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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阴差阳错
纵蛇事件闹得很大，没些日子整个京华城的人都知道了，沈府里，丫鬟仆人们自然也都私下里讨论，任谁都清楚这事是谁干的。
大夫人听了几个丫鬟讨论就愤怒的把丫鬟给辞退了，可丫鬟是老夫人那屋的，老夫人出面留人，大夫人也没办法。
老太爷也觉得丫鬟们太多嘴了该罚，可老夫人不乐意了。
“哼，做了亏心事还不能让丫鬟们嚼嚼舌根了，做贼心虚。”
“这事也不能说就是大房干的啊。”
“哼，到现在你还偏袒，除了他们还能有谁，去骊山的人都是嫔妃和皇亲，试问哪个和云霏有仇，这事和他们若是没关系，我老婆子就戳瞎自己的眼睛，权当我瞎了。”
老太爷叹息，“难不成他们关系就不能缓和了吗？”
“缓和？都快出人命了，还缓和呢，现在你该看清楚了吧，这个家不能留他们，我看趁早让老大把她给休了，以后她爱干嘛干嘛，全和我沈家无关，不然日后出了什么大事，还得被连累。”
这些话被门外的大夫人听了个真切，气的大夫人恨不得冲进去把老太太给掐死，本来是来请安的，听到这些大夫人二话不说直接回去了。
桂嫂见大夫人气冲冲的回来，立刻倒了杯茶，“夫人，您这是怎么了？”
“还不是那老不死的，刚刚又在想着让老爷休了我，哼，让我出沈家，没门。”
桂嫂没有说话，此时一个丫鬟端着参汤走了进来，“大夫人别动气，那老夫人年事已高，还能活多久，就算她长寿，我们让她少活几年便是。”
大夫人见这丫鬟便高兴起来，“瑞雪，快给我出个主意吧，这桂嫂岁数大了，头脑也不好使了，你年轻，主意多。”
瑞雪和瑞香都是萧静调教出来的，一个给了沈云月，一个送到了沈府，两个丫鬟机灵得很，也会点功夫，办事十分牢靠。
“大夫人别急，瑞雪不是说了嘛，若是她长寿，那就帮她减寿。”
“你是说……”
瑞雪将参汤递给大夫人，“这人老了总是身体虚弱，禁不起折腾，只要在饭菜上使点手脚送老夫人归西，那这沈府便是大老爷说的算了，到时候夫人您不就要风得风了？”
大夫人喝了口参汤，叹气道：“我也不是没想过，可老夫人的饭菜一向都是身边丫鬟亲自照料，而且和老太爷一同进食，若是下毒二老同时出事岂不让人起了怀疑。”
“那就给老夫人的茶水里下功夫。”
大夫人想了想，“这事真能成吗？”
“当然，不过还须要桂嫂帮忙。”
桂嫂一愣，心里有些害怕，谋害好夫人，这种事她可不想做，若是换做从前自己恐怕不假思索的就做了，可如今……
这瑞雪做事雷厉风行的，说干就干了起来，桂嫂连通风报信的时间都没有。
老夫人向来喜欢喝茶，这是府里的人都知道的，身边的老嬷嬷跟随她一辈子，每日都陪着她饮茶说话。
或许是老夫人命不该绝，今日午饭后胃口有些涨，喝茶的时间也就推迟了，桂嫂趁着这个时机去找了柳姨娘，毕竟在同一个院子比较方便。
桂嫂没有多说，只是请柳姨娘通知沈云霏，老夫人有危险。
柳溪想也没想赶紧去了端王府，此时沈云霏正陪着雀儿在花园里散步，雀儿伤势已经好了许多，躺了久了，也想出来走走。
府门的侍卫来报说是身家来人找靖王妃，沈云霏立刻便预感出事了，柳溪可从来没如此主动的来找过她。
柳溪说明缘由，沈云霏立刻将雀儿交给了其他丫鬟，自己和柳溪快速前往沈府。
一路上，沈云霏不断的祈祷，希望能够阻止悲剧的发生，她一直知道，大夫人迟早会对老夫人动手，可却没想到这么快，看来大夫人是被逼急了，也着急了。
老夫人一直对自己不薄，一再的帮助母亲和自己，在沈云霏心里她真的是格外亲切的奶奶，是自己的亲人，如今有人要害自己的亲人，那就别怪她沈云霏不讲情面。
沈云霏让柳溪从侧门回到西苑，这个时候不能被大夫人发现柳溪通风报信，若是被发现，那么桂嫂这个眼线也会被牵连出来。
老嬷嬷从厨房端了茶，今日老夫人没有用茶壶，而是直接在茶杯里冲茶，丫鬟们做好了水就去拿茶叶，然后沏好茶就交给了嬷嬷。
嬷嬷送茶到老夫人的房里，老夫人接过茶水就喝了一小口，与此同时，沈云霏直接冲了进来，见老夫人手中拿着茶碗，立刻冲上去把茶碗抢了过来，闻了闻，然后用银簪试了试。
