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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跟我离婚?”黄勤就知道会出事,但是她最多想到的是,丈夫回来说骂她一顿,也就是了。
万万没有想到,他竟然会开口就提出离婚来。
“爸,你是不是疯了?”陆琰很生气,白皙的脸颊脖颈,瞬间通红起来,他一个箭步就冲到陆成军跟前来,“黄姨做错了什么?她到底做错了什么你要离婚。她是个人啊,不是随便一件东西,你可以呼之则来挥之则去。”
陆成军做出这个决定,是经过深思熟虑的。刚刚开车回来的路上,他想了很多。
他心中一直有个遗憾,活了半辈子了,那个遗憾还在。好不容易,她愿意嫁给自己了,他想,他不能够错过。他心中清楚得很,一旦他离婚的消息传出去,对陆氏集团肯定会大有影响。
但是没有关系,生意不好,可以重新经营。
人没了,就一辈子都要错过。
“我已经决定了,任何人反对,都没有用。”说罢,陆成军转身,直接大步往楼上去。
陆琰要追过去,黄勤拉住了他。
“他这是铁了心了。”黄勤泪流满面,却是泣不成声,身子瘫软下来,坐在沙发上,眼泪哗啦啦往外流淌,“这十几年来,我一直都看得出来,他的心根本不在我身上。不过,我想着,只要我是他妻子,一辈子留在他身边候着他,总有一天,他的心会回来的。”
“我一直等啊等,盼啊盼,结果……却是盼来一句‘要离婚’。”
“他跟我离婚,肯定不是一时冲动。说出这样的话来,肯定是考虑清楚了。”
“黄姨,你别难过。总之,我跟姐姐,会都站在你这一边。”陆琰坐在黄勤身边,清俊的脸上,满是认真严肃的表情,坚定地道,“我知道,他为什么离婚。但是,别说是我跟姐姐了,大哥指定第一个反对。”
提起陆珩来,黄勤忽然眼睛亮了一下,似乎又寻得了希望一般。
“可是阿珩……阿珩他在伦敦。”黄勤声音有些哑,带着些鼻音,“还有玥玥,阿琰,你把我手机拿过来,我想给玥玥打个电话,问问她在那边过得好不好。”
“黄姨,现在你就别打了。”陆琰抿嘴说,“你情绪不稳定,玥玥多精啊,她指定听得出来。”
黄勤想了想,觉得也对。
客厅里安静了会儿,陆琰这才问:“黄姨……今天的事情,是你做的?”
“我……”黄勤没有料到陆琰会突然问这个,一时间回答不上来,不由得便朝方瑾望去。
陆琰说:“不用说了,我知道是你们。”他伸过手去,拉了方瑾到身边来,“姐,爸对不起你,小姨也对不起你。反正,这一回,我是挺你的。”
方瑾勉强扯了下嘴角,眼里却一点笑意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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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北京时间是晚上九点多,伦敦那边,差不多下午一点多。
陆珩在家吃了午饭,又午休睡了一个小时。差不多一点半左右的时候,起床洗漱换衣裳,准备开车去公司。
才拎着公文包出了别墅,就接到了国内打来的越洋电话。
小保姆用英文喊道:“先生,您的电话,中国打来的。”
“我知道了。”陆珩西装革履,系好领带,走了过去,接起电话来,“喂?阿珩?怎么了。”
“哥,爸要跟黄姨离婚。”陆琰了解自己哥哥的作息,算准了时间,在他下午临出门前打的电话,也知道他要赶着去公司,时间不多,便长话短说道,“事情挺严重的,有空的话,你回来一趟吧。刚好,去看看妈。”
“好,我知道。”陆珩反应不是太大,说了几句,便挂了电话。
他听后没有什么反应,倒不是他对这个消息不吃惊。只是,商场上磨砺了几年,什么风雨没有经历过。对待任何事情,他早学会了处变不惊。
挂了电话后,陆珩去公司,开了个会,差不多下午三点多的时候,才闲下来。
打了电话,喊了秘书进办公室来,问了下近期的工作安排。听后,吩咐将几个不是太重要的合作项目延迟了时间,重要的安排提上日程来早早处理,之后,让秘书订了张飞中国H城的机票。
陆珩安排好了伦敦这边公司的事情,飞回去的前一天,给弟弟陆琰打了电话。
才挂了电话,见妹妹陆玥回来,陆珩道:“我有事需要回国一趟,这几天,自己好好照顾自己。”
“大哥回去干什么?”陆玥吃惊,“这边就剩大哥一人了,这么忙,怎么突然要回国去?”
