃了几下,才归于平静,她刚想争论,站立在一旁的姑姑及时提醒她。“二小姐,大小姐是来给你送药的,可莫要辜负大小姐一番好意。”
“还是姑姑知礼,二妹妹身边若都是这般知冷热的人,我也就放心了。”语气间尽显安慰,苏墨染也站起了身准备离去。“这冰肌玉凝膏二妹妹应该知晓,若担心我下毒,就先让大夫检查过后再用。”
苏墨染走出晨曦苑,就见红袖着急的等待在外。“出什么事了?”
“小姐,钱府派人来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