奇怪的是，竟然没毒？难道他们没找到机会，还是说……桂嫂通报错了。
老夫人和嬷嬷一头雾水，看着气喘吁吁跑来的沈云霏问道：“云霏啊，你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这茶怎么了？”
沈云霏呼出一口气，放下心来，“老夫人，我得到消息，大夫人要害你的性命，所以才赶来的。”
老夫人楞了一下，下一刻手就拍在桌子上，“这个恶毒的娼妇，竟然要下毒害我！”
沈云霏总觉得哪里不对，桂嫂让柳溪传消息，摆明自己脱不开身，也就是说她们绝对下了毒，可为什么老夫人的茶没有毒呢？
就在此时，老夫人房里的丫鬟跑了进来，面色惨白，头顶冷汗，一进门就跪下了。
“老夫人，不好了，老太爷，老太爷他……”
“老太爷怎么了？”
“老太爷去了。”
丫鬟的话一出口，老夫人整个人差点没晕过去，沈云霏赶紧给老夫人纾解。
“老夫人，老夫人……”
沈云霏把老夫人交给了老嬷嬷，走到丫鬟的面前质问道：“老太爷现在在哪？”
“在书房。”
“怎么就突然去了，发生了什么，你赶紧说。”
丫鬟也被吓哭了，哆嗦着身子，声音也在颤抖：“刚刚给……给老太爷送茶水，将茶水放下我就要走，我刚刚关上书房的门，就听到里面茶杯被打碎的声音，我赶紧进去瞧瞧，可谁知老太爷口吐鲜血，人已经去了。”
茶水？
老夫人缓过一口气，眼泪就下来了：“这是做了什么孽啊，家门不幸，家门不幸啊。”
此时老夫人和沈云霏都明白，沈老太爷怕是喝了那杯有毒的茶水，看来是老太爷帮老夫人挡了这一劫。
老夫人哭的歇斯底里的，虽然平日老头子总是和自己言论不和，但终究是过了一辈子的夫妻，人走了，怎能不伤心。
老嬷嬷和几个丫鬟搀扶着老夫人去看老太爷，沈云霏却留了下来，此刻她不能出现，老太爷突然归西，若是刚巧此刻自己在沈府，大夫人害错了人，必然会和自己联系起来。
沈云霏看着跪在地上的丫鬟，再次问起：“茶水是谁煮的。”
“是我煮的。”
“你煮茶的时候可有人来过？”
“只有老爷的丫鬟怜儿来过，说老太爷要喝茶，本来给老夫人煮茶，后来听老太爷也要，我就去取了茶杯和茶叶。”
“你仔细想想今日可有什么特别的，比如和平日不一样的。”
丫鬟想了想，摇着头，“没什么不一样的，只是今日老夫人中午吃的有些胃胀，所以今日要了普洱茶，平日里都是再喝雪山毛峰。”
沈云霏结合丫鬟的话想了想，看来今天真的是老夫人命大，大夫人定是在茶叶中做了手脚，可没想打今日老夫人没喝，而是改了普洱，可老太爷意外中毒却真的是不幸，完全是被连累的。
老太爷袒护了大房这么多年，怕是自己也想不到最后死在了大房手里，只是后悔已经来不及了，只能去黄泉路上后悔了。
沈云霏趁着沈家知道老太爷去世的混乱去了存放茶叶的屋子，可找了半天都没能找到雪山毛峰，果然这问题就出在茶叶上，看来他们先下手为强已经处理过了。
老太爷去世消息传开，沈家立刻白布白花的办起丧事，沈云霏从暗道回了端王府，到了端王府和李承宇细说此事，并带他一同再次前往沈家。
“这恶妇当真心狠手辣，要不让暗影把她解决算了。”
“若是把她直接杀了我们岂不是和她一样愚蠢，她死了，矛头一定指向我们，这种事不能干。”
“可就让她这么肆无忌惮？”
“当然不行，这次我一定让她灰头土脸的离开沈府。”
沈云霏心中已经有了盘算，马车到达沈府门口的时候，白色的灯笼已经挂起，到处都是白色的绢布。
走进去，大厅之内已经设了灵堂，动作还是蛮快的，连棺木都已经准备好了。
沈天藏夫妇作为长子长媳跪在灵堂之上给老太爷烧纸，沈天藏这个儿子还算是孝顺，爹死了哭的还真是伤心，大夫人也哭红了眼，沈云霏不得不佩服，若是古代有奥斯卡小金人，她一定给大夫人送去。
老夫人在灵堂里也是伤心欲绝，二夫人和三夫人旁边扶着劝着，老伴替自己挡了一难，老夫人真的是悲痛欲绝了，本来躺在这里的应该是自己。
看着大夫人跪在那里，老夫人恨足了她，可沈云霏临走之前和自己说过，她会把大夫人绳之于法，让她千万别激动，以免打草惊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