陆珩不想说是因为父亲跟黄姨要离婚的事情,只道:“你姐姐被认回来了,我想回去看看。”
他也没有骗她,妹妹被认回陆家的事情,他早知道了。前段日子,因为很忙,实在腾不出时间来,所以没有回去。现在时间安排开了,刚好,回去看看。
“我想起来了,二哥跟我说过,那个我没有见过的姐姐。”陆玥笑起来,“大哥放心吧,我一个人留在这里,会好好照顾自己的。再说,有什么事情,我会给你打电话。”
陆珩点点头,又喊了小保姆来,亲自叮嘱交代了几句。
陆珩是第二天凌晨的飞机,到H城的时候,已经是傍晚。
前来接机的,是陆琰。
“嗨,大哥。”见到自己大哥,陆琰风一样就飘了过去,主动帮他拎行李箱。
陆珩清俊的脸上没有什么表情,望了弟弟一眼道:“珉珉没来?”
“哦,姐她在公司,有些忙。”陆琰说,“现在四点,回去后,哥休息一下,调整下时差,差不多就能够见到她了。”
“在公司。”陆珩轻轻点点头,直接大步往外面去,看着停在外面的车子道,“先不回去,你开车,出城去看看妈。”说罢,他已经拉了后座的车门,兀自闭眼养起神来。
“哦。”陆琰有些跟不上节奏,不过,还是乖乖按着哥哥说的做。
车子开过花店的时候,还买了一束花,放在了旁边副驾驶座上。
公墓不远,从机场开车过去,大概半个小时左右的车程。陆珩睡了半小时,到了公墓,自动就睁开了眼睛。
自从他在剑桥毕业后,就一直在公司帮忙。从起初的部门助理,一点点积累经验,到如今坐上老总的位置。忙了四五年,这些年来,几乎是没有怎么休息。
以前念书的时候,基本上一年能回国几次,看看母亲。
而这几年来,一年,基本上就回来一次。
“大哥,顾四叔他们。”老远的,陆琰就瞧见了顾仲谦夫妻。
陆珩顺着弟弟手指的方向望去,果然见母亲墓前立着两个人。
男人身子挺如松柏,腰杆笔直,旁边的女子,披着一头秀发,单手扶着腰,看着有些吃力的样子。
陆珩收回目光,点了点头。
夏时悠是来看看母亲的,虽然已经记不得母亲的样子,但是她想着,母亲因为她走丢了而疯,之后又病逝。想必,就算走了,也是很牵挂她的吧。
她来看看,跟她说说话。顺便告诉她,她这些年来,过得都很好,也好叫她安心。
带了新鲜的水果跟花来,夏时悠陪着母亲说了好一会儿的话,直到太阳慢慢下了山。
“嗨,顾四叔,时悠姐。”陆琰见到顾仲谦夫妻,很开心,跑着就飘到了两人身边来,“你们来看我妈?”
顾仲谦视线越过陆琰,落在陆琰身后的陆珩身上,眸光紧了紧,继而点头。
夏时悠则是只笑着跟陆琰打招呼,挺着肚子朝他走近了些,笑得很甜。
“是啊,来看看。”她望着陆琰,晓得他是自己亲弟弟,又见他似乎也很喜欢自己,她很开心,“你这么晚了,也过来看陆太太?”
“我哥刚下飞机,他说来给母亲献束花。”陆琰耸肩,目光落在夏时悠完全鼓起来的小腹上,“好像挺大的了,什么时候生啊?”
“预产期在十二月,还有四个多月。”夏时悠一边说,一边抬手轻轻抚摸着自己肚子,“现在会动了,偶尔的,会踢我一下。也有听力了,你说什么,都听得到。”
“真的?”陆琰高兴得很,抬起手来,跃跃欲试,又问,“我能摸一下嘛?”
“当然可以。”夏时悠抓着他的手,轻轻按在自己肚子上,“现在不动,估计在睡觉。”
陆琰不敢用力,就怕他自己手脚不知轻重,会伤了小宝宝。按了会儿,就自己挪开了手,挠了挠脑袋。
陆珩走了过来,目光在夏时悠脸上停留片刻,而后缓缓挪开,望向墓碑上母亲的照片。
给母亲鞠躬,又将鲜花献上,陆珩没有说话,只是一直望着墓碑上母亲的那张黑白照。
顾仲谦发现陆珩注意力在墓碑的黑白照片上,他微拧了下眉,继而启口,问陆琰:“是现在一起走,还是,你们需要在这里再呆会儿?”
“一起走吧。”陆琰望了望天,“太阳落山了,开车回去得近一个小时。”
又说:“大哥,今天先回去吧。家里知道你今天回来,都早早备了晚饭。”又问,“你什么时候走啊?等你临走的时候,再来看看妈。”
陆珩回头,望着弟弟道:“先回去。”
话音落,不由得又朝夏时悠那边瞄了眼,却没有说话。
进了车子后,陆琰开车,陆珩依旧是坐在后座。
陆琰笑,从后视镜望着哥哥:“你今天怎么总在看时悠姐?你没有瞧见吗?顾四叔对你都有意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