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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牧民族,面对这样的狂风暴雨,躲无可躲,那就只能硬挺,可洛桑的部落因为世代都是以守护祭神山为终极目的,所以,他的这个部落有着固定的地盘,算是半农耕半游牧性质的存在。
在张青山看来,既然都有固定的居住地,而不是纯粹的游牧部落,那么,为什么不修建城墙了?就算是修建一些栅栏做围墙也是好的,如此,蔵包只要靠着围墙,最少能多了几分抵挡大风暴雨的能力。
所以,他兴匆匆地找到正在忙碌指挥大家的洛桑,不顾洛桑的挣扎,把他拉到一旁后,也不去想自己是否有这么多时间去完成这个问题,而是急迫的问:“洛桑兄弟,我想为你的部落修建一座城墙,只要你给我提供人力和一些器具就可以了,你觉得怎么样?”
洛桑绝对没想到张青山如此强硬的把他拉到一旁,开口第一句话居然是这么个问题。被问的就是一怔,随即,下意识的把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
可见张青山那因期待而兴奋的眼神瞬间转变成愤怒和不解,他就只能解释,也算是临时的一种放松。
张青山的这种认知和想法,当初中央军中的那一支人马暂停在这儿时,不仅提出来,还花大力气执行。不过,因为那支队伍里没有泥瓦匠,所以,并没有修建城墙,只是用木桩搭建了一个把整个部落包容进去的栅栏。但是,他们还是从远处运来了木头,给这里的百姓修建了房子,甚至还给洛桑专门修建了一栋两层楼的房子。
当时,可把洛桑和部落族人高兴坏了:千百年来,他们世世代代中就没有几个住上木房子。
对此,哪怕那支红军继续长征后,族人们还时常念叨着他们的好。
但是,这支红军只是匆忙路过,停留的时间不过是四五天而已,加上语言不通,根本就没有机会和时间去深入了解当地百姓的居住习性和他们的天性,于是,事情慢慢地有了转变。
出于人性中对任何新鲜事物的好奇,一开始,族人们在新颖之下还觉得很不错,可渐渐地,他们就打心眼里觉得不适应了。因为游牧民族,哪怕是半游牧的民族,骨髓里包含着的天性注定他们喜欢天宽地广,崇尚自由,喜欢无拘无束的生活。让他们住在城堡里,时时受到不能移动的家的牵绊,无异于让他们坐牢。
仅仅一个半月后,族人们的不适应所产生的各种烦躁情绪就体现出来,反映到了洛桑那里,洛桑是开明的,并没有下令大家必须如此,而是下令拆除大栅栏。三个月后,整个部族就只剩下洛桑居住的那栋木制的两层楼了,别的房舍的建造物全都被拿来当做柴火。当洛桑去接央金兰泽从外地求医归来的前一天傍晚,一场暴风雨彻底结束了这栋两层楼的命运,所以,张青山才没有见到那些房舍,才会有这样的想法。
当然,也不是一无是处,最少,当时建造这栋两层楼的地基派上了用场,洛桑现在的大藏包就建立在其原址上,数十条绳索固定在地基的大石头上,才让大藏包面对狂风暴雨而屹立不倒。
公平的说,当时那支红军算是好心办坏事。只是他们多是南方人,不了解平原的气候风力,所以,他们以南方人的思维对待这事,却没有思考过,南方山多,风雨再大,也大不过平原上的狂风暴雨,更别说,还得经常面对这种等级的暴风雨。所以,他们修建的那些木房子,在南方绝对合适,有的甚至可以屹立数百年而不倒,但在平原上,这样的木房子注定无法长久存在,还不如蔵包来的强,最少,搭建一个蔵包所花费的时间和成本,绝对要少得多,更何况它还能随时拆除,随时能拉走迁徙。
听完洛桑的话,张青山沉默的蹲下,眉头深深皱起,因为他觉得,这里的百姓受苦受难太多,自己应该能帮上忙,也定能帮上忙,可现在,修房子和围墙这类事显然是不行了,他甚至想到,当初那支红军也是因为急于追赶大部队而没有时间在此停留太久,所以才有了这样的事。自己显然也不可能在此停留太久,那么,自己到底该如何在这短暂的时间里,帮他们改善一下生活的外部环境了?
抽完一根烟后,感觉到周围的声音小了很多,张青山才惊醒过神,发现众人多半都到别处去忙了,这里就剩下几个人在收拾残局,张青山将烟蒂一丢,站起来的瞬间,却发现身上有些冷。一摸,原来身上的衣服早就被雨水打湿,只是自己一直在忙别的,没关注到而已。
这个时候,是万万不能感冒的,否则,会耽误继续长征的出发时间。所以,张青山快步向自己三人所字的蔵包走去。
“你快跟我回去!”
