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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是和她联系最紧密的人,是她在这个世界上除了舅舅外的骨肉至亲,是支撑她在那些最痛苦的日子里撑下去的希望。
夙愿得偿,长时间的焦灼痛苦都烟消云散,一时间百感交集,两个宝宝的热情让她幸福又愧疚,她不是一个合格的母亲,见孩子的第一面就应该认出来,而不是执着于孩子是不是双胞胎。
泪水有点不受控制,阮唯担心吓到孩子,正忍着不让眼泪落下来,荣项城就凑上来拍了拍她的肩膀:“地上凉,要哭进去再哭。”
“麻麻不哭哦。”
“爸爸你太用力把麻麻打疼啦,爸爸坏蛋。”
阮唯噗嗤一笑,蹭了蹭眼泪:“好啦,妈妈不哭啦。”
“麻麻麻麻,爸爸说我们以后都住一起。”
“对哒,爸爸和罗哥哥住门那边,我们住门这边。”
无视荣项城的黑脸,阮唯含笑点头:“绒绒说的对,咱们住一起,你爸爸住隔壁。”
这间公寓连带隔壁公寓已经被荣项城买了回来,打通墙壁时已经和物业交涉过,房屋承重没有问题,阮唯这才放心。孩子们要住过来,需要将客房改成儿童房,不过这些可以之后再慢慢整改,反而是荣项城打通房间后变动了客厅家具的位置,东西丢的很乱,当下就要整理。
阮唯带着双胞胎去布置房间,留荣项城收拾客厅。荣项城黑着脸听一大两小在卧室里嘀嘀咕咕,被抓当壮丁老老实实拖地的罗野从他身边走过,以他的粗神经都能感觉到扑面而来的怨气。
两人正大眼瞪小眼的时候,荣老的电话打了进来。
“李嫂已经把晚饭做上了,什么时候到家?”
荣项城立刻进卧室,一手一个拎起缠着阮唯的双胞胎:“老宅来电话,回家吃饭。”
阮唯惊讶,随即想到荣老对她的偏见,有些傻眼。
那两份亲子鉴定她可是亲眼见了,虽然知道这次回来肯定要直接面对荣老,可没想到会这么快,她还没做好准备。
安安绒绒兴奋地不行。
“要回太爷爷家拿玩具衣服。”
安安蹭阮唯的小腿:“狗狗也要抱来。”
见双胞胎的反应,阮唯也知道太爷爷对双胞胎一定是宠的,温之廷说的对,大家都是为了孩子好,只要她努力,一次不行就两次,总能说服荣老。
“放心,有我在。”上车的时候,荣项城将安安放到阮唯腿上,指尖从她的唇前略过,被阮唯瞪了一眼,黑着脸挪到她脑袋上揉了一把,“除了爷爷,其他人说什么都不用在意。”
下午他们到的时候,温之廷就先回去说明这几天的情况,他们俩的这点事儿荣老了如指掌,阮唯有自知之明,就冲最近闹出来的新闻,荣老都不会给她好脸色。
荣家老宅在城郊,背靠风景区,是荣老在荣家祖宅原址上建的。远远看去就和普通农家小院一样,并没有什么稀奇之处。独栋小楼设计古朴,楼后是一片小树林,前院花团锦簇,院子正中央还搭有葡萄架,风景宜人,别有一股闲适情韵。
早年荣老爷子掌权时,一手铁血作风在业界无人不知闻者胆颤,这些年才渐渐淡出人们的视线。阮唯多少听过一些,即便这院子所显示的闲适大大出乎意料,阮唯也没敢松懈半分。
双胞胎欢腾地跑进去找太爷爷,阮唯提着礼物跟在荣项城身后,进门的时候荣项城回身牵住她的手,阮唯挣了挣,没挣开,任由他牵着进去。
他们进去时饭菜已经摆上了,荣老正和双胞胎逗趣,余光瞥到他们进来眼都没抬。阮唯正考虑开如何开口打招呼,抬眼看到荣耀和尤佳姝端着餐盘从厨房出来,微微蹙起眉头。
只顾着关系怎么过荣老这一关,她差点把他们给忘了!
见阮唯进来,荣耀愣了一瞬便站住不走了,到底是在家里,在荣老的眼皮子底下不敢造次,被尤佳姝暗中扯了扯衣角,才神情复杂地挪开视线。
荣项城拉着她到餐桌前,和荣老打了个招呼:“我们回来了。”
阮唯跟在后面干涩开口:“爷爷。”
安安和绒绒乖乖爬上荣老身边的座椅,一条小奶狗从桌子底下钻出来,热情地往安安身上跳,安安小腿被小狗舔了一下,扒着座椅脚滑了一下。
“小心!”
两个人四只手同时扶住他,荣老挥开阮唯,小心翼翼地抱起安安把他放到座椅上,这才撩起眼正视阮唯。
矍铄的目光投过来,犀利威严,强大的气场将阮唯定在原地。
“阮唯?”
阮唯老老实实点头:“我是阮唯,爷爷您好。”将礼物呈过去,比照着对自己姥爷的态度恭敬地祝福老爷子身体康健顺心如意,因为紧张,声音有些干涩,说完后僵硬地站着等荣老回复。
阮唯提前没有准备礼物,临时去买又来不及。情急下找出了早年姥姥留下的一副山水画。
季家出事后家产被一把火烧了个干净,这幅画挂在母亲单位里才得以保全,也是阮唯现在唯一能拿得出手的礼物。
为了孩子,想来姥姥不会怪她。而且画送给荣老,不算明珠蒙尘。
荣老并没有为难她:“坐。”
身后的荣项城拉了阮唯一把,将她按到椅子上。
这是荣老右手边的位置,好像不该她来坐,阮唯不着痕迹地瞪了荣项城一眼,正要起身让出位置,荣母端着果盘从厨房出来。
荣母看到安安绒绒正要过去,一眼扫到荣老身边的阮唯,表情没变,往日温和的眼神犹如藏了利刃,阮唯也看到她了,两人对视的那一瞬间,荣母眼中的锋芒藏无可藏,夹带着恨意好像下一刻就要冲出来。
阮唯大为震惊,荣耀和尤佳姝在阮唯的意料之中,即便不想见也还能忍,但荣母的出现确实是在状况外。
当年她怀孕,让荣耀一家出了大丑,被人指指点点,荣母这么爱惜羽毛的人想必恨她入骨。
晚宴的难度瞬间提高了一个等级。就算她不承认自己是季语唯,就凭她这张脸,荣母也不会善罢甘休。哪会容她这么容易地认了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