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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悠然拨通了 老妈的电话,对她说:“妈,我过几天就回家了。”
“然然啊,你最近怎 么回事,电话总是打不通,可把我们急坏了,就怕你出了什么事。”老妈忍不住埋怨。
周悠然和她 老妈说话从来都没有和气过,最讨厌老年人爱啰嗦和爱操心的坏习惯,于是不耐烦地说:“我能出什么事啊!我这不是好好的嘛!行了你们在家好好等着吧,我过两天就回去了。”
“上回你说的那个对象,也带回来吗?”老妈依旧惦记着这事。
“带,当然要带他回去。我想给你们说好了,他家里很有钱,是个贵少爷,到时候你和我爸可不能一直缠着人家问东问西,你们那些罗里吧嗦的事情冲我来就好,别拿去烦别人。”
“是哦,瑞市是个大城市,听说那里的本地人都很有钱,上回你只说他是瑞市本地人,我和你爸就在猜,他家里一准很有钱。只是有钱人家好是好,就怕你以后嫁过去了要吃亏,娘家不硬,在婆家难免要忍气吞声……”周妈妈一说起来这些家长里短的就停不住了。
周悠然很是无奈,老妈这想得可真够远的,这人都还没带回去呢,就开始操心结婚之后的婆媳关系了。于是打断老妈的话:“行了,行了,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吧。快过年了,这几天你一定很忙吧,我就不多说了,先挂了啊。”
挂了电话之后,心里一阵发慌,老妈这样的啰嗦,万一春节的时候司爷去了家里,老妈一个没忍住拉着他一阵唠叨,天哪!那样的场景真不敢想,一个平日里省吃俭用的罗里吧嗦的小地方老太太,拉着司爷这个清冷孤高的冰冷男人尽说一些家长里短,柴米油盐。接下来会怎么样?真不敢去想。
可是事情已经安排了下来,司爷那边是劝不动了,家里那边电话已经打过去,自然也是没办法反悔的,那么接下来只能硬着头皮往前走了。
先要考虑下给司爷选一些什么样的衣服好呢?不能像他平时穿的那样贵重,小地方的环境不好,才没有他日常出去的那些场合高档,别说优质的羊毛地毯了,能给他弄一张像样的床来睡已经很不错了。但是衣服的质量又不能太差,太差了他这样清高尊贵的人是不会穿的。
车倒是很好选,小地方的人的眼中的豪车无外乎奔驰和宝马,开一辆奔驰回去既有面子,又不会太过夸张。
第二天,周悠然便又和文姐一起出门逛街了。前些天在熙港逛街是为了给家里人买礼物,而今天却是要给司爷买衣服。男人的衣服,平时看着挺简单,无外乎西装衬衣之类,真格要选起来,才发现里面的门道还真多,最首先一条,司爷他穿多大码的?
好在身边跟着文姐这位经常替司爷整理衣服的保姆,向她请教了一番,这才选了两套西装,两件衬衣,因为春节回家就那么几天,穿不了多少衣服。
考虑到家里的冬天比较冷,又多选了一件厚厚的毛呢长风衣。老家里因为离温暖的南方有些远,又没有大城市里面的各种温室效应,且小地方更接近自然,所以冬天就比较冷。若不是司爷是个极讲究的人,她一定会首先给他弄件羽绒袄。
每一件衣服都不便宜,且周悠然都选的最贵的款,刷卡刷到手软,买了这些衣服之后死活不肯再买了。天知道这些衣服买回去他穿还是不穿?他要是不穿,那该有多浪费!一件衣服都好几万呢!
这天下午,周悠然和文姐一起提着大大小小的包装盒回来的时候,司爷正悠闲地坐在客厅里面喝着咖啡看电视。
文姐看了下时间,一阵后怕:“司爷,我这就去做午饭。”
司漠摆手说:“不用了,等一会儿直接做晚饭。”说完后站起身,饶有兴趣的来翻看周悠然给他采购的衣服。文姐见司漠情绪还不错,便没再说话退了下去。
司漠随手拿起件衬衣,指尖揉了下布料,没有表现的喜欢,也没有表现的不喜欢。今天买衣服的时候周悠然在售货员那里算是上了一堂男人的服装课程,知道好的布料制作的衣服,穿在身上会非常的舒适,外观看去又极有风度,且剪裁和做工精致,每一个部位都处理的恰到好处。
常言道细节决定成败,而诸多完美的细节放在一处,那就是件精致的珍品了。
周悠然觉得她今天费了姥姥劲选的衣服都不差,于是对他说:“要不试一试?不合适了今天还能换。”
司漠丢开手上的衣服,答应说:“好,你帮我试。”
周悠然觉得他定然是看不惯这些市面上摆出来买的衣服,因为对他来说档次不够,而且市面上卖的都不算珍品,更不是限量款,弄不好还会和别人撞衫。她准备等他拒绝试衣服,然后她就可以顺势劝他,算了,你还是不要去我家了。谁知道他居然答应了。
“那好吧,那就试试吧。”周悠然拿了衣服,示意司漠上楼去衣帽间试衣服。忽然觉得,这一场景怎么这么像老婆给老公张罗新年新衣呢?也许是今天在商场里看了太多的夫妻结伴购物受到了影响吧?