“我不回去,我还要给大家的帮忙了。”
“这么多人,多你一个不多,少你一个不少,你就别添乱了。再说了,你是伤员,万一因为淋雨感冒或者伤口发炎,你这不是帮倒忙吗?走!跟我回去。”
……
因为他俩说的是汉语,自然引起张青山的注意。
顺着一个蔵包绕过去,发现央金兰泽正拉着向福利的衣袖往前扯,向福利却在极力后退。央金兰泽哪有他的力气大,于是,就出现了搞笑的一幕:央金兰泽使出了吃奶的劲,好不容易往前拉动了一步,结果,向福利手往后一提,大家又回到了出发点,气的央金兰泽咆哮如雷,却拿这家伙没有丝毫办法——现在大家都忙着收拾灾后的事,一时间也没人顾得上他俩。亏得央金兰泽是个尽职尽责的好医生,时刻想着病人,才会在这个时候,依然担心自己病人的病情。
张青山站在一旁,看了一小会儿,见这俩家伙只是自顾自的斗气,根本就没发现自己的到来。看到又气又急的央金兰泽都快哭了,他不得不出面了。
“咳!咳!”轻轻咳嗽两声,引得他俩同时看过来后,张青山边走过去边笑眯眯地看着他俩,问道:“你们俩这是在做什么?”
“青山大哥,你可得为我做主。”要不说公主就是好,一见到张青山就放开向福利,两步跑到张青山身边,抓着张青山的衣袖就楚楚可怜的撒娇加理直气壮的告状:“他一个伤病员,不知道在蔵包里好好休息,却非要出来帮忙。可他也不想想,自己的大腿受的是枪伤,万一被雨水淋到了会发炎的。这不仅会浪费珍贵的消炎药,而且,到时候还得分出一人来专门照顾他……你评评理,他这是不是在给大家帮倒忙?”
看着央金兰泽那气呼呼地可爱样,尤其是那双漂亮的大眼睛,正死死地盯着向福利,张青山怎么看怎么觉得这又是场狗儿架,而且是双方故意在斗气。不过,认真想想,央金兰泽说的很有道理:你想帮忙是好的,可也的考虑一下现实情况。再怎么说自己四人也是客人,主人家又不富裕,而这里地处偏僻,而淋雨确实容易引起伤口发炎,像消炎药这等东西,听央金兰泽说过,好像要一头牛才能换一支消炎针。别的不说,你这伤口本来就已经不适应接下来的水草地,要是再耽搁一下,你就根本别指望长征了。
于是,张青山自然要为央金兰泽说话了。不过他也懒得解释,而是对向福利板起脸:“向福利同志,为了能尽快痊愈,为了能尽快继续长征,为了能尽快追上大部队,从现在起,我以长征一队队长的身份命令你:从现在起,你的一切,包括你的一言一行,都必须无条件的听从格桑花的话,这是命令。听清楚了吗?”
“可是,队长,我……”别的不说,光是从央金兰泽惊讶之后看过来的‘胜利’眼神,向福利就感觉心底发寒,虽然明知张青山说了前面那三个‘为了’,就是无条件执行的解释,可他还是忍不住要争辩。
张青山现在可没性情管他俩斗气,大眼一睁,怒视向福利,大声问道:“我问你听清楚命令了没有?”
“报告队长,听清楚了。”
“那就执行。”
“是!”
“格桑花,今后这家伙要是敢不听你的话,你来告诉我,看我怎么收拾他。”
“哈!哈!太好了,谢谢青山大哥,我就知道你是大好人。”央金兰泽对张青山道谢后,立马就似笑非笑的看向向福利,看的向福利浑身鸡皮疙瘩都要掉一地了,她才咯咯地笑了起来。然后,左手叉腰,右手指着向福利,明明一副小大人的可爱样,却装出凶神恶煞的小恶魔样,颐指气使的下令:“向福利同志,我命令你现在马上跟我走。”
向福利哪肯,哀求着看向张青山。可还没等他开口,央金兰泽的脸色又变成了楚楚可怜样,眼泪汪汪地看向张青山,撅着嘴说:“青山大哥,你也看到了,他不听我的话。”
“向福利同志,你敢违抗命令?”
“不敢。”
“那还不快执行?”
“是!”
看着央金兰泽趾高气扬的如同得胜的将军一样走在前面,再看看垂头丧气的如同落败的公鸡一样跟在后面的向福利,张青山摇摇头,苦笑一下后,边向自己的蔵包走去边又皱起了眉头:到底该怎么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