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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建刚一反常态,根本没看她那点蹭破皮的伤口:“这两天去哪儿了?”
俞一茜:“和朋友玩去了。”
“跟谁?”
俞一茜不说话。
阮建刚视线移到阮唯身上,阮唯抱臂倚门站着,凉凉地盯着他们的反应,完全没有搭话的意思。还是阮欣兰看阮建刚要发火,推了俞一茜一下:“舅舅问你话呢,和谁去玩了?”
俞一茜这才支支吾吾回:“蒋晖。”
“谁?”阮建刚没听清。
俞一茜声音大了点:“江达的蒋总,蒋晖。”
阮唯有幸全程观看这一家三口变脸的样子,冷笑了一声,果然是事情不牵涉到自己身上都不着急。阮欣兰脸色立刻就白了,拉着俞一茜:“谁让你跟他在一起的?什么时候的事儿,我说了多少遍这种人不能招惹,你怎么一点都记不住!”
“怎么就不能招惹了,你们就是想太多。”俞一茜喏喏争辩。
阮欣兰要急死:“你知道他是什么人么,你知道他干过什么,知道他风评有多差么,你怎么一点记性都不长。咱们家就你一个女儿,你爸刚出事儿,你要再出点事,你让我怎么过?”
阮唯冷笑,这时候知道蒋晖人品差不能招惹了,上赶着求她的时候怎么不提。
“够了!”阮建刚冷喝一声,打断母女俩的争执,沉着脸问,“你跟他都说了什么,讲给我听听。”
俞一茜小声嘟囔:“我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呢,就被阮唯给抓回来了。”
“那就是想过?”阮建刚脸色不好看。
俞一茜缩了缩脖子,沉默不答话。
等他们商量出个结果不知道什么时候了,阮唯看了眼时间,荣项城快到了,于是插话道:“当初你们接受了好处,现在想逃也逃不掉,就算把我舅舅给的那笔钱吐出来,作为知情人你们也脱不了干系。”
阮建刚脸色沉沉,虽然对阮唯态度不满,但她说的不错,事实如此。
阮唯冷淡地瞥了眼阮欣兰母女:“从你们收了钱让我踏进这道门的第一天开始,我们就是一体的,一损俱损。可总有人认不清楚事实。当初你们拿孩子的下落威胁我,我忍了,拿身世威胁,我觉得你智障。”
“不用你在这儿危言耸听……”阮欣兰不服气接了句,话还没说完就被阮建刚冷声打断,“行了闭嘴!”
从阮唯到这个家以来,他还没见阮建刚对这对母女俩发过这么大的火。
意识到失态,阮建刚心平气和地安抚了一句,话里的意思却让阮欣兰心凉:“茜茜年纪不小了,该收收性子,一会儿让程宇选个封闭学校,这两天把手续办了,你跟过去照顾她,妹夫出来前你们就踏踏实实待着。”
阮欣兰一脸震惊:“哥,封闭学校条件多差你知道吗,茜茜是大学又不是高中,她怎么能去吃那样的苦。”
“别人家的孩子就能去,她就不能?”阮建刚冷脸,“派两个人过去照顾你们,行了,去收拾东西。”
他说派人过去就是监视的意思了,阮唯对阮建刚的选择毫不意外,涉及到自身安全,阮建刚比谁都心狠。
得到满意的答复后,阮唯转身准备离开。
“唯唯。”阮建刚叫住她,反常地没冷脸以对,“你和荣项城……”
阮唯顿住脚步,扭头对上他的视线,平静道:“结婚了。”
阮建刚神情一滞,接着语重心长温声道:“那就好好过,伯父祝福你们。”
“会的。”阮唯觉得恶心,脸都撕破了,竟然还能做出假惺惺的样子。
从阮家出来,荣项城的车就停在门口。
“谈完了?”荣项城靠着车门上,等她走过去,捻灭烟蒂,将她扯进怀里,勾着她的下巴迫使她抬起头,“该不该告诉我,你们谈的什么,夫人?”
他狭长的双目眸光深幽,好像一眼就将阮唯的遮掩看了个通透,阮唯别开脸,咬了咬牙,半真半假道:“伯父问起我们的婚事。”想了想,含糊地加了一句,“证都领了,总要跟家里汇报。”
明知道她是在转移话题,但转移地很有效果,要是回回都能找到他想听的点,荣项城乐意惯着她:“他就没问我们什么时候办婚礼?”
阮唯躲闪视线:“没。”
荣项城笑了一声,没追问到底,抬了抬下巴:“上车。”
想到马上就能见到两个孩子,阮唯归心似箭,对荣项城也不那么排斥了,以至于根本没注意到荣项城开往哪个方向,等车在她的出租房楼前停下,阮唯还有些错愕。
“昨晚上罗野就带他们过来了。”荣项城给她解开安全带。
两人一前一后上楼,阮唯拿出钥匙,提着包的那只手轻轻蜷起掩盖手指的颤抖,正要开门,干燥的温暖的大手抓住她,热度徐徐传过来,她这才发觉自己汗湿的指尖冰凉。
一千多个日夜的焦灼和思念,都在即将和宝贝们相认的这一刻推到极致,来势汹汹。牵着她的那只手坚定有力,从没有一刻像现在一样,让她觉得身后稳健的脚步声和平稳的呼吸都给她带来勇气和安心。
阮唯推开门,夕阳从窗台照进来,在玄关铺洒出一片金黄,也许是心态不同,以往冰冰凉凉的出租屋显得温馨了许多。
孩子们不在客厅,阮唯任由荣项城牵着静悄悄地往里走,转过玄关,本该是白色墙面的转弯处多了一道门,一瞬间阮唯还以为自己幻视了,这间屋子她刚租下来没多久,但还不至于连客厅墙面有没没门都不知道。
前后一联想,阮唯便明白了,脑袋都大了一圈。
“荣项城,你干的好事!”先前双胞胎在电话里说爸爸拆墙她没在意,搞半天拆的是她的墙!刚感受到的那么点温馨气氛都被这堵墙给搅没了一半。
荣项城嫌弃:“你的公寓太小,我们三个人搬过来住不开,我把隔壁打通了。”
你还振振有词?阮唯简直不知道说什么好,这公寓不是她的好么,随便打墙面怎么跟人解释。
“麻麻你回来辣!”
门从另一侧被人打开,两只宝宝小炮弹一样扑过来。
“麻麻好想你!”
把两只暖融融的宝贝儿抱进怀里,阮唯当即把抛到脑后,经过这么一出,让她全然忘了刚才的紧张,原本还担心孩子们对她有陌生感,真正被两只团子拥着的时候她幸福地想落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