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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住,贵妃姐姐,我不是有心的。”尚贵嫔站定身子,连忙道歉。
这边的涌动惊动了皇帝,皇帝看过去,只见戚贵妃衣衫不整,不由得大怒,冷冷地道:“越发没有贵妃的仪态风度了。”
戚贵妃拢紧了沧月围上来的外裳,听到皇帝的话,心中又伤心又愤怒。
她看着尚贵嫔,尚贵嫔依旧在道歉,并且说:“不知道是不是怀孕了,走路总是特别莽撞,贵妃姐姐不会责怪我吧?”
戚贵妃压住一口气,淡淡地道:“你没摔着吧?”
尚贵嫔伸手捂住腹部,脸上有痛苦之色,“肚子有些痛,不知道是不是刚才撞着了。”
戚贵妃只恨不得一手打掉她虚伪的表情,冷冷地道:“彩菱,还不扶你家主子回凝拂宫休息?”
彩菱上前,扶着尚贵嫔,“贵嫔仔细点走,如今身子重,比不得以往。”
戚贵妃眸光几乎喷火,恨恨地盯着两人走过。
她躲在一旁整理好衣裳,看到皇帝扶着皇太后走过,皇太后对皇帝说:“这孩子,和亲的话,不可惜吗?”
皇帝怔了怔,“母后的意思是?”
“哀家不过问朝政,没什么意思。”皇太后疲惫地苦笑了一声,“若是清河在,今夜的局面,她也可以拆解的,这世间,聪明的女子,不多啊,红颜薄命,清河是这样,懿礼大概也是这样。”
“母后还在为清河伤心?”皇帝道。
“怎么能不伤心?到底是娘家的侄孙女,又如此懂事聪明,从小养在哀家身边,今夜看宁裴夫妇,不过短短日子,却像老了几年,哀家都不忍与他们说话,免得相看泪眼。”
皇太后说着,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皇帝道:“可不是?瞧见那元肃也是可怜,夫妻恩爱,却一人先飞,留下的注定是最痛苦的。”
皇太后闻言,哼了一声,“他痛苦?三七没过,他就另娶了,哀家没看见他难过,只看到他欢喜无比。”
皇帝笑道:“母后误会他了,他并非薄情之人,娶李湘语是清河临终之言,他是为了让清河安心,才答应娶的。”
“既是为了让清河安心,答应了就是,何必急在一时娶?过两年不行吗?哀家看他一点为难都没有,相反,像是一直盼着清河死。”
“那不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吗?煊儿总要有人照顾,这么年幼,一下子就失去母亲,导致如今痴痴呆呆,元肃也是没办法啊。”
皇太后生气地道:“不成亲便不能照顾了?罢了,跟你们这些男人说不明白,你对清河也没心,否则,便能看出端倪来。”
皇帝不由得大呼冤枉,“母后可就冤枉朕了,清河死了,朕也难过,毕竟清河小时候在宫中几年,朕也把她当女儿看待的,只是日子总要过下去,相信清河在天之灵,也不忍见母后为她伤了身子。”
皇太后沉默不语,只是眉目间的悲伤,到底难以驱走。
宫人拥簇着母子两人远去,戚贵妃整理好衣裳走出来,顿时感觉身后有存在感,她回头,见懿礼公主怔怔地站在她身后,神情竟是有几分怔惘。
“你……”戚贵妃没好气地道:“你躲在本宫身后做什么?”
清河躬身,“惊扰了戚母妃,懿礼有罪。”
戚贵妃今夜不高兴,但是也知道这懿礼公主今夜是风云人物,不好随便问罪,只淡淡地道:“回去吧。”
“是!”清河福身,走了两步,戚贵妃却倏然又喊住她,“不管怎么说,今晚你帮了本宫大忙,本宫谢谢你。”
“戚母妃说什么?懿礼不明白。”清河故作迷茫地道。
戚贵妃看着她,以前,她或许会认为懿礼公主只是个畏畏缩缩胆小的人,也会相信今夜血狼冲出来只是无心之举,但是,经过今晚,她机敏应对北漠使者,让所有人都明白,懿礼公主并非是他们所知所看到的懿礼公主。
戚贵妃淡淡地道:“明白不明白不打紧,本宫心知就行。”
清河微微一笑,“有些事情,戚母妃心知就行,以后小心躲避,毕竟,她现在不比以往。”
说完,福身离开。
戚贵妃怔怔地看着她的背影,清河最后一句话,让她全身的血液都凝固了。
她握紧双拳,眸光迸发出恨意,今晚的事情,她绝对不善罢甘休。
“娘娘,尚贵嫔已经越发没把您放在眼里了,这般明目张胆的挑衅,只怕是一个开始。”沧月道。
戚贵妃没有做声,只是眼底的恨意越发深了。
回到苏和宫,苏贵嫔拉着清河的手,赞叹道:“懿儿,真想不到你懂这么多,你这都是从哪里学来的?”
清河经过今夜的“战役”,已经十分疲惫,她揉揉眉心,“前几日去了母后宫中,母后与长春姐姐教的。”
“原来如此!”苏贵嫔是个极为单纯的人,从不去想背后任何事情,人家说她便相信。
回到房中,小绺为她打水沐浴,坐在浴桶里,她遣走了小绺,只留下血狼在木桶旁边。
她要一个人静静,好好地理顺自己的思绪。
今晚,有得有失,戚贵妃与尚贵嫔的矛盾不断放大,是她所想要的。但是,今晚的锋芒毕露,却不是一件好事,会引致灾祸,如今她无暇分身应对。
还有,今晚高凌风应该会有所怀疑的。
她闭上眼睛,慢慢地分析情况,想要做出最精妙的安排。
身边倏然的存在感惊得她猛地睁开眼睛,却见一人徐徐走来,血狼呜呜地叫了两声,冲向了那人。
楚瑾瑜弯腰抱起血狼,眸子含着宠溺,仿佛在看自己的孩子一般。
他丝毫不觉得在清河沐浴的时候进来是一件不妥的事情,甚至,连眼睛都没有躲避,直直就迎了上去,口中淡淡地赞赏,“今晚你表现很出色。”
清河听得出他的语气不是那么的欢喜,“是你帮了我。”
骑马射箭之前,她分明感受到他与血狼的方向传来一股力量,让她的深思和眼睛陡然清明起来,否则她纵然可以策马经过梧桐树,却没办法瞄准箭靶。
还有,饮下火焰酒之后,应该也是他让血狼为她解困。
“血狼到底是什么?”清河不由得问。
“血狼它是……”楚瑾瑜一手挑开浴桶旁边一张椅子的衣服,搁置在屏风上,“狼!”
“废话!”清河失笑,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还只有这个人能做得出来。