衣帽间里,司漠脱了外套,周悠然伸手来解他衬衣的衣扣,才刚解到第三颗扣子,就被他低头吻住。她下意识的想要推开他,却被他打横抱了起来,走出衣帽间,外面就是宽敞的卧室,大床上面铺得平整光滑。两人一起滚了上去。
在熙港的那几天,两人都是分房睡,分了几天房,周悠然以为他已经改进成正人君子的时候,他却在今天对她突然出手了。他就是这么个让她看不透又琢磨不清楚的男人,他可以一尊冰雕一样的对她无动于衷,即便同住一栋房子里也不搭理她一句,他也可以这般狂热的需索着她的身体。
他惯于掌控所有,包括和她的欢爱,可是她却什么都做不了,无从反抗,只能迎合。
光滑柔软的被子下面,两人衣衫半褪,她在他身下被他吻得意乱情迷,他结实的胸膛挤压着她柔软的胸房,她柔嫩的双手搂着的是他精壮的腰身,他挤进她的双腿间,蓄势待发,逡巡在玉洞门外,他停了下来,低声问她:“衣服选好了,我的车呢?”
“车还用选?我们那里的人在豪车里面都只认宝马和奔驰,小地方人没啥见识,不认得许多的汽车品牌……”周悠然还没说完,只感觉身体一震,他居然趁她不注意破门而入了。
周悠然本来想问一问他具体什么时候动身去她家的,可是一波波逐渐加急的攻势让她无从开口,他的体力是极好的,带她攀上了一个又一个欢愉的高峰,步步紧逼,让她无从退缩……
第二天,周悠然吃早餐的时候,被文姐告知司爷已经安排好了行程,早餐之后就可以出发了。顿时开心不已,终于可以回家了。后天就是除夕。这一年,终于走到了尽头,明年又将会是怎样的一年呢?
带着浅浅的感慨,周悠然吃完了早餐。坐在客厅里给赵时去了个电话。赵时那边说已经回家了,本来他都已经买好了去周悠然家的车票的,后来她失踪,他到处找人,后来听姚小龄说她已经回了瑞市,平平安安。见她一直没有给他电话,他便把票退了,再没问她过年去她家的事情。
周悠然听着赵时简单的叙述,感觉事情的过程他虽然说的简单,可是这其中一定没那么简单。一个好哥们能为她做到这份上,已经很可贵了,于是对赵时说:“老赵,这件事是我麻烦你了,明年来了找时间请你吃饭赔罪。”
“赔什么罪,我自愿的。”赵时这话说的很轻,不过很快地他又恢复了往日贫嘴逗乐的嘴脸,“让你请一顿饭,还真不容易,到时候非带几个哥们好好宰你一顿才好。”
“那好吧,明年见。”周悠然挂了电话。人家都说赵时对她有意思,可是周悠然自己却觉得自己和赵时只是好哥们儿,别人那都是误会了,瞎猜的。
给赵时打完电话没多久,司爷就回来了。听文姐说他早上早早地外出了一趟。不过他的行李已经都收拾好了。这一会儿他回来上楼换了身衣服,车子就停在门外花园中的泊车位上。
周悠然请文姐帮忙,把她和司爷的行李箱拖下楼,放进车子的后备箱。
拍上后备箱的时候,正好看到司漠从别墅的门厅里面走出来。身上穿的正是她昨天给他买的衣服。她险些没认出来那衣服,因为衣服穿在他的身上居然比穿在模特的身上还要好看。俊美的不像话,很是惹眼。
周悠然和司漠一起上了车。司漠拍上了车门,忽然又想起来什么,按下车窗来,对车外站着恭送他们的文姐说:“我已经让人启动了这里的安全系统,这几天你不用守在这里,想去哪里让亮子给你安排。”
“是,多谢司爷。”文姐微微鞠躬。
车窗合上,司漠这才启动车子,开出了花园,一路朝他的私人停机场开去。
中午的时候,周悠然就跟着司漠来到了她家乡的省会城市的民用机场。有打扮成助理模样的保镖送了辆奔驰车来,并且将他两人的行李放进车子的后备箱。
司漠和那两个保镖交代了几句话后便接过了车钥匙,拉开车门上了车。周悠然也跟着上了车。心里面不得不感慨,这个世界上,苦的累的都是穷人,有钱有地位的人才不管什么春运还是冬运,私人飞机一安排,人家想去哪里就去哪里。
新闻上面记者拍摄的春运的拥堵画面,和私人飞机上的宽敞,奔驰车上的舒适比起来,简直就是两个世界的情景,根本就不在一个文明程度上嘛。
午饭在飞机上面吃过,这一会儿车子跑在省会城市的公路上,过不了多久应该就能上高速公路了。车窗外的景物不断后移,从市区,到郊区,再到只有草木不见人烟的荒野区。临近春节,高速路上多半是私家车,拖家带口的赶着回家。
周悠然看着手机上的时间,心里计算着,照这样的速度,应该天黑之前就能到家了。
回想起来,小时候特别喜欢过年,因为过年的时候有好多好吃的好玩的。现在呢,也喜欢过年,因为平日里奔波太累,过年的时候终于可以抛却所有的不快好好地高兴几天了。平时和老妈在电话里面再怎么的不愉快,被她唠叨个没完,可是过年了总还是要回到妈妈的身边心里才感觉踏实。
想到这里,周悠然侧头看向司漠,试探着说:“有句话叫入乡随俗,我和我妈说了,你是我男朋友,所以我们之间的距离不能这么远,春节的这几天我不叫你‘司爷’,我叫你的名字好不好。你的名字叫什么?”
话是这么说,周悠然主要是不想司漠占她家人的便宜,她叫他“爷”并没什么,一个称呼罢了,可是她老爸那样岁数的人了也要叫他爷,显然就有些欺负人了。
司漠一面看着车,一面淡淡地回答:“我的名字叫司漠。大漠的漠。”
周悠然想也不想地开口:“什么大漠的漠,应该是冷漠的漠。”还有一句话她没敢说,这名字和你这人真是配呢。她不过随口一说,居然看到司漠浅浅地笑了一下。忽然感觉他这人其实也不是那么的难以相处。
当初和他一起去海景别墅渡了三天假,那三天里他都很随和的,陪她说话,还教她擒拿功夫来着,当然了,还拉着她去攀岩,害她胳膊腿上的肌肉痛了好几天。还有她最不愿意去深究的事情,那天早上看完日出,她居然自愿和他缠绵了一回。
有了那三天的光阴做基础,周悠然觉得和他再相处一个春节假期应该不难,只要足够小心,灵活应对,大约是可以让他在自己老家平和度过那几天春节假期吧?是的,世上的事情都没有固定的模式,一切皆有可能,只要抓住改变的契机就好,那么和这位司爷的改变,就从叫名字开始吧!
周悠然这么想的时候,也这么做了。她开口对司漠说:“司漠,我先给你提个醒,我妈的嘴很罗嗦,她们老太太上了年纪之后就这么回事,平常就爱和街坊邻居们一起话家常,你要是嫌她烦,不理她就好了。”
司漠淡淡地应了一声。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要以准女婿的身份去人家家里了,这么多年的春节,他一个人过得很好。他只知道自己在听到她要带她的小男朋友回家见父母的时候就很不舒坦,再则春节的这几天,闲着也是闲着,跟着她一起回一趟家也不会耽误什么。
可是司漠却忘记了一点,为什么他听到mage直呼他名字的时候会不悦的皱眉,而听到周悠然叫他的名字的时候却一副理应如此的模样呢?
是的,周悠然想的很对,这个世界上一切皆有可能,变化就在人们没有留意的时候悄然发生。司漠此时此刻或许并没有意识到他对他车上的女子的感情在慢慢转变。可是这样的转变已经切实地发生了。
奔驰车跑在黑色的高速路上,虽然不是司漠平日里开的那样的豪车,可是崭新的车身和跑路的气势在这样不怎么发达的省份的高速路上已经是一道很惹眼的风景了。
周悠然忽然想起来什么,又对司漠说:“我们那里的人嘴都碎,最爱吹牛,一年到头了,聚在一处的时候就喜欢攀比,你要是不爱听可以当做没听到。”
司漠浅浅一笑,笑容中带着几分不屑。周悠然就知道他会不屑,她家乡的那些人之间的攀比在他的眼里完全就是个笑话。就像是假大师遇上真神仙一样的,是个滑稽的笑话。
两人聊着天,似乎没过多久车子就下了高速,拐上一条寻常的公路,周悠然知道快要到家了,沿着这条路再走个几十分钟,就能进了她家所在的那座小城了。
今年夏天赶上大四毕业,没有暑假,所以就没能回家。仔细一算,已经整整一年没回家了。上回回家还是大四上学习的寒假。现在越来越靠近家乡,就连呼吸的空气都变得亲切起来。
下午四点多钟,快五点的时候。司漠开着的车子终于停在了周悠然家住的那座小楼的楼下,因为是当初她老爸的单位分的房子,所以小楼的样式很陈旧,连车库都没有。不过这辆车本来就是司漠临时开一开的,随便找了个偏僻的空地停了。
冬天的天色暗的早,才五点左右,天色就有些暗了。
周悠然和司漠下车来,开了车子后备箱提了行李箱出来,一路进了小楼的楼梯,在三楼处停了。周悠然抬手敲了敲朝东的那扇门。木质门外加了层铁质防盗门,防盗门生了不少的锈,这是十年前比较流行的防盗门,现在早就不用这样的门了。
听到敲门声,屋里很快就传来脚步声,周妈妈开了门,看到是女儿回来了,一面递拖鞋,一面朝阳台的方向喊:“老周啊,然然这都到家门口了,你还在阳台上看什么!”
周悠然知道老爸有个不是习惯的习惯,那就是每次女儿回家的时候,他一定会早早地惦记着,要么站在阳台上看着,要么远远地到大院门口迎接着,今天是腊月底最冷的天气,他不方便去大院门口站着吹风便在自己阳台上站着等。
周爸爸年纪大了,虽然还没到退休年纪可是工作内容已经和退休差不多了,他从阳台上来到客厅的时候,周悠然已经在拉着司漠给周妈妈介绍了:“妈,这就是我的……男朋友。电话里给你说过的。”
周妈妈一看到司漠,整个人都高兴坏了,越看越顺眼,高兴得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只礼节性地问他:“小伙子抽烟不抽?”
司漠微微摇头。
周爸爸忍不住插嘴:“不抽烟好啊。抽烟有害健康。”说完后转头对周妈妈说:“愣着做什么,厨房里面还炖着汤呢。”
周妈妈这才记起来:“是哦,然然最喜欢喝鱼汤了。你们慢慢聊,我去看着汤。”说完之后进了厨房。其实厨房和客厅之间也就几步之遥,想当初周悠然还在上小学六年级,一家人搬来这套房子的时候,可高兴坏了,可是现在,这套房子已经随着时间的推移变得陈旧不堪,和司漠住着的别墅,那是没办法比的。
周爸爸扯过来一张椅子坐了下来,很是客气地对司漠说:“女人家的,操持下家务还行,就是上不了台面。很多时候,还是得我们爷们儿出面。小伙子,听然然说你是瑞市本地人?”
周悠然知道司漠的话不多,他能端正沉稳地坐在这样的房子里面已经很不容易了,哪里还指望他能跟老人家和气对话?于是忙替他开口说:“是啊,爸,他是瑞市本地人,自己开了家不大不小的公司,楼下停的大奔就是他的车。”
周爸爸了然:“难怪刚才我站在阳台上没看到你们两个,原来是开车回来的。对了,小伙子,你家里做什么的?年纪轻轻就开公司,应该是继承上一辈的产业吧?”
周悠然立刻接口回答:“爸,他别问他家里的事,他是个孤儿。”她之所以这么说是怕老爸他老人家越问越离谱,弄不好下一句就要问人家的七大姑八大姨了。
可是司漠听了她的话,不由看了她一眼。事实上他也不喜欢提及他自己的家世,私生子的帽子太沉,他倒是情愿自己是个孤儿。
周爸爸这边不由呵斥周悠然:“去帮你、妈做饭去,我和你对象聊天你插个什么嘴!”
周悠然看了司漠一眼,见他面上并没有不耐,这才站起身来去